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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沧浪台》 55-60(第10/12页)
,妇人之仁了,所以最后还是留给你一个烂摊子,这点朕对不起你老师的嘱咐。刚才所说就当是朕对你的补偿,朕希望你无论以后想走哪条路,都有选择的权力。”
时亭内心的震撼无法言喻,他万万没想到,当初那个荒唐的提议竟然被崇合帝当真,并真的践行了。
他总认为,他是大楚的一把剑,不需要有人陪伴,不需要多余的感情,但无论是老师,还是陛下,这两个毫无血缘的前辈竟然一直在试图在给他塑造血肉,想让他拥有正常人的一切,而不是统治江山的工具。
时亭喉头哽咽,拱手高高抬起,俯身长跪,朝崇合帝郑重行了大礼。
“好了,回去吧。”崇合帝抱着画像起身,“朕要去梦里见你老师了,晚了他又得唠叨朕了。”
当晚,麒麟殿来讣,崇合帝于睡梦中驾崩,嘴角含笑。
床榻前,遗诏摆放整齐,另有一副曲丞相的画像,一盆永乐公主生前最爱的金色小花——
作者有话说:[猫爪]
第60章 不系之舟(六)
楚史记, 崇合三十三年,昭帝薨,遗诏立宣王苏元鸣为嗣帝, 羽林军大将军时亭为摄政王, 予掌天下兵符,以匡扶国祚。
短短几句, 后世却不难窥见其中的波涛汹涌:
这样一个亲手创造过盛世的铁血帝王, 在临终的遗诏里除了交代皇位人选,竟然还专门设置了摄政王,并将兵权悉数交给此人,用意着实令人费解。
毕竟,新帝并非孩童,没有少不更事, 也非平庸,无法处理国事。
因此, 无论是大楚的文武百官,还是远在天边的北狄和西戎, 都紧紧盯住这位新帝和摄政王, 想看看他们到底会如何相处,局势又会如何变化。
新帝上朝的第一日,天降大雪, 寒风刺骨, 一众文武百官却已早早等在宫门外,等待早朝。
他们或不时地拢紧朝服,或抱着汤婆子打哆嗦,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致地落在一个人身上
——摄政王时亭。
而时亭本人着先帝所赐蟒袍,在漫天飞雪间长身玉立, 静而不语。
人们一如既往地无法从他淡漠的眼中窥探出什么,但却忍不住想要抓住哪怕一点蛛丝马迹,毕竟这个人和大楚王朝的命运紧密相连,更和他们往后的荣华富贵相关。
"表哥,你这身蟒袍真是神采奕奕啊,大家眼睛可都盯着你呢。"时志鸿从后方走过来,拍了拍时亭肩膀。
时亭瞥了眼各自心怀鬼胎的文武百官,低声道:“一群最怕我死,又最想我死的人而已。”
时志鸿笑道:“那可不,怕你死了,大楚的江山守不住,他们没法过清闲日子;却又怕你活太久,肃清朝政,挡了他们的财路。”
时亭正要再说点什么,一辆熟悉的宝盖马车过来了。
时志鸿疑惑:“那不是二王子吗,他怎么也来了?”
时亭转头看向高冠广袖从马车里下来的乌衡,道:“新帝登基,他作为西戎质子前来朝拜,倒也无可厚非。”
已经对乌衡认知更进一层的时少卿哼笑一声:“我看他是来看热闹,顺便摸清朝局的吧。”
“时将军,时少卿!”乌衡下了马车,跟没看到边上其他官员似的,穿过人群直奔时亭。
时亭和时志鸿同他见礼,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乌衡倒是一贯地自来熟,目光上下欣赏一番时亭,眼里带着毫无掩饰的愉悦和喜欢,由衷道:“时将军着这身蟒袍,着实好看,叫人真是一点也挪不开眼。”
时亭淡淡道:“一件衣裳而已。”
乌衡闻言噗嗤一笑,抬步靠近时亭,时志鸿皱眉要拦,时亭眼神示意他退回去。
“时将军。”乌衡俯身凑到时亭耳畔,温热的鼻息轻轻扫在时亭脖颈间,低声道,“其实我觉得这身蟒袍还不够配你,要是今日换上麒麟殿的那身新袍,必定更衬你。”
时亭先是对这般近的距离不适,侧移拉开距离,闻言后更是脸色一沉,冷眼看向乌衡。
麒麟殿今日的新衣只有一件,正是苏元鸣所着的那身龙袍!
“二殿下慎言。”时亭冷声提醒。
乌衡看时亭这幅明显动怒的表情,心里吃味儿得很,不情不愿地举起双手笑道:“好了,就算我说的是实话,但如果时将军不爱听的话,我以后不给你说就是了,别生气嘛。”
时亭道:“这种话二殿下不仅以后别给我说,任何人都不说才对,祸从口出,相信你比我更懂这个道理。”
“好啊,一定一定。”乌衡连连点头,一副时亭说什么都会乖乖照做的模样。
时志鸿低声道:“我怎么觉得,他发这誓和放屁没什么区别?”
自然是没区别的。时亭腹诽了句。
一声钟响,沉重的宫门从里面被推开,数名内侍持灯来迎百官。
时亭抬头向里望去,承乾殿一如既往地庄严辉煌,又因新帝首次朝会,礼部早早将宫殿进行布置,独属于皇家的威严和尊荣扑面压过来。
在朦胧灯火的映照下,文武百官穿雪而行,一同迎接新帝和未知的命运。
新帝尚年轻,但在潜邸时便已多次监国,朝事捻起来可以说是得心应手,第一次朝会便恩威并施让一众宗亲和世家闭了嘴,又顺势提出了改革的想法。
之后,新帝封寿宣郡主封寿宣公主,将时志鸿擢升为大理寺卿,并未二人当众赐婚,也算了解了一桩多年的夙愿。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值得一提,那便是新帝对于争议旋涡里的摄政王,竟然没有给下马威,而是亲赐一柄宝剑,名升平。
“念昙,此剑取升平二字,寓意四海升平,万世太平。”新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唤出摄政王的表字,用一种满怀信任的目光望着他,道,“我要做很多事,你务必要陪在身边,此剑予你,上可斩昏君,下可杀逆臣。”
此举迅速引得群臣愕然,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
时亭紧紧端着手中的升平剑,却没有去看新帝,只恭敬道:“为国为民,臣自当万死不辞。”
新帝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用笑容掩盖,伸手扶起跪拜接剑的时亭。
乌衡就站在不远处,目光死死盯在两人相接的手上,有种恨不得将苏元鸣手现场剁掉的恨意。
他倒是差点忘了,苏元鸣可是时亭年少就结识,又在北境兵变中救过他一命的人,就算后来经历种种,人早就变了,但那份情谊到底是旁人比不上的。
这时,一名老臣察言观色,适时拍起马屁来:“臣观陛下和摄政王君臣相得,和当初的齐桓公与管仲简直如出一辙,怕是又要在青史上留下一段佳话了。”
其他臣子当即附和:
“是啊,陛下和摄政王乃是年少好友,一起在北境抗击过北狄,乃是生死之交,如今先帝将江山交到陛下手里,又有摄政王辅佐,想必大楚不日就要迎来下一个盛世,臣等翘首以盼啊。”
“说句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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