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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京夜有雨》 30-40(第9/24页)
讷然,酒醒了,原本想说的话也忘了,满脑子都是不久前涂幸的嘲讽,还有乔瞒气急时脱口而出的“那种女人”。
此刻她不是那些被蔑视的角色,而是他捧在手心里的,“我们非非”。
如果说这是一出戏,他不必做得如此全面。那些看得见、看不见的好,她心里全都有数,商斯有真的挺喜欢她——至少装也用了心,足够动摇她坚持了那么久的信念。
郁雪非觉得眼睛有些酸涩,眨了好几下,商斯有靠近,托起她的脸,小心看进她眼里,“怎么,进沙子了?我给你吹吹。”
泪水瞬间决堤。
她试着推他,但是没有推动。不像是以前他倾轧过来时那样极力的挣扎,这次郁雪非并没有太用力,是不是某个刹那,她也不希望他离开呢?
明明知道他们中间隔着太多,最初不顾一切的掠夺,形如天堑的阶级差距,还有随时会被引爆的信任危机。
然而在这个秋意沉醉的夜里,她暂时不想考虑这些,只想面对自己的心意,暂时放纵一次。
适才的推搡中,商斯有下意识攥住了她的手腕,与第一次吃饭时在走廊上的动作相类,只是他再也不敢握紧,却也不敢放松。
他依旧怕她离开,却必须考量到她白皙的皮肤上不该有那些钳制的、耀眼的红。
趁他不备,郁雪非踮起脚,轻轻吻了下他的唇。
柔若无物地覆过,如一粒雪、一片叶,转瞬即逝,纯洁得仿若情窦初开时不能见天光的悸动。
正因此,她像个早恋的学生,吻完装没事人一样,抽出手往前走,胸膛下心跳却直逼一百八。
这是各种意义上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主动献吻,之前或多或少带着一点对商斯有的讨好,是她觉得作为商先生的情人该有的职责。她很敬业,尽量把这个角色扮演好,缺少了点该有的情动。
今天弥偿上缺憾后,这个吻变得格外特别,带着点盖棺定论的郑重,仿佛在宣告:从今以后,这个人是我的了。
商斯有的脚似乎钉在原处,迟迟没跟上郁雪非的步伐,还是她停下来,带着点赧然地问,“……怎么了?”
下一秒,她被他托臀抱起,双脚腾空的失重感吓得兀然心颤,只好抓紧他的衣襟,“干嘛呀?吓我一跳!”
明明中秋已经过了许久,为什么天边月还是那么圆?还是说,其实他根本没有好好看过月亮,直至今日,才看清它的起伏与斑驳。
都不重要了。现在温柔的月光落下来,吻过他的侧脸。风中隐约漾开金桂的甜香。
商斯有就这么抬着头看她,锱铢必较,“那你亲我干嘛?”
“……”更亲密的事儿都做了,怎么偏要在这个蜻蜓点水的吻上计较?她蹬了蹬腿,想要商斯有把自己放下来,“你不喜欢下次就不亲了。”
“谁说我不喜欢。”他说,“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突然吻我?还那么做贼心虚。”
为什么?因为那句我们非非,还是因为更早前他做的那些事呢?
大概是这辈子,郁雪非都不能堂而皇之地爱他,无法馈送太多,只能把一时情迷与意动,都藏在这个带着点酒味的吻里。
她费神想了想,还真编出个理由,“奖励你有原则,不为美色折腰。涂幸敬酒的时候,也就你敢甩脸给她看。”
其他人多少还是顾忌着叶弈臣的面子,只有一向对外温和的他冷着脸一言不发。“你当时在想什么?”
商斯有凝神回忆片刻,笑了,“没什么,看你不太高兴,谁还有心情搭理她?”
“可那是叶先生的女友……”
“她不是。”斩钉截铁的语气。
郁雪非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回到叶弈臣和乔瞒今晚这出感情大戏上,睁圆眼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叶弈臣说的?”
“这点眼力见我还是有的。”
他将郁雪非放下来,重新握回她的手,十指相扣,“第一,他界限很清楚,不会将女友带来聚会,因为未来他会娶乔瞒。这也是为什么,乔瞒今天会如此失控。”
郁雪非在心里暗慨一句凉薄,“我知道,小乔告诉我了。”
“第二,他没送那姑娘回去,给她叫了辆车就打发了,不符合他一贯的做派。”
“第三呢?”
“第三,那姑娘一顿殷勤,最后只拿走了萧渝章的名片,摆明了是冲资源来的。前阵子打牌,叶弈臣跟他闹了点矛盾,估计私下里不好低头,今儿饭局上人都在,就领了来牵线搭桥。”
萧渝章司职宣传部门,这点郁雪非还是知道的。
她听完默了一瞬,“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她介绍人脉呢?”
“这只有叶弈臣本人才知道了,刚才看他心情不好,就没多问。”他掏出手机,“要不现在帮你问问?”
郁雪非忙说算了。
她还不是那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商斯有继续道,“别看叶弈臣平时那风流样,其实他心里最清楚想要什么该做什么。小乔和他的娃娃亲订得早,如果现在想反悔去找个门当户对的也不是不行,但他没有。他对小乔是有情的。”
她觉得这是商斯有为发小开脱,“有情还女友不断么?”
“有情,但不是风月情。他只是觉得该对小乔负责一辈子,多的好像也给不了了。爱情对他来说不过碎片式的新鲜感,长久不了,倒不如给小乔承诺实在,至少保她平安。”
他在声色犬马中浑噩,却又是最通透的那个人。郁雪非唇瓣翕动,到底没说什么,只觉得一隙凉意幽幽地蔓延至四肢末端,让她不由蜷起手指,看上去,是与他不离不分的姿态。
郁雪非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那你呢,商斯有。”
你对我,是醒是梦?
商斯有笑着捏了下她手心,“我和他不一样。”
“但……”
“你想说我们是一路人,是不是?”
郁雪非点点头,其实不必讳莫如深,她心里有准备的。
和商斯有再怎么风花雪月,最后早晚有一天要分开。
她甚至希望商斯有有一点叶弈臣式的清醒,对他们的关系看得透彻些,不是非要强求一个结果,等那盏属于他们的缘灯燃尽的时刻,能洒脱地与她告别。
那样就足够了。
老李师傅已经送了乔瞒回来,折返的车停在巷口。黑色的车漆锃亮,远远倒映着他们成双的身影。
再往前几步,就该结束这片刻的宁和,回到属于北京城的喧嚣与浮华中。郁雪非有些不想就此打住,胡同里不知谁家墙头飘落的金桂,恐怕在别处就很难看到了。
她贪恋这个秋夜,不愿过早结束。
商斯有仿佛能听见她的心声,将至路的尽头时,拉着她调转方向,又沿来时的路往回走。
“再聊会儿?”他提议。
郁雪非笑了,两只眼弯起来,像小瓣的月牙,“那就再聊会儿。”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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