摄政王深得朕心: 7、博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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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亦然捏起一枚黑子,漆黑的墨色在指骨间摩挲。

    “陛下何以认定,臣会同您下这盘棋?”

    沈玥打开翠玉折扇,悠悠然摇着。

    “仲父,而今雍朝天下三分,世家多年积累,资本雄厚,占一分。仲父手握中州军权,又有漠北萧老国公撑着,也可占一分。至于朕,姓沈,方才勉强占了这最后一分。”

    “臣不过是卫国公庶子,早在当年南下中州之时,便已被逐出族谱,算不得漠北的人,更当不得这天下万分之一。”

    “仲父何必自轻?皇权崩、礼乐废、国库空、百姓难……仲父在中州看似风光,实则处处掣肘,既不能真的对江浙用兵,又难以抗衡世家的资本。

    就连朕手里的这分力,即便朕有心相让,可也已年过十八,临近弱冠。这天下悠悠众口和六部朝臣,还能让仲父摄多久的政?”

    四枚棋子,三言两语,一针见血,说尽天下大势。

    河风清徐,萧亦然冷硬的盔甲被小皇帝蛮横地撕开一角。

    他手握黑子端坐桌边,自黑白的方格中看尽了朝野厮杀,九州峥嵘。

    十年前,四大世家与朝廷博弈,意图左右皇位归属参与进了夺嫡之争,因此闹出那一场天门兵败,惨烈决绝地中止了大雍中兴之兆,几乎抽走了将倾之大厦的所有根基。

    此后十年,漠北是艰难的战火,江南是入不敷出的米粮。

    他不擅棋局,孤身无援,行在寂寂暗夜中,举步维艰。

    沈玥一语掀了他的底,轻飘飘地趁势追击。

    “三分天下,鼎足而居,莫敢先动。仲父坐镇中州辖制诸方势力,能撑到今天这个份上,让雍朝得了这些年的太平,休养生息,实属大不易。”

    黑子捏在萧亦然的手边,滴溜溜地转。

    他迟迟不肯落子,沈玥就颇有耐心地摇扇等着,笑里尽是志在必得地笃定。

    萧亦然长长地呼出一口冰冷的寒气,垂眸道:“天下三分之势,需合二方能打一。陛下对臣下毒,赖进王府,就是要收了臣手里的摄政之权吗?”

    啪。

    翠玉折扇收起,不轻不重地拍在萧亦然的额头上。

    “仲父,朕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在仲父的心里,朕到底是个怎样没心肝的小白眼狼?”

    萧亦然猝不及防地被小白眼狼拍得一愣,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

    沈玥笑出了声。

    他探过身来握住他的手腕,将那枚已被捏的温润的黑子搁到棋盘上。

    萧亦然刚要抬手,反被沈玥按住,将他的手掌按在棋盘上,置于四星位之间。

    “九州大势,现尽在仲父掌中。仲父要反,随时可以反,不必等到朕气候已成,更不会对朕这些年的韬光养晦视而不见。

    世人皆以为仲父留着朕是为了胁令诸侯,做曹操董卓之流,是因为世人愚蠢,只会以己度人。

    这些年沧云关战火不断,鞑挞早已熟知城内每一处攻防弱点,全仗着铁甲军拿命往里填,才勉强守得住国门。一旦仲父起兵谋逆,中州作乱易主,鞑挞势必会趁虚而入。

    介时,不仅天门关惨败会重演,甚至整个大雍都会沦陷。

    朕相信,仲父绝不会做大雍亡国的罪人。”

    萧亦然抬起头来看他,沈玥已经笑着松开他的手。

    一枚莹润的白子紧贴着这枚尚带着几分温度的棋子,轻轻落下。

    “只可惜,仲父要走的路,是一局没有出路的死棋。”

    沈玥敛了笑,沉声道:“这自古以来,种地的只要有口饭吃,就是太平盛世,绝不会扛锄头造皇帝的反。可商人逐利却是天性,给他们一分银,总想以此谋十分利,若是叫他们掌着整个雍朝的衣食住行呢?

    十年前,天门兵败、七王夺嫡,足可见商大谋国、其患无穷。”

    沈玥欠身朝香炉里撒了一把香粉,袅袅烟雾,融融暖香,似戈壁荒漠凛冽狂风中屹立不倒的苍松。

    萧亦然打心底里厌恶这股子冷松香,微微蹙起眉。

    沈玥对时局了若指掌,拿捏他亦是轻而易举。

    世家卖国求荣,天门关兵败,八万漠北军惨死,尸骨无存,这场叛国而起的兵败,是他究其一生都无法自渡的梦魇。

    “再说说近在眼前的事罢。”

    沈玥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他一手捻香,一边穷追不舍。

    “自从铁马冰河暗里封了雍朝九州的官道往来,中州已有近十年不曾见过流民堵城之景,端的是好一派繁华盛世。

    可据朕所知,每年秋冬都有成千上万的流民从江北、浙安入中州北上逃荒。

    听劝而反者,可活;执迷不悟者,死。

    江浙两州,天下粮仓,尚且沦落到年年逃荒,雍朝其余百姓又该如何?饿殍满道、易子相食?”

    沈玥步步紧逼,誓要将他牢牢钉在这一盘乱世棋局之中。

    萧亦然定定地瞧了他一眼,终于伸出手摸了一颗黑子落下。

    “陛下仁政爱民,庄学海教的好。”

    眼见萧亦然入局,沈玥深吸了口气,笑意渐抵眼底。

    “仲父宁可受制于人,也要为天下先,朕敬仲父。朕献上唐如风,意在真正化解军粮掣肘,只有先解此困局,仲父这局棋,才能下的全无后顾之忧。”

    “臣这局棋不论如何走,都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不是吗?”

    “仲父。朕布局,的确是为了赢,但不是要让你输。”沈玥笑得无比真诚。

    萧亦然不接他的茬,雅间的门被轻声叩响,身姿曼妙的姑娘轻移莲步,低头送进来一封红笺。

    沈玥接过来抖开,笑道:“仲父,唐如风现身了。”

    “六坊第一街,是陛下的。”萧亦然手指轻轻扣在棋盘上,提醒道,“陛下,该落子了。”

    *

    雨花巷。

    一街之隔,一侧是低矮聚集的民居,低洼老旧,淤水难流,常年散着腥臭。另一侧是以繁华销金驰名天下的中州六坊,满楼红袖,灯火辉煌。

    璀璨的焰火腾空炸开,铺天盖地的箭雨在明亮的白光中破开夜风,密集地钉在巷口的青石砖上。

    箭矢落地,喧嚣的街道霎时间回归寂静,一道漆黑的身影在这诡异的安静中渐渐显出身形。

    沈玥不慌不忙地落下白子。

    “雨花巷民宅居多地势狭窄,不明底细,贸然强攻恐有伤亡,朕布了五十道弓|弩手,替仲父探探这位双剑如风的底。”

    萧亦然敛眸不语。

    他原以为沈玥争了先手,定会先发制人,雨花巷里难免会有一场恶战纠缠。没想到沈玥跟他论政博弈是锋芒毕露,步步紧逼,排兵布阵却很沉得住气,只放了一波箭就走,连唐如风的衣角都没擦到。

    这样一来,他在后头的部署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沈玥一手执子,一手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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