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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沧浪台》 60-65(第5/9页)
睛,总是含笑,看似无辜,看似单纯,却藏着让人完全捉摸不透的阴谋诡计。
翌日,满朝文武谁也没想到,就在苏元鸣对时亭示好的第二天下午,时亭便带着户部尚书时玉山,礼部尚书方以德,大理寺卿时志鸿,以及御史台众官员到暖阁外请旨,要求将段璞交给三法司审理,并追查白堤旧案。
且不论白堤案真相如何,光是企图将段璞从苏元鸣手里抢过来审讯,俨然已经在挑战帝王劝慰了,和亲自上手打苏元鸣脸没有任何区别。
方才平静下来的朝局,立马又紧张起来!
哗的一声,苏元鸣怒不可遏,直接将案几上的折子全部掀落在地,满眼通红地看向暖阁外跪拜请旨的一众官员,尤其是带头的时亭。
钟则服侍先帝多年,向来心思玲珑,见状赶紧出来劝阻诸位大臣:“今个儿天气已晚,各位大人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有事明日朝会上商榷也不迟,何况罪臣段璞以下犯上,触怒龙颜,早有定论,何须再交由三司审讯?”
时亭没有理会钟则,而是再次俯身跪请:“白堤旧案漏洞百出,前工部尚书宋涟实有冤情,望陛下准三司重审此案!”
身后时家父子和方以德也携众官员跟着高呼:“望陛下准三司重审此案!”
一声高过一声,传遍大半个皇宫,有不懂事的内侍远远看热闹,当即议论起来:
“俺的天嘞,来请命的都是些穿红着紫的大老爷们,到底啥事惊动了这么多人?”
“可不是,摄政王带头,把时家和方家也叫来了,御史台也在,这阵仗百年难遇啊。”
“要我说,这阵仗跟逼宫有什么区别,陛下这不答应也得答应吧,我看……”
啪!侍卫的巴掌落在多嘴的内侍脸上,议论被强行打断。
钟则恶狠狠地瞥了眼,示意侍卫将几个不懂事的内侍架着带走严惩,无人再敢多言。
暖阁内,苏元鸣听着此起彼伏的请命,气不打一处出,胸口不断起伏,简直不敢相信。
时亭明明昨天才答应他,说这次上苑党一事,他会站在自己这边的,怎么转眼就变卦了?他从来不会这样,以前他无论答应自己什么,一定会做到的!
还有,此刻的时亭明明跪着,但他觉得真正跪着却是自己。他好歹是一国之君,但却要被按着头把到手的东西送出去!凭什么?
“让他们都滚!”苏元鸣怒不可遏,指着外面一众大臣骂道,“一群想要以下犯上的东西!朕想杀的人,还要先问他们不成?他们也配!”
苏元鸣向来形象儒雅,尤其是登基后更是格外注重言行,此番发火却是戾气横生,吓得旁边伺候的宫女内侍直接吓得跪作一片,更别提劝两句了。
钟则正在查看已然满头大汗的几个老臣情况,闻言赶紧跑回来劝阻:“陛下喜怒!陛下慎言!外面跪的是时将军,还有两朝元老,眼下陛下刚登基,有事且先好好商榷,摸动气啊!”
苏元鸣知道,钟则这话是在提醒他,他刚登基,根基不稳,而时亭手握大权,追随者甚广,时方两家又是根深蒂固的两大世家,无法轻易撼动,退步才是良策。
但他怎么能退步!如果只是昭雪一桩旧案就算了,但那件旧案是他亲手做的,翻案不就等于将他的卑劣告知天下吗?那以后的百姓,以后的史书会怎么写他?
还有,上苑党他势必要除掉,所以段璞怎么能放过?
“时将军,凡事迟早都要做出决断的。”
暖阁外,时玉山听到了时亭的一声轻叹,适时提醒。
时亭隔着珠帘,隐隐约约望了眼生气的苏元鸣,道:“时尚书放心,竟然在下今日跪在了这里,便已然做出了选择。”
时玉山不是滋味地嗯了声,时志鸿亦是满脸忧愁:“以前我都没看出来,陛下暗里对上苑党的仇恨怎么深重。”
方以德倒是高兴得很,笑道:“时将军早想通得好啊,我保证,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就一句话,无论时将军做什么,方家都鼎力支持。”
这时,苏元鸣起身挑开珠帘,径直走到了时亭面前,众官员安静下来。
时亭恭敬地对苏元鸣一拜,问:“陛下可是要降旨重审白堤旧案?”
苏元鸣袖下的手攥成拳,面上带笑问:“时将军当真希望朕降旨吗?”
当真希望我降旨吗?
当真要忤逆我的意思?
当真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吗?
时亭不卑不亢,毫不犹豫道:“望陛下降旨重审此案!”
苏元鸣吐出一口冷气,闭眼强忍怒火,许久,他倏地笑了声:“好啊。”
“好好好,竟然时将军想要重审,那朕便答应你。”
说着,苏元鸣蹲下身来,用一种陌生而阴鸷的眼神看着时亭,一字一顿道:“不,朕该叫你,摄政王。”
时亭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无法挽回的疏离感,心中顿痛,但他决然地拱手再拜:“臣替宋涟大人谢陛下降旨。”
时志鸿看了眼时亭,又看了眼苏元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三人成为君臣之后,很多事早已悄然发生了改变。
他直觉以白堤旧案为引,帝都要又要酝酿一场腥风血雨。
五日后,白堤当年的所有卷宗被集中到大理寺,时志鸿主审,刑部和御史台配合。
因有段璞提供的证据,旧案真相很快水落石出,但因背后主谋是苏元鸣,是大楚当今的陛下,三司官员对于是否告知天下发生争执,吵了三天也没吵出个结果来。
不过时亭知道,此事如何妥善处理只是时间问题,眼下真正要紧的还是西大营的事,尤其是他收到西面青鸾卫的密信,说是在缴获的西大营来信中,发现了西戎的痕迹。
换句话说,在帝都安分了些许时候的乌某人,已经开始暗暗有动作了。
“表哥打算怎么做?”时志鸿百思不得其解,“先前你将丁承义放出帝都,为的就是制衡西大营内部势力,我还能理解。后来西大营招兵买马,你也没动手。现在眼看西戎都要联手西大营,我们还要坐以待毙吗?”
时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还记得严桐吗?”
时志鸿一拍脑门,大笑道:“悄悄,我倒是忘了他了,你把人派去西边,连先帝去世都没召回来。说吧,他是不是在西边有了新发现?”
时亭点头,摩挲着手上的琥珀扳指,难得露出了近日的第一次笑意:“能让葛大人宝贝的徒弟,自然是学到了他的真传的,怎么可能拖后腿?”
时志鸿道:“我觉得你在下一盘大棋。”
时亭闻言想起什么,道:“或许吧,人生在世,有时候再千算万算,也难抵突如其来的变故。”
“我懂你的意思。”时志鸿拍拍时亭肩膀,笑道,“不过有一件事你放心,我现在好歹是驸马,是陛下货真价实的妹夫,那怕你以后真和陛下闹掰了,只要有我在,别的不说,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我和浅儿肯定能帮你说上话。”
时亭摇摇头:“好了,知道你急着回去陪浅儿,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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