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野悍夫郎[种田]: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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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得硬实,脚踩上去冰凌碎开,吱吱嘎嘎作响。

    山里捡回来的木头,秦既白用斧子劈成一般大小,也方便堆放进柴房里,柴火码得多,冬里日子才塌实。

    脚步声传来,他抬起头,忙放下斧子拍净身上的灰,快走几步迎上前去:“松哥,外头风大,怎不在屋里歇着?”

    裴松举举小碗:“刚烤的红薯,拿过来给你甜嘴。”

    秦既白垂眸低笑,将裴松挽起的袖管放下来:“出门了就放下穿,别吹伤了手。”

    听他絮叨,裴松耳根子都要磨出茧子,可心里却暖和,被拉到避风角落里,俩人就着一只碗,凑头吃红薯。

    “那师傅啥时候来?”

    “说是晌后就来,瞧这天色快了。”

    “那我得快些劈,也好将地方腾出来。”

    打井的师傅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儿,因着村中一带没甚么生意,寻常日子便在镇上做活儿,光是寻他就费了好一番工夫。

    裴家虽在山脚下,可遥记得几多年前,这附近有过条河,深及膝头,裴松还带着弟妹去逮过小鱼。

    也忘记是打哪年开始,这河水枯竭,鱼虾也没了。

    可既有过河,这地下水该是充足。

    寻水探源是手艺活儿,道理却简单,一片地界里,杨树柳树生得格外茂盛的,根茎下方或许有浅层水源,而夏时地面返潮、冬时积雪先融处,也靠近水源。

    老师傅在裴家细细寻觅过整日,终于在后院儿的东南角用石灰粉定下位置。

    那日只他和小孙来,孙儿十七八的年岁,干惯了力气活儿,手臂肌肉紧实,土面冻得梆硬,一镐头下去砸出个深坑。

    只是下探水源,不消挖得很深,大约半丈便停下了。

    老头儿蹲在土坑处,先是用手掌贴紧地面,又捻起沙土细瞧,这才点了点头。

    一口井三四尺见宽,若打下三丈内出水,便是二两银,往后每深两丈还需多追一两,若六丈内不见水,再往下打不要银子。

    裴家村东这一片,只有一户人家有私井,足挖下五丈深才出水,这般算下来,一口井少说三两银。

    打井是力气活儿,都是拿命在干,饶是寒冬腊月越往井下越暖和,价钱也是讲不下来。

    好在老师傅活计不算多,愿意帮忙衬壁,只要主家给付板材就成。

    这衬壁用料也颇多讲究,常见的无非木板与青砖,木板低廉但易腐,青砖能保百年却价贵。

    近来裴家正因盖房之事,常往返于窑厂,倒也方便拉回些砖头石块。

    这事儿便如此说定了,日子定在仲冬十七,黄道吉日,宜破土开基。

    正好雪化天晴、土壤干燥,也适合打井。

    角落里,秦既白背对着风,将裴松护得严实,半点寒气没漏进去。

    他一手帮着托稳碗,好让裴松能腾出手剥红薯皮。

    寒冬里在外头干活,手背上难免裂开几道细小口子。

    裴松瞧着心疼,没敢多细看,连忙掰下一块热乎红薯,递到秦既白嘴边。

    “真甜。”汉子咬下一口,又急忙把红薯往他面前推。

    裴松没接,只缓声道:“火膛里还煨着,你先吃。”

    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了叫门声,跟着是“嘎吱”一声开门响,远远听见裴椿应下声,出门去迎客。

    秦既白立时拉过裴松的手,将瓷碗塞回给他:“该是打井的师傅来了,我把这儿收拾下,待会儿还得放爆竹。”

    裴松放下碗,弯腰想搭把手,却被秦既白抱住了:“听话儿,去前院迎迎人。说不准邻里也会来瞧热闹,你这掌家的,总得露个面。”

    裴松抿了抿唇,又垂眸扫过汉子指头上深褐色的皲裂,终究应下声,端碗拾起步子。

    前院儿,裴椿引着祖孙三人往里走。

    老师傅穿件半旧的棉袄,腰间系着条靛蓝粗布带,身后两个壮实小伙儿,背上的大竹筐里装着铁铲、蝴蝶锥,还捆着几卷麻绳。

    几人见了裴松,连忙规规矩矩地喊了声“主家好”。

    裴松笑着应下,却见小姑娘急着往灶房跑,还不忘回头说:“您几位稍等片刻,就来、就来!”

    今日开工破土,客人进门先看茶,才显得主家重视,也图个吉祥顺遂。

    灶上水早已烧好,没多会儿就捧了过来,不似大户人家用的精致小盏,裴椿端来只手掌大小的瓷碗,里面缀着两叶铺子里买下的茶叶,正冒着腾腾热气。

    都是农家汉,不在乎这茶叶的新旧,只笑着接过手去。

    刚歇了片晌,邻家婶子就挎着竹篮来了,里头装着两把炒花生,嘴里念叨着:“听说今日打井,我来瞧个热闹,沾沾这水旺的喜气!”

    话音方落,又有几户人家陆续过来,门前很快聚了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吉祥话——

    “裴家日子过得顺当哟,这都打上井了,往后可是不用再往村头跑,日子也舒坦了。”

    “可不是嘛。”婶子抓了把花生塞进裴松手里,“都说活水聚财气,这井若是成了,你家可要富裕了。”

    裴松笑着应下,拱起手道:“借几位吉言,这若真顺利出水,到时候可要来家里喝新井泡的茶。”

    “托大家伙儿的福,同喜同喜。”

    院中正热闹,裴松还琢磨是谁通风报的信,目光扫到人群末尾,就见林杏和林桃正踮脚看他,腿边还跟着一黄一黑两只狗子。

    见他望过来,咧着嘴笑得欢喜。

    第76章 爆竹燃炸

    裴松怀身子已月余, 肚腹还不见大,他听生产过的婶子说起,得三五个月时才显怀, 倒也有些哥儿腰身长一些, 到了六七月才鼓起来。

    正是小月份, 怕有个闪失, 怀孩子的事儿不往出说,可林家是知晓的。

    林家老大成亲一年多, 都还无所出,裴松本不想过早知会, 要么给人听去倒像是拿芒刺戳人心口, 臭显摆一样。

    可林家两个总上家里来,小哥儿又是个坐不住的,裴榕怕他与人闹时没轻没重, 这才说了。

    林杏心中别提多高兴, 眼下见了裴松, 倒是安分稳当, 连步子都缓了下来。

    裴松心里熨帖,一手一个牵住俩小的,同小时候一般无二地领着往后院走。

    林杏瞧着他这一身不多合适的棉袄, 温声道:“大哥,小白哥将这袄子给你穿啦?”

    袄子是裴椿缝的,那会子正值仲秋,家家户户晒玉米打粮食,林杏常来裴家串门子,便听说是给秦既白做了袄子。

    裴松笑了笑:“啊,怕我冷着。”

    林杏抿唇脸色泛起红, 他与裴榕的亲事说定后,阿爹虽没多说什么,可到底担心裴家家底儿太薄,他嫁过去要过苦日子,惦记着多备些嫁妆,别叫娃儿受了委屈。

    那会子阿娘正在屋里纳鞋底,她就笑说不会的,先不说裴榕是不是那样的汉子,就是有裴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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