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台: 5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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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不是蒋纯没搭话,而是丁承义憋着一肚子气,管家则是不敢多言。

    至于蒋纯,他无所谓丁承义对他如何,他曾受恩于丁家,他对丁家的任何人都会毕恭毕敬。

    等到了书房外,丁承义一脚踏进去,给端坐在案前的丁道华请安。

    蒋纯没进去,只是在门外行礼。

    丁道华年过古稀,须发尽白,看东西大不如前,听到脚步声后,眯眼看去,只能看清书房内的丁承义,外面的蒋纯只有个模糊的影子,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蒋纯,并将目光越过自己儿子,问:“怎么不进来?”

    蒋纯拱手道:“学生一身雨水,怕寒气扰到老师。”

    丁道华笑笑,道:“老夫身子骨还没那么,倒是你,赶紧先去换身衣裳。”

    蒋纯明白这既是关心,也是要支开自己,便随管家先去另一边。

    待蒋纯走远,丁承义看他背影,不屑地冷哼了声。

    “哼什么?”

    丁道华不满地瞪了眼自己儿子,终于当面发了火,“曲坊的风声走漏,和你不听蒋纯的建议脱不了干系!还有,当初谁让你自作主张去拉拢舞阳侯的,现在他一个宗亲死在曲坊,曲坊只能被彻查!你派再多杀手有什么用?十年经营毁于一旦!”

    丁承义闻言攥紧了拳头,猛地抬头望着丁道华,也终于爆发了:“曲坊这么多年来都是我在从中行事,既要哄着宗亲那些只认钱的商人,又要和那群道貌岸然的宗亲打交道,我出错过几次?父亲你又从中拿了多少好处?怎么,现在一出事,就要将罪责全推到我头上吗?”

    “对了,有句话我早就想问了,从小到大您真的有把我当作过儿子吗?”

    丁承义看着盛怒的丁道华,这次选择不退反进,高声斥责,“当初你娶母亲,完全就是为了利用方家的势力,可惜啊,方家至今不认你这个女婿,而我可怜的母亲也因此被冷落,郁郁而终。至于你的儿子我,连外面的野种都比不上,不对,现在连蒋纯那种非亲非故的学生也比不上了!”

    丁道华闻言大怒,指着丁承义骂道:“蠢货,你果然被谢柯迷惑了,他的挑拨离间你看不出来吗?他在利用你摧毁洛水曲坊的势力你不知道吗?你……”

    “够了!”

    丁承义大喝一声打断丁道华,眼里再也没有了一丝对父亲的期待,冷笑道,“说了这么多理由,不就是要找个借口拿我的命去顶罪吗?丁道华!你我毕竟父子一场,你不会以为我对你一点了解都没有吧?”

    丁道华看着眼前已经开始反咬的儿子,危险地眯起了双眼,里面透露出藏匿多时的杀意。

    这段早已伤痕累累的父子关系,终于还是迎来的决裂的一刻。

    少时,数名侍卫从后面冲出,将丁承义围住。

    丁承义隔空望着丁道华,突然觉得陌生极了,凄凉地苦笑两声,自嘲道:“明知是陷阱,我还要回来,我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说罢,猛地抬手将头上的官帽摔在地上,而丁道华与他对视的目光中依旧毫无温情,甚至杀意更重。

    书房外,蒋纯其实已经站了好一会。

    对于这个结果,他不意外的同时又不意外。

    虎毒不食子啊。

    蒋纯长叹一气,侧头看向金碧辉煌的丞相府,直觉讽刺满满。

    此刻的大理寺,时亭正命人对死去的所有黑衣人验尸。

    因人手不够,时亭和时志鸿也亲自参与。

    时少卿好久没做过仵作的活儿,进去后吐了一阵又一阵,倒是时亭动作娴熟,有条不紊,甚至还能对其他仵作指点一番。

    有大理寺官员是第一次见时亭,不禁和同僚低声议论:“没想到时将军还会验尸。”

    同僚年纪大不少,感慨道:“当年高将军做过仵作,时将军是他堂侄,由他一手带大,会这些并不意外。”

    “高将军?是有‘北境沙虎’之称的高戊将军吗?”

    “正是,不过我劝你在时将军面前不要提高将军。”

    “这个分寸我自然有的,毕竟高将军已经过世,提起的话,难免让时将军伤心。”

    回他的人看了眼远处的时亭,却是摇摇头,唏嘘道:“那可不是仅仅过世这么简单,总之,你不要提就是了。

    两个时辰后,所有黑衣人的尸首验尸完毕,时志鸿之前笃信的脸色出现了裂痕:“死去的黑衣人和活下来的根本不是同一批人,前者明显是西面三道江湖身份的人,后者却是来自东南。”

    “是倭国的海盗。”

    时亭捻了捻手指,指出,“活下来的黑衣人,脚趾明显有穿倭国木屐的特点,且身上有很多因常年海航留下的病灶,而且他们那怕经过训练,口音依然和大楚人有微末的区别。”

    “表哥,你又没在东南沿海长时间待过,怎么知道这些?”

    时志鸿刚问完,便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

    时亭的大伯父高秩曾奉命镇守西南沿海多年,对屡屡犯境的倭国人最为熟悉,时亭的二伯父高戊又极其仰慕自己大哥,自然也跟着学了很多,所以最后传授给时亭一点也不奇怪。

    时志鸿一般不会提起他们,他怕时亭伤心。

    虽然时亭总是一副释然一切的样子。

    时志鸿不由想起四月前的元月初二。

    那日他陪父亲阿娘去北郊枫山寺祈福,出来时被人塞了封信,当他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时,手开始不停地发颤

    ——时隔五年,他竟然接到了时亭的来信!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时亭死了,包括他自己。

    时志鸿没有告知父亲,激动地一个人策马跑了三十里的雪路去接。

    在华北道偌大的雪原上,他等了很久,就在差点以为谁故意骗自己的时候,一道青衣身影出现了。

    时亭也是一个人。

    他比五年前单薄了许多,身形却依旧挺拔如松,漫天风雪根本压偏不了半分。

    走近了,能看到他背着一个包裹严实的匣子。

    时志鸿知道,那里面装的是惊鹤刀,时亭在信中提到,惊鹤刀被重新锻造了一遍,比以前更为锋利。

    时志鸿什么也没多问,无论是当年的突然失踪,还是后来杳无音讯的五年,他不是怕时亭无法面对,而是怕自己无法面对,尤其是在亲眼看到时亭毒发一次后。

    帝都的人总说时亭不近人情,时志鸿却知道,他并非对旁人不近人情,只要他认定的事,只要他认定的人,他会义无反顾地护到最后。

    时亭只是,对自己永远不近人情。

    作为时亭为数不多算得上家人的兄弟,时志鸿有时候也会觉得,时亭好像无欲无求,对为自己而活根本没有兴趣。

    “要是这点东西都记不住,那就枉费二伯父的教导了。”

    时亭的声音将时志鸿的思绪拉回,随即一部分供词抽出,扔到旁边火盆里,很快蹿起火苗来,“如果我没猜错,假扮丁承义势力的这些倭国海盗,都是些被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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