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 4、君子

您现在阅读的是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悍匪》 4、君子(第1/2页)

    那人原是双手扶膝正襟危坐,闻言露出一点诧异神气,却不相问,含笑道,“免礼,坐。”

    尚琬琢磨自家身份,往自家兄长下手处远远坐了。尚珲瞟她一眼,“你原来认识秦王殿下?”

    “其实不识。”尚琬老实道,“我猜的——哥哥心气这么高,行事又恣意,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能叫我哥哥端端正正坐在下手的,中京城一只手都能数完——还能有别人吗?”

    浅浅一段话既捧了尚珲,又捧了秦王,秦王一笑,“怪道小王爷日日惦记,府上女君果然不同。”

    “乡野女子海上野惯了,不敢受殿下谬赞——”尚珲便命尚琬,“你这厮刚到中京便惹出祸事,还不同殿下告罪?”

    看模样尚珲不知她在从五世家手里抢狐前草——否则不可能如此和颜悦色。那他说的告罪是指——

    尚琬正不得法,里间走出来一个人,竟是个认识的,刚见过的——小前侯,崔炀。尚琬瞬间灵醒过来,“我实是看那些女子哭得可怜,忍不住插手——殿下要怪我也无话可说,只我以为我没有什么错处。”

    尚珲不想她如此混不吝,发恼道,“你还有理了?”

    “是。”尚琬梗着脖子顶回去,“都是闺阁女子们,带去北府要做甚的——便有话,这里问不得?北府缉拿女子们,名声不要了?”她见秦王一直不出声,回想楼中光景,“必是做事的人不晓事,胡乱传殿下教令。”

    秦王瞟一眼崔炀,“听见没有——你做下的事,需得用我御下不严来赔补。”

    崔炀跪下,“殿下恕我,实在委屈,咽不下这口气。”

    尚珲忍不住打听,“小前侯究竟何事恼怒至此?”

    崔炀当然说不出口,直憋得面红耳赤,终于也没憋出一个字,气乎乎地埋着头不吭声。

    “你也知道丢人——”秦王向尚珲解释,“崔炀被女匪暗算,拿了去捆了他小半夜,还是赵蛮子封了一个楼搜查才救他出来——便恼得这样。”

    尚珲立刻拍案而起,“这还了得?中京城内天子脚下,什么人如此放肆?当然要追查凶手——便锁了这一楼的人也不值什么。”又骂尚琬,“我就说小前侯怎会胡乱拿人?又是你多事。”

    “凌霄楼许多人,全拿去北府只怕住不下——”尚琬立刻顶回去,“贼人既在楼里,小前侯立刻往楼里走一遭,但凡是个女的都叫他看一眼——总能找到。”

    崔炀转过头,一张脸完全涨作猪肝色,“如何缉凶是我的事,要你多嘴?”

    “我帮你出主意,你凶什么凶?”尚琬故意发恼,又作恍然大悟状,“啊,我知道了——你虽被拿了,却没看见贼匪面貌?”

    “你——”崔炀臊得原地跳起来,恶狠狠盯着尚琬,咬着牙威胁,“姑娘知道得精细,难道与劫匪勾连?”

    尚琬一个鬼脸还他,“你这么着急莫不是被我说中了。自己不中用还恼羞成怒,你不如说我就是劫匪本人——你来拿我呀。”

    崔炀气得眼前发黑,“哪里来的野人在此大放厥词?”扬声叫,“来人,与我撵出——”

    “崔炀。”

    说话的是秦王,他声音不高,语气也平和,崔炀却立刻脸色雪白,仍然屈膝跪下,埋着头不再出声。

    秦王道,“出言不逊,去给尚小姐赔个不是。”

    “……是。”

    尚珲看着崔炀满脸不情愿要过来道歉,制止道,“小孩子们口角,赔什么不是?我妹妹个是口没遮拦的,殿下休要纵着她。”又道,“舍妹在岛上野惯了,这一回进京,阿爹命我求了殿下,看着他老人家脸面,叫她一同上学,好歹学些礼仪规矩,读几本书,省得日后出门,白丢他老人家的脸。”

