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 5、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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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琬心底一片冰凉,“可看清楚对头——什么来头?”

    李归鸿摇头,“对头人多势众,武艺又强,没打过叫他抢走。”又道,“姑娘莫急,知道狐前草的人总共就没几个,知道我们的人的行踪的人更不会太多,必叫我逮着。”

    “狐前草我有用,务必得手。”尚琬道,“你回客栈,我去观南禅院。”

    “姑娘又要去见沈澹州?”李归鸿不高兴道,“不是才刚去送酒?”

    “沈澹州也是你能叫的么?”尚琬冷冷瞟他一眼,“白日我去没见着先生,留了书信晚间送药草去——眼下落空,也得走一趟分说。”

    “姑娘什么身份,虽尊重他,叫一声先生尽够了——左不过一个出家居士,哪里值得姑娘深夜赶去?”

    尚琬马鞭点着他,“再胡言乱语,仔细你的皮。”说着足尖一点马腹,马匹纵出数丈远,蹄声得得,便消失在暗夜中。

    入夜中京城九门落锁,尚琬拣小路蜿蜒出城,到岁山观南禅院已是子初,禅院寺门紧闩,僧俗俱在梦中。尚琬在山门处下马,见值房小沙弥兀自睡得香甜,想一想便从荷包中拈一枚松子砸他。

    小沙弥脑门上吃一记,一个机灵便醒了。尚琬撩起帷帽垂纱,“是我。”

    小沙弥看清来人,揉着眼睛道,“小满姑娘来了。姑娘原说晚间来,这早晚都没见人,还以为你不来了。”

    尚琬乳名小满,在外行走为图便捷一直用的这个名字。把油布包裹着的竹篓子放在案上,“特意给你带的——格外生了些枝节,耽搁了工夫,先生可回来?”

    小沙弥拆了油纸,竟是一篓子荷花糕,扑鼻一股清香,便抓出一块塞在口中,鼓鼓囊囊道,“先生刚回,只怕还不曾歇下,你若要见,小僧与你通禀一声?”

    尚琬道,“速去——下回我给你带卤的鸭腿儿。”

    “出家人不食荤腥。”小沙弥正色拒绝,“小满姑娘休要误我。”

    尚琬忍不住吐槽,“你才几岁就不食荤腥,慢说你不过是养在寺里,还不是出家人,便当真出了家,你这点岁数早晚叫师父送了还俗去。”

    小沙弥扮一个鬼脸,一手提着竹篓子,一路吃着一路往里去。不过一盏茶工夫出来,竹篓已是空空如也。小沙弥到她近前停下,“先生请姑娘希声阁说话。”

    尚琬抬袖子给他擦嘴,“好半夜的,小孩子赶紧睡觉,完事我自己走,也不用你等着门。”

    “那你走时帮我落锁。”小沙弥也不客气,把灯笼塞给她用,自打着哈欠回去仍然睡觉。

    尚琬从山门入内,禅院原就寂静,此时更加静夜无声,行动间惊醒眠虫,间或一两声鸣叫。尚琬白日来过,轻车熟路往希声阁去。

    阁内灯火通明,暖黄的光从窗格里流出来,盈盈地铺满院落。尚琬站住,仔细正过衣冠,“先生。”

    阁门“吱呀”一声,一名青衣小童提着灯笼出来,“先生正在等你。”侧过身往里让。尚琬深吸一口气,缓缓入内,迎面一扇松下问童子的红檀隔屏阻拦,转过屏风居然又是一带玉纱屏,蜿蜒隔在当间。纱屏后一案一椅,一个人双手扶膝正襟危坐——

    男人的身影清瘦修长,如梅开暗巷自蕴神华,暗夜里如修竹挺拔,又如芝兰秀丽。

    终于——见到了。

    尚琬腔子里的一颗心扑通直跳,几乎就要脱体而出,强自按捺了,“先生。”除去帷帽平平放在身侧,伏身跪下额首触地,“小满心驰已久,今日——终于得见先生。”

    无人相应。

    尚琬恣意惯了的人,秦王面前都不如何拘谨,此刻居然不敢自己站起来——青砖冰凉,打在额上有霜刃的寒意。没有人说话,静室悄寂,连虫鸣都听不见。忽一时不知哪里来的流落的夜风经过,撩动檐下铁马,叮叮有声。

    男人仿佛如梦初醒,“起来说话。”

    尚琬心中一动——沉而肃的男人声线,听不出年纪,却必定不是他本来的声线——尚琬自己就是易容换声高手,根本瞒不过她。

    为什么要隐藏声线?

    尚琬心念电转,慢慢爬起来。小童过来,将她往玉纱屏前矮几处让。尚琬站着不动,目光凝在屏后男人身上——如此只能瞧见一个剪影,玉纱衬着,烛影中泛着柔和的光晕,“我同先生说话——纱屏撤了吧。”

    小童探询地转头,男人沉默不语,小童心领神会,只给尚琬倒了茶,一声不吭退出去。

    尚琬气滞,“好不容易才相见,我却瞧不见先生,先生恁地小气。”

    男人不为所动,平淡道,“你我不过三日相处,你既不曾拜师,我也不曾教你——我不是你先生。”

    “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虽然没福气拜师,先生教导我三日,怕不得三生为父。”尚琬厚起面皮,“天底下哪里有晚辈不知长辈面貌的荒唐事——先生今日不叫我见,我便不走了。”

    男人只不言语。

    尚琬其实也没办法,偃旗息鼓往矮几边坐下,扑鼻绵延清甜的桂香,抬手揭了茶盅盖子,果然见碧绿的叶片间浮着澄黄的桂蕊,香得沁人。欢喜道,“这时节哪里来的桂花?”

    “去岁秋时拣的冷香桂的蕊晒干炒的茶——你既喜欢,走时带些去。”

    “谢谢先生想着我。”尚琬眼珠子一转,“可我心里也想着先生,日间送来的桃花酒是我亲手酿的,在我院子里桃花树下埋了快七年,临行掘出来,又走了一千里地带来中京,先生好歹尝尝。”

    男人稍稍垂首,虽看不见面貌,再开口语意更加柔和,“发生什么,为何深夜来此?”

    尚琬吃一口茶,沾唇便觉桂香盈喉,甜润可口——冷香桂是桂中极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原本打算送药草过来,如今药草生了变故,一时半会儿只怕没着落——恐怕先生惦记,过来分说。”又道,“先生不必忧心,我另外再想法子。”

    男人不答。

    “先生?”

    “你在寻什么药草?”男人抬头,笔直地盯着她,“狐前草?”

    尚琬吃一惊,“先生怎么知道?”

    “你夺狐前草做什么?”

    他这个“夺”字其实用得诡异,可惜尚琬心中有事,竟不曾留意,“那东西于先生的病症有用,先生用它入药,说不得便能——”

    “我不用那个。”男人语意瞬间变得极冷,“我用不着什么药草,即便我要用——”说着停住,“你同我什么关系,我用得着你替我寻药?”

    尚琬接连被他硬怼在脸上,渐觉心梗,“先生这是当真要与我生分?”

    “从来不曾亲近,又说什么生分?”男人道,“该说的话我在信中早已说明,你勿再纠缠。”

    “先生是我救命恩——”

    “当年的事不过凑巧。”男人一语打断,“非止是你,便是阿猫阿狗我也救了,我既非为你,便不用你报恩,我说过很多次——你不必记在心里。”

    尚琬咬住下唇,一言不发。

    “你何故突然进京?”

    “我来寻先生。”尚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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