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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沧浪台》 35-40(第6/13页)
却看不到审讯之人的脸。
何况,审讯他的不是别人,而是时亭。
北境曾有传言,没有人能带着秘密逃过血菩萨的双眼,那怕死去。
“时将军有些晦涩,我听不太懂。”乌衡继续卖傻,一脸无辜。
时亭将他的话原封不动记录在册,淡淡笑道:“有时候,不反驳便是一种默认,多谢二殿下如此配合。”
可是自己也压根儿没打算一直瞒着时亭。乌衡想,要是时亭也像其他人那样好骗,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很享受与时亭猜疑和博弈的过程,这比什么都有趣。
就像是你想给猫儿一只绒球,却不直接给,而是不停地用绒球诱惑猫儿,让猫儿自己想办法,看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认真而执着,分外可爱。
“时将军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吧。”乌衡一脸无所谓,并不狡辩,转而认真问,“时将军问完了吗?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处理自己的伤势了?我可以帮忙。”
时亭不置可否,而是抬手示意乌衡看向身后那一整面墙的刑具,道:“这些刑具里,有能锯割断椎的,有能剥皮抽筋的,有能凌迟处死的,总之无一不是极端酷刑,生不如死。”
“而这些刑具,我都用过。”
乌衡听罢,疑惑地望着时亭。
他能察觉到,时亭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吓唬他,反而更像是在陈述什么。
突然,时亭起身,腰间惊鹤刀瞬间出鞘,架上乌衡的脖颈。
只要甫一低头,就能看到锋利刀身,何况这还是饮尽北狄鲜血的不祥凶刃,自带凌人杀气。
乌衡经历过太多九死一生,几乎是下意识去摸袍袖里的短刀。
但最终,他一动未动,而是用一种疑惑而惊讶的眼神仰头看着时亭,就像是一个被训斥,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孩子。
时亭居高临下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无辜和委屈,但他丝毫不为所动,平静道:“我从不在意皮囊,但却知道自己这张皮囊具有迷惑性,所以今日我也想借此告诉二殿下,你没必要为了这幅皮囊做出旁的事情。我时亭不过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如果你靠的太近,越了界,我同样也会对你动手。”
原来是这么想的吗?
乌衡觉得好笑。
时亭压根不给乌衡反驳的机会,所幸一次将话说完:“今日如果我与谢柯真的同归于尽,对于西戎只会是好事,但你却救了我,其中缘由只怕是晦涩难言。”
明显的话中有话,但两人都是聪明人,稍微一点,便已心照不宣,无需多言。
乌衡却装作没听懂,笑笑道:“我救时将军,当然是因为情意深重啊,可惜时将军对我防备太重,甚至还动了杀心,叫我好生伤心呢。”
时亭和乌衡相处多次,也大概摸准了这人行事的作风,无非是装傻充愣,外加死皮赖脸。
所以,他不介意再说得明白点。
“今日救命之恩,来日我必定报答。”时亭直言,“除此之外,我们之间只有公事,不会有私情,以前是,以后更是。”
他只是在风花雪月之事上迟钝,但并不代表毫无察觉。
之前那些亲昵越界的话或许是假的,可此番相救已然证明了某些东西是真的。
这不是个好征兆,快刀斩乱麻才是上策。
乌衡不由轻讪。
说眼前人无情吧,他却没打算利用自己的感情方便他行事。
但说他有情吧,说话又如此不留情面啊。
还好自己向来左耳进,右耳出。
“时将军。”乌衡突然正色。
时亭收刀入鞘,问:“二殿下想通了?”
看来摊开讲清还是有用的。
乌衡神色十分严肃,道:“我觉得眼下十万火急之事,还是你手掌和手臂的伤,我来帮你?”
时亭:“……”
他算是发现了,今日自己费了半天口舌,这厮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好在他早有预料,最开始就只打算证实西戎涉政大楚一事。
乌衡又开始上半身越过桌案往里面凑,甚至直接上手要查看时亭伤势,时亭没想到他这么急切,快速躲开,自个儿熟门熟路地翻出药粉和净布处理伤口。
其实时亭真心觉得是小伤,换作以前在北境,看都不带看的。
要不是乌衡催得紧,缠得烦,他都要忘了这点伤了。
中途,乌衡好几次伸手想帮忙,但都被时亭拍开了爪子。
乌衡恹恹地趴在桌沿,目不转睛地盯着时亭,尤其是那双修长的手在净布间穿梭时,他又想起许多年前,时亭笨拙地用针线帮他缝荷包,他也是这样趴在桌沿看,连呼吸都很轻。
时亭将伤处理好后,察觉到乌衡又在偷看荷包,立即取下放进了袖袋,道:“这是给小山的。”
乌衡不禁笑了下,道:“小孩吃糖太多对牙不好,不如我帮他分担一下。”
其实别说给乌衡一袋糖,给一车糖时亭也是负担得起的,只是给糖这件事不该发生在他和乌衡之间。
以前就算了,毕竟乌衡不按常理行事,又惯会耍无赖,自己就当是帮陛下哄哄这个病秧子外甥。但现在,时亭已经察觉到了乌衡别的心思,再过于亲近就有点暧昧了。
时亭便撒谎:“其实这糖是特意留给朋友的,二殿下想吃糖,还是让阿蒙将军去买吧。”
乌衡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问:“是这荷包的主人吗?”
时亭点头。
乌衡又问:“不会是心上人吧?毕竟这荷包可是女子试样。”
时亭本能地想摇头,但想到正好可以借此拒绝乌衡,而阿柳又不在身边,便道:“正是,所以二殿下不要再做他想了。”
虽然知道时亭是为了推远自己才承认这些话,但乌衡还是心情大好,连同内心深处那些烦躁也抵消了不少。
比莲子糖本身不知甜了多少倍。
“二殿下,审讯结束,我送你回昭国园吧。”
时亭从旁边取过一盏牛角灯点亮,示意乌衡跟上。
该问的问完了,该警告的也警告了,他可不想和这只大狐狸再待在这里,免得外面又生出什么变故来。
乌衡恋恋不舍地起身,跟着时亭走出地牢。
接下来,为防止乌衡又被苔藓绊倒,时亭特意换了条路,从侧门绕出来。
还真是煞费苦心。乌衡暗暗又在心里记上一笔账。
因只有窝窝头这一匹马,回昭国园的路上两人共骑。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乌衡自然想趁机干点什么,奈何时亭直接将惊鹤刀拔出三寸,横在两人之间,江水不犯河水。
乌衡:“……”
这也防?
不多时,时亭便风车电掣地将乌衡送到了昭国园,结果乌衡脚刚沾地,还没来得及说半个字,时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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