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野悍夫郎[种田]: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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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叫杏儿委屈了去。

    再者说,那秦既白疼夫郎这片地界都出名,农活儿最是累人,他向来抢着干,还有那眼神,只要有裴松在,就没往别处看过。

    同个屋檐下,裴榕如何不能差了去。

    裴松不知晓他在想些啥,见他两颊通红,怕是风裹伤了,抽回手摸摸他脸蛋:“冷不冷?和桃儿上灶房里避避风?膛里还烤了红薯。”

    “不冷。”林杏最是稀罕裴松,笑眯起眼说,“大哥,我想看打井。”

    “那便看,只冷了记得去灶房灌汤婆子,桃儿也是。”

    俩孩子忙点头:“晓得嘞。”

    裴家后院儿,汉子将没劈砍完的柴火堆放在墙根,地界空出来,架起了爆竹。

    农家人使爆竹,多是听个响,要么将砍下的竹子直接放进火堆里干烧,待到热气把竹筒灼烫爆开,噼里啪啦的很是热闹。

    只今儿个是动土的大日子,早几日家里人便将竹子砍回来。

    入冬后,竹子早不似夏里翠绿水灵,尤其历经雨水风霜,连晒几日后更是干巴泛黄。

    在竹筒里塞上硝石、硫磺,用火一点,那声音比直接烧竹子还响亮。

    人群乌泱泱涌进后院儿,约摸几十口子,倒也有序地围着将打井的地界站作个圆圈。

    梳着羊角辫的小小子拉着阿嬷的手,小声问着:“那镐头往土里挖,就能出甜水吗?”

    “能出,但得打下几丈深才成。”婆子蹲下身,抬手指过去,“这家中打了井,日日都能泡脚,过得便舒坦了。”

    “那咱家能打吗?”

    婆子便抱起小娃娃笑道:“那春生长大了也学打猎,像你白叔似地猎回头小鹿,咱家也打井吃水。”

    小娃娃哪晓得打猎跑山的艰难,只崇敬地看去秦既白,不住点头:“嗯,也像白叔似的。”

    日头偏西,余晖洒下一片薄金,漫过冻硬的土地,也覆在光秃的枯树上。

    这点微弱的暖意,倒衬得冬景愈发寂寥。

    点爆竹不能直接使火折子,离得近了恐会炸伤。

    秦既白用长尾铁钳夹了根老树枝子,火折子点燃后,焰苗跳动,黑烟缭绕,凑到了爆竹近前。

    “快将娃儿抱紧了,可别往前头去。”

    人堆里不晓是谁家喊起一声,身边有孩童的,不论是不是自家娃儿,都拉到怀里抱紧实,还给捂住耳朵。

    裴椿自是贴着阿哥站稳当,她也只在过年打年兽时见过这场面,还多是用火盆直接烧竹子。

    像在竹筒里塞硝的,最近前是阿哥成亲时候,只那会子她在屋里待着,没同杏儿在外面跑,也少了见识。

    眸子正一错不错地盯着火苗,就觉耳朵上一热,裴松的手捂了上来。

    小姑娘仰头后瞧,就见阿哥朝前抬了抬下颌,示意她往前看。

    风裹得脸颊冷生生,可被粗糙手掌捂紧的脸颊却暖乎乎。

    裴椿往后站了站,贴近阿哥怀里,笑眯眯地看去爆竹。

    就听“咚”的一声响,爆竹燃炸,青黄的竹片爆裂开,秦既白扔下铁钳,跑进人堆里。

    裴松就觉耳朵一凉,汉子的大手捂了上来,将那些震耳的喧闹全都隔绝在外。

    “冰不冰?”汉子张开口问道。

    裴松听不真切,往他那边靠了靠,秦既白薄唇凑到脸边,擦着他的耳朵:“手冰不冰?”

    裴松笑着看他,正想说不冰,就见秦既白将袄子衽口敞开,拉高到他耳侧,将人裹进了怀里。

    裴椿被俩人闹腾得站不稳当,仰头朝后看去,拉开裴松的手,和林家两个到旁边去躲声了。

    噼啪震响里,人声闹嚷,语笑喧阗。

    缓缓,爆竹声歇下,又等过片晌,待到熄灭火,只余呜呜风声,秦既白这才松开手,过去帮忙清干净地面。

    破土开基,得敬天地酒。

    老师傅自家带的酒水,又借了裴家的茶碗,浇在黄土地上。

    寒风刺骨,吹落林间残雪、梢头枯叶,将苍茫天地的一轮灿金凛冽作如血残阳。

    下铲人得穿红,农家人制不起新衣,就在腰间挂一溜红带子,祈求开挖顺