    秦王道,“如此,同崔炀一道去御书房便是。”

    尚琬听得心中电闪雷鸣,却不好公然反抗——反正逃学的路子她闭着眼睛都能拈出十七八个,能使半个月不带重样,不如阳奉阴违。

    侍人送来茶点。秦王同尚珲说些朝中事,崔炀失魂落魄地坐着,尚琬自闷头吃点心——一间屋子四个人,各有各的心事。

    “殿下。”门外人道,“杜若来了。”

    秦王点一下头。不一时进来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乌衣朱带,腰悬嵌金弯刀——正是秦王府内卫统领杜若。杜若走到秦王跟前停住,拱手作礼,“殿下。”目光便移向坐着的兄妹二人。

    秦王道,“小王爷不是外人,说便是。”

    “是。”杜若道,“卑职带人赶去苦水坊,不见一人,但是应当有过打斗,有刀剑痕迹。小前侯说的东西——却已经不见了。”他心里有所顾忌,便没提狐前草。

    尚琬听见“打斗”二字心下凉了一半,总算面上不露,只垂着头不吭声。那边崔炀惊道,“竟然叫她走脱?”

    秦王道,“对头既然能瞒着北府卫绑了你,应当不只一个人,传信出去也容易,未必就走脱——但你今日想要寻她,也是难得很。”

    杜若道,“卑职非全无所获。”从袖中掣出一物——雪白蓬松一只狐尾。

    崔炀一眼看清,瞬间跟着了火一样,白皙一张脸涨作猪肝色,“哪里来的?”

    杜若道,“搜检凌霄楼时此物正悬在一楼窗格销子上,应是从上头落下来,上头对着正是囚禁侯爷的那一间。卑职想着说不定与贼匪有关联,便带回来。”

    尚琬默默扯一下嘴角——以为扔下去落到河里早随水流走了,居然这么倒霉。

    秦王一看崔炀脸色便知此物有异,“给他。”

    “是。”杜若双手捧着上前奉给崔炀。崔炀转过头,气鼓鼓地不答理。杜若往他身前放下,“卑职再去搜检。”

    秦王摆一下手。等杜若退出去,尚珲奇道,“看着就是寻常狐狸尾巴,有甚机关?”

    “东西既然就在左近,说不得便是贼匪之物,留着日后佐证。”秦王向崔炀道,“你既然无事,此事暂且罢了,日后谨慎行事。”

    “如何就罢了?我千辛万苦才弄来的狐前——”崔炀一句话未完,对上秦王静水无波的一双眼,顿时销声,细声道,“殿下教导得是,是我孟浪了,日后必定小心。”

    “都回吧。”秦王说着便站起来。他坐着时还不觉得,起身方见身量极长,浅青色的薄绸宽袖圆领袍,束着窄窄的一条青玉带,乌黑的发流瀑一样悬垂到腰间,行动间发梢轻摆,衣袂随势摇动,如清风过竹,劲而韧,敏而修,有古君子之风。

    满屋子人站起,埋身行礼,“恭送殿下。”

    侍人在外俯身拉开门,秦王稍一低头走出去,慢慢消失在竹影深处。

    镇场子的人一走,崔炀立刻拉下脸,拾起狐尾便走,临了还恶狠狠剜地尚琬一眼。尚珲等他走了便骂尚琬,“刚进京惹这混世魔王做甚?”

    “我看不惯他欺负人。”尚琬心里有事急着脱身,“哥哥难道怕他?”

    “我倒不怕他,只是你这惹事的能耐,我定要写信告诉阿爹。”尚珲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崔炀惹了祸,自有秦王殿下拾掇,有你什么事?”

    尚琬跟着,出竹舍抬头便见凌霄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旧钢笔文学】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旧钢笔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