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台: 5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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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些,但亲耳听到乌衡平静地说出这些话,时亭还是颇为感慨。

    虎毒不食子,这西戎王廷的父子三处成这样你死我活的敌人,也算是罕见。

    “回去吧。”

    时亭让两路人马跟在后面,扶着乌衡往山坡上走。

    这一次,他没再去审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回到山坡上,乌衡累得喘气,却还有力气揶揄时亭:“时将军,你头上落了好多雪,像老头。”

    时亭看了眼他头顶,无语道:“二殿下头上也不少,更像老头,还是病恹恹的老头。”

    乌衡得逞大笑:“我和时将军都是白发老头,那算不算白头偕老?”

    时亭:“……”就不该和这人多嘴!就不该可怜这人!

    紧接着,时亭将乌衡一把推给乌衡,径自先去看太医的情况。

    太医一看到时亭就大喊冤枉,时亭也就当了回青天大老爷,没一会儿就把他的冤案昭雪了

    ——主要是主谋乌衡自己玩够了,被时亭一包莲子糖收买。

    之后,时亭懒得再停留,直接回宫里复命了。

    翌日下午,时亭好不容易得了空,第一想法就是去看阿柳。

    他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他时不时总想起阿柳,尤其是每次饿肚子的时候,格外想念那一碗鸡丝面。

    得到消息的西戎暗探好不容易才绕到昭国园,乌衡知道的时候已经只剩一刻钟了。好在昨夜他的烧已经退下去了。

    迅速换好玄衣和青铜面后,乌衡从暗道出了昭国园,然后独自穿越重重看守,火速往城西狂赶,最后刚好赶在时亭敲门的时候翻进了小院。

    不过等他开院门,却看到时亭身后还有个令人讨厌的宣王。

    “似乎不欢迎我啊。”苏元鸣那怕看不到乌衡的脸,也能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厌恶,但他打小就习惯了,并不在意。

    时亭上前跟乌衡解释:“念初刚还在附近处理点事,就一道过来坐坐。”

    乌衡瞥了眼苏元鸣,心里哼了声。

    那可真是好巧呢。

    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时亭赶紧笑笑解围:“阿柳,上次你不会是说有上好的碧螺春要给我尝尝吗?我可等了好久呢。”

    乌衡点了下头,拽起时亭的袖子往里带,让他坐下,然后转身去拿茶烧水。

    被冷落的苏元鸣不屑地看了眼乌衡的背影,自行到时亭旁边坐下。

    时亭道:“念昙,你不要和阿柳一般计较,他就是个孩子。”

    苏元鸣无奈地叹了口气,笑道:“念昙啊,你就惯着他吧,他现在都二十二了,还孩子呢?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时亭闻言望向厨房里烧水的身影,再次恍然察觉到时间的力量。

    如今的阿柳高大,魁然,顶天立地,的确不再是少年了。

    等碧螺春泡好,照例没有苏元鸣的份,乌衡更是坚决不允许时亭给他分。

    时亭无奈,好在苏元鸣本来也只是想趁机和他聊聊附近房屋被积雪压塌的事,说根本不想喝什么碧螺春红螺春。

    还好苏元鸣和阿柳两人没法吵起来,时亭想,要不然能把房顶都掀了。

    傍晚时候,时亭本想吃一碗阿柳做的鸡丝面,可惜宫中来召,他只能和苏元鸣往回赶。

    出门之前,乌衡拉住时亭,在他掌心写道:“讨厌你的表字,以后别让宣叫了。”

    时亭疑惑:“为何?我觉得念昙挺好的。”

    乌衡摇摇头,写道:“昙花一现,寓意不好。”

    时亭却笑道:“昙花一现固然可惜,但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遇到美好的人与事已经不易,若还能拥有一瞬间,更是不枉此生。老师正是想让我明白这个道理,才提前为我取了这个表字。”

    就像他的一生,到过柔软的江南水乡,广袤无垠的北境;遇到过待他如至亲的二伯父,恩重如山的老师,可以交付后背的镇远军兄弟,朴素热情的扁舟镇百姓。

    纵然最后他什么都没能留下,纵然诸多遗憾和悔恨,但总有很多珍贵的东西能放在心底,念念不忘,支撑他走到现在。

    乌衡明白曲丞相在时亭心里的地位,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将两个鲜花饼塞给时亭,写道:“给你和鸿的,不许给宣。”

    时亭无奈笑笑,但看乌衡十分认真的样子,也认真答应下来。

    接下来一个月,帝都的雪就没怎么停,很多街坊的房屋和树木都被积雪压垮,满朝文武一边叫苦,还得一边说瑞雪兆丰年的马匹。

    时亭和苏元鸣商量一番后,从国库里挤牙缝拿出银子,以解决无辜百姓房屋被压塌的问题。

    “念昙,朕最近总是梦到你的老师。”崇合帝躺在靠椅上,望着鹅毛大雪笑道,“也只有他,不怕朕,不欺瞒朕,毫无顾忌地指出朕的错误,不像这群尖嘴猴腮的丑货,就会胡言乱语和拍马屁。”

    崇合帝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还带着笑,但时亭还是察觉到了那份不可说的难过。

    有君臣相惜,更有别的感情。

    时亭也很想老师,耳畔仿佛又听到了老师曾经的交心话:

    “如你所想,为师和陛下不仅仅是君臣,而是死了都要封进一个棺材的关系,也许你很难接受,也很难理解,但你是我的学生,我对你没什么好隐瞒的。”

    时间太久,时亭已经忘了当年怎么回答的了,但他知道,无论是以前,现在,将来,他始终尊重老师,尊重陛下,以及他们之间那份矢志不渝的感情。

    就像老师说的,死生有命,这是亘古不变的现实,但总有别的东西,美好到不真实,那怕短暂拥有,也不枉在世上走上一遭。

    “陛下。”

    时亭从记忆中回神,认真回答崇合帝,“臣想,老师此生最不后悔的,就是遇见陛下,和携手陛下开创了一个盛世。”

    “可是朕也因此让他忙碌了一生。”崇合帝温柔摩挲着手中的画像,“要是还有来生,朕只想和他做普通人,永远不用分离。”

    时亭其实并不相信来世一说,但还是道:“会的,老师会很愿意的。”

    崇合帝满意地笑了笑,道:“你是他最疼爱的学生,你说的朕信。”

    这时,钟则从外面进来提醒:“陛下,今日该休息了。”

    其实时候还早,但崇合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如果不好好吃药,不好好休息,第二天便会头疼脑胀,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时亭也劝:“陛下,明天臣还进宫,还陪陛下聊天。”

    崇合帝摆摆手,道:“朕已经活得够久了,没想做老不死。”

    说罢,招手让时亭靠近,然后说了几句耳语。

    时亭由疑惑到惊讶,崇合帝却是认真地对他点了点头。

    “念昙。”

    崇合帝用一种对小辈独有的担忧看着时亭,“朕年轻的时候或许还算雷厉风行的合格帝王,但朕老了,做事也开始畏首畏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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