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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沧浪台》 50-55(第7/11页)
营,当过这么多年丞相,还没听说过吵架能解决困境。”
丁道华的声音依旧沉稳镇定,但在场的人都察觉到了他话里的怒火,于是纷纷将头埋低,没有一个人敢接话。
最后,眼看丁道华就要迁怒于人,蒋纯附身提醒:“老师,这个时辰您该吃饭用药了,昨日刘神医可说了,药可一次都不能少。”
说罢,还神叨叨耳语了几句,然后众人就亲眼看到方才愠怒难消的丁道华,还真奇迹般缓和了些,随即抬手让众人各自回去等消息,众人感激地看丁道华一眼,赶紧一窝蜂地散了。
有人行至大门口时,回头望了眼,不仅感叹:“以前是温暮华温大人,现在是蒋纯蒋侍郎,哪一个都比丁尚书这个亲儿子更像儿子。”
旁边人闻言一怔,赶紧将同僚拉走。
很快,书房内便只有丁道华和蒋纯两人了,丁道华接过汤药喝了几口,问:“你觉得,老夫真的能如刘神医所言,长生不老,千秋万代吗?”
蒋纯闻言笑了笑,不直接回答,而是道:“刘神医如今早过期颐之年,却是鹤发童颜,年寿无期,他能尚且如此,那么天潢贵胄千秋又何妨?”
丁道华本来还有些郁结在心,闻言舒展了眉目,又问:“旧朝武帝诛杀仁德太子,后世诟病,你怎么看?”
虽然是疑问,但蒋纯知道,丁道华自己已经有了主意,眼下只不过是在试探他的意思,于是他琢磨了下,谨慎道:“武帝乃是垂名青史的帝王,他的思虑学生难以参破,俗人自然更难以参破。”
言下之意,就算是亲儿子,该杀的时候也未尝不能动手。
丁道华听罢没说什么,含笑看了眼蒋纯,让他去接丁承义回府。
蒋纯告退,出了丁府钻进自己轿子时,直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后背早已满是冷汗。
都说虎毒不食子,丁道华却打算再次用儿子的命保自己的荣华富贵。
那么,自己仅仅是他的学生,又能活多久呢?
但丁道华对温暮华之死耿耿于怀多年,是否心存悔恨之意,会对丁承义放过一马呢?
蒋纯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内心久久不能平复,只吩咐仆从赶紧往刑部去,迫切地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不仅事关丁承义的性命,更事关自己往后要走的路。
另一边,时亭和时志鸿在大理寺会和后,两人对洛水曲坊抓捕的黑衣人进行紧急审讯。
正如时亭所料,之前的暗桩清洗让北狄在帝都没有兴风作浪的势力,谢柯只能借刀杀人,而这次他借的刀正是丁承义。
“和丁承义那个棒椎合作,谢柯真的饥不择食啊。”
时志鸿看着手上供词,不禁笑道,“表哥,你看丁承义用江湖侠客养的这些黑衣人,武功的确不错,但脑子不好使,也不够忠诚,处处是漏洞。”
“处处是漏洞就对了。”
时亭伸手点了点时志鸿的供词,笑问,“如果将这些证词呈给陛下,都不用青鸾卫和大理寺出手,随便一个刚进三司的小官都能解决。”
时志鸿点头,但仍旧疑惑:“丁道华和丁承义父子俩貌合神离,还有谢柯与丁承义合作,这些你不是之前就猜到了吗?也正是因为他们起内讧,我们才能根据歌姬邓乐儿和丁承义找上洛水曲坊,而他们也才狗急跳墙,紧急动用丁承义的所有势力放手一搏,想尽可能将和雪罂有关的一切线索销毁。”
时亭并没有立即回答时志鸿,而是看着手中的铁证如山,皱眉道:“不,从你们抓捕这些黑衣人开始,到发现曲坊地库的大批雪罂,并成功运送回来,甚至北辰还带回了账册。这一切都太巧了,不该有这么巧。”
北辰问:“公子的意思是,整件事有人在暗中帮我们?”
时志鸿恍然:“我倒是被雪罂的线索冲昏了头脑,表哥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而且与其说暗中的人在帮我们,不如说他其实也是在帮自己。他的目的很简单,他也要削弱丁家势力。”
“但他不会完全摧毁丁家势力。”时亭捻了捻手指,望向窗外风雨的目光深沉而犀利,“他只是不想丁家势力继续扩大,在大楚一枝独秀,他真正想要的是大楚的各方势力彼此制衡,谁都没法独占权柄。”
时志鸿半眯了眼睛,思索稍许,道:“如今有此番谋划的,怕是只有北狄和西戎了,但谢柯这次显然也被耍了,所以幕后之人只能来自西戎了。”
北辰道:“会是阿蒙勒吗?感觉西戎在大楚的诸多行动都和他有关,应该都是他指挥的。”
“不是他。”时亭的语气十分笃定,“是乌衡。”
北辰刚想反驳一句,但一想到乌衡今日言行的异样,便不说话了。
时志鸿也若有所思,道:“对于乌衡,我也开始有不一样的直觉了,甚至觉得这人恐怕比谢柯还难对付。”
时亭的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澄澈而明亮,对他总是含笑,漂亮到连他也不免落俗,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那双眼睛看似无辜的伪装下,是更为狡黠的狼子野心,还有很多道不明的危险。
“让青鸾卫去江南走一趟吧。”时亭道,“乌衡能将手伸到六合山庄,必定在那边有根基,既然帝都查不出来他的破绽,那就换个地方,总不能处处都铜墙铁壁一块。”
时志鸿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道:“要不就让阿柳去查吧,他在六合山庄应该是说的上话的,而且应该比我们熟悉,能帮不少忙。”
按理说,这个提议没有任何问题,但究竟沙场的敏锐让时亭没有答应,而是生出一股警觉来
——他也说不清具体是什么蛛丝马迹,但直觉告诉他,阿柳不能参与到此事中。
“阿柳还是留在帝都吧。”时亭没有多做解释,思索片刻,又道,“徐将军消失得奇怪,继续派人寻找,另外要注意丁府的动静,如果我猜的不错,丁道华怕是又打算牺牲儿子保自己了,而谢柯必定会利用这点做文章,掀风浪。”
北辰领命退下,时亭突然想到城西尽头的那处小院。
那里有满院的昙花,还有一个从鬼门关活下来的人。
但这一刻,时亭突然很想知道,那些很多次都没来得及问的往事,到底拥有怎样的真相。
中午时候,天又阴沉下来。
很快,滂沱的秋雨便砸下来,将匆匆行人浇得狼狈不堪。
一辆马车火急火燎赶回丞相府,与之一起到的,还有策马随行的蒋纯。
蒋纯看了眼马车上挂的“刑部”灯笼,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下马亲自取下马凳放了好,又将旁边雨伞撑开。
马夫掀开车帘,露出里面一脸愠色的丁承义。
丁承义瞥了眼被雨水浇透的蒋纯,没理会,而是端过旁边茶盏,慢条斯理地饮了口,才让他扶着自己下车。
蒋纯小心侍奉,将伞面大半罩在丁承义头顶,自个儿接着淋雨。
大门口的管家远远见了两人,赶紧出来迎接:“丞相在书房等,请公子和蒋大人随我来。”
三人一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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