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台: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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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军的欢呼声中,一起举起酒杯。

    又是一年新。

    时亭看着笑意盈盈的大家,低声问阿柳:“朝朝暮暮若如此,还想死吗?”

    阿柳看了他一眼,用手指在面前的桌上写道:

    还是想死。

    时亭顿时收敛笑意,皱眉问:“为什么?”

    是因为他不知道的过去,还是其他别的原因?

    阿柳又写道:

    骗你的。

    时亭:“……”调皮了啊。

    阿柳扑向时亭,主动紧紧抱住他,并用毛茸茸的脑袋在时亭怀里蹭了下,小狗似的。

    时亭无奈笑道:“以后可不准再开这种玩笑了。”

    阿柳又不回应了,一副以后要他操透心的模样。

    养孩子果然麻烦呢。

    还好他不怕麻烦。

    年关的镇远军总是格外热闹,三更天的时候外面还是一片喧闹,但时亭属实有些撑不住了,毕竟又是赶路又是守夜的。

    “好困。”

    他和阿柳靠在一起,在热热闹闹的年味里很快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炉里的炭火发出荜拨一声响,时亭悠悠醒了过来,却发现帐内空无一人,热闹也如潮退去,只有簌簌的落雪声。

    他侧头望向外面,发现已经天光大亮。

    二伯父和老师应该是去送陛下启程回京了,但阿柳去哪了?

    他又掀开帘子出了军账,发现外面也没有一个人影。

    镇远军一夜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突然,时亭没来由地一阵心悸,恍然察觉到什么。

    这是他的梦境!

    这只是他的梦境!

    二伯父和阿柳早就死在七年前的北境兵变中,一个尸骨不全,一个尸骨无存。

    老师也在同一年去世,他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们早就死了。

    都死了!

    时亭死死揪着心口,仓皇地周围寻找。

    那怕是梦,他也想再见他们一遍!

    就算是饮鸩止渴又怎样?

    这世间不如意事常八九,人人都为了遗憾舍生忘死,唯独他不能,他得活着,为大楚活着。

    但在梦里,难道还要做那个冷面无情的时帅吗?

    再见一面。

    再见一面!

    那怕是假的,那怕没有任何用!

    “念昙。”

    身后响起曲丞相的声音,时亭猛地回头,和老师时隔经年的眼睛相对,当即热泪盈眶。

    时亭哭着跑向老师,但尽在方寸的地方怎么也到达不了。

    曲丞相只是孑然站在漫天的风雪里,静静看着他。

    他想要叫老师,却是满口的血腥气,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老师,老师,老师!

    风雪越来越大,直到将曲丞相淹没其中,时亭也没跑过去。

    紧接着,一阵大风突然刮起来,周围的风雪肆意狂舞。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扭曲,面目全非。

    视线再次清晰时,时亭又看到了定沽关的尸山血海。

    他跑过去,想要从里面找到二伯父。

    但他很快发现,每一具尸首都没有脸。

    那就都埋起来,都埋起来。

    时亭又开始分不清梦境现实,开始麻木地用手在地上挖坑。

    他感觉不到累,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

    但他感觉到了钻心的折磨,犹如刀绞一般。

    只是还没等他埋葬任何一个人,眼前的画面又开始模糊,扭曲。

    他无助地抬头,看到了一个悬挂在半空的人头。

    那个人头来自一个七岁的孩童,双眼被挖去眼珠,只剩下两个血淋淋的窟窿。

    就在兵变的前一个月,这个孩童还在扁舟镇的城门口送了他一个花环。

    时亭想要把人头取下来埋起来,但怎么也做不到,耳边想起熟悉的蔑笑声:

    “你不是要保护这个镇子吗?那我就把人杀干净,一个不留。”

    “你看,我做到了!”

    时亭嘶吼道:“那里面只有大楚和北狄的普通百姓!你怎么敢该动手的?”

    那声音笑得更癫:“动手怎么了?结果是我赢你,这就够了,一群蝼蚁而已,你心疼什么?”

    “不是蝼蚁!”时亭声嘶力竭,“不是蝼蚁,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有意思,还真当自己能救世呢?大楚将亡,这是天命!”

    “而且我问你,你不是要救世吗?那你自己身边的人保护好了吗?”

    时亭嘴唇翕动,再也吼不出话来。

    紧接着,那个熟悉的荷包扔到他面前,上面满是鲜血。

    他慌张地捡起来,颤抖地紧紧贴在心口。

    “你看,你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怎么还敢妄想挽救大楚呢?”

    声音的主人从迷雾中走出。

    正是一手策划了北境兵变的谢柯。

    “放弃吧,时亭。”

    谢柯蛊惑道,“一切都晚了,大楚的命数已经走到尽头了,你又何必再执著?”

    “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逆天而行,而是选择自尽赎罪,和故人在黄泉相会,也算全了一场相遇的缘分。”

    时亭低下头去,似乎已经承受到了极致。

    谢柯发出一声轻笑,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到时亭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但下一刻,时亭突然仰头看向他,紧接着拔出惊鹤刀,雷霆般翻身而起,砍向谢柯!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时亭的眼神犹如刀刃,冷静而锋利。

    “你可能会赢一时,但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

    谢柯倒下的同时,时亭从梦境中睁眼,急促地喘气,浑身都浸湿在冷汗里。

    待视线清明,神志完全回笼,时亭看着头上摇晃的走马灯,知道自己在暗室里。

    这间暗室在大理寺旧址的地牢里,因早已荒废,周围又少有人烟,是个极为隐秘的地方。

    回京后,时亭便把自己选为自己毒发时紧闭的地方。

    毕竟毒发时,他会神志失常,出现暴躁的攻击行为,暗室墙面便有他毒发时留下的划痕坑洞。

    而且,还真没什么人能制住他,所以自认还是关起来比较好。

    时亭看向旁边桌子,上面堆满了水和各种吃的,必然是北辰提前给他准备好的。

    喝了两大碗水后,时亭又将巾布浸湿,把身上的冷汗擦净,换上干爽的朝服,心里那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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