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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文薰的民国日常》 50-55(第11/17页)
文薰举起软趴趴的手招呼她,“我累得没力气跟你说话了,我要去泡个澡。”
敬贤也不缠人,忙扶住她:“那我给你放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楼上下来。
思齐正在简单翻着他们今天写的会议记录,十几页,他看都看不完,抽空问了一声:“姐姐怎么了?”
“像是用脑过度了。”敬贤一边答,一边把本子抢过来,“干嘛看人家的东西。”
“我问过姐夫了。”如此解释了,思齐也不去夺,而是给自己找了新的活计,“我去买些核桃来,核桃补脑。”
说罢就小跑出去。
算他识相。敬贤满意地点头,自己把手上的笔记翻了翻,那密密麻麻不成句子的大小字她翻来覆去也看不明白,想来是文薰写得太快,用上了只有自己能看懂的“速记法”。
但敬贤也明白,这个牛皮笔记本,从里到外都透露出“成果”二字。
待会儿一定要好
生送回房间去。
敬贤合上本子,望了一圈,问旁边从厨房出来的母亲,“妈,姐夫呢?”
“往楼上沙发上睡去了。”
敬贤感慨,“他们真是一对。姐姐刚躺进浴缸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黄太太忙操心道:“可不能让她直接睡里头,过二十分钟,把她喊出来。”
“知道,巧珍在外头看着呢。”
黄太太又操心起来,“不行,我得改一下明天的菜谱。你姐姐姐夫这么辛苦,应该给他们好好补补。”
敬贤一听,打算还完笔记本便去帮助母亲。
文薰从浴室里出来,回到房间又往床上一倒,直到夜里10点才起来。
霞章也在那个时候差不多苏醒。
舅父舅母给他们留了晚饭,也不用麻烦佣人们,夫妻俩自己动手,将东西热了吃了。
克制着音量吃完,二人回到房间,拿着敬贤还回来的记录本,他们互相交换经验,知道凌晨两点才又睡去。
第二天出门,又是一番好状态。
会议第二天,大家主要探讨的范围是哪类作品比较适合翻译引进的问题。
今日提出问题的,是那位来自沪市外国语学院的沈国昌先生。
“还是关于翻译水平的问题。昨天回去后,几位先生提出的观点我重点深思过。诚然,对于译作而言,翻译者是否喜欢很重要,有些东西我们可以用责任去弥补,可生活中咱们需要承担的责任太多了。大家又多有在学校中任职,哪怕是兼顾工作和生活都十分辛苦。然而热爱,喜爱,这种发自内心的情绪,有时是能够给予人力量的。”
席荣钧道:“这便是译书与著书的区别。著书以作者的本来思想为主体,译书则应以原本为主体。所以北方便有一位刘先生提到,说咱们只能把本国文字去凑就外国文,决不能把外国文字的意义神韵硬改了来凑本国文。”
文薰问:“若是外国文字本身不具有美感和实用关联性,又该如何?”
席荣钧朝她挑了挑眉,“举个例子?”
文薰见到很多人同时望向她,索性站起来说话。
“例如Violin。有部分学者在近年的作品中译作‘梵婀玲’,这出自音译,是将发音写作汉字的直译。从用词上来,尽管优美,可对于没见过的这类乐器的人来说,便有种不明所以之感。”
有一位年轻男士道:“怎么会有人没见过Violin呢?”
莫霞章微微低头,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
那笑容绝不算开心。
丁时隐也笑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何不食肉糜’。”
郭滔道:“用马卡龙的典故或许会好些?”
胥载更是说得直接,“沈先生,市面上还是存在没有去西方留过学,但是很喜欢看小说的普罗大众。这类人,不论是哪国文学,只要看得懂,他们都不会挑。譬如我的夫人,便是这样一位‘小说人士’。”
这位同样姓沈的年轻学者是圣蒂安娜大学教意大利语的教师,听得大家的话,他脸色涨的通红,低了低头,又提手向文薰示意继续。
文薰朝他点了点头,“又是在前些年,音乐界的知名学者朱守良先生将它译为‘小提琴’。作为一个英语教学者,我个人认为,后者是比前者更要准确,更要贴合中国人对于文字的使用习惯的。因为按照提亲的乐器分类,我们很容易就能辨别同组的大提琴,中提琴,然若是用音译,那么,又该如何去建议梵婀玲与另外两位乐器的联系呢?”
见到有人点头,文薰话语中的条理更加清晰,“我刚好还在上第一节课的时候,跟金陵大学大二年级的学生们讨论了这个问题。我个人以为,中国自古以来的文字发展、文字用法,是要高于其他语言的。我们在翻译时,追求对原本的原滋原味,但,翻译的难点在于一些短语,一些固有名词,在这方面,是否要进行本土化的探索,才更适合老百姓们使用呢?”
潘经纶和胥载对视一眼,又齐齐望向孟海白,在这老家伙骄傲地笑容里,会长先生认可道:“朗先生的发言很有价值。”
文薰微笑,“我也是心存疑惑。纵观全世界,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是朝着现代化、进步化、文明化的方向而去,要想再回到以前的社会,肯定是不能了的。世界上的各个国家,定然只会有加强交流的趋势。可能我们在座的各位是未来引领国际交流的第一批人士。”
“当然,我这种说法,也是老生常谈,拾人牙慧。我主要想表达的意思是,就像提琴,就像蛋糕,我们译者也可以将更多的专有名词优化,翻译成最高效,最准确,又不失语言美感的词汇,借此传播出去,也算是对日常老百姓们生活的帮助。”
莫霞章这时第一个举起了手,“我赞同朗女士的发言。”
没有什么华丽的言辞,只做简单的肯定,在这个节骨眼,却起到了一个带头作用。
郭滔也道:“我也认为很有道理。”
钱碧莹同样认可:“朗女士的提出的问题是经过现实探索的,我也认为是一个很有思考价值的问题。”
接下来便有更多的人响应。
丁时稳思索后道:“看来,除了一些名词方面的定义,咱们现在最需要确定下来的,是一部适合所有译者共用的翻译理论。”
潘经纶只要一想,便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可是一个难题啊。”
胥载却看得开,“人多力量大。实在不行,咱们集思广益。就算咱们力量有限,不是还有北边呢。”
他又对着表示同意的众人道:“届时,诸君可不要跟太太抱怨我的电话来得频繁。”
一时响起快乐的笑声。
文薰也笑,坐下时,面颊因心情激动而变得通红。
她一抬眼,就望见莫霞章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亮晶晶的眼中满是崇拜与赞赏。
“你怎么说得这样好”——她仿佛听到了他在耳边低吟。
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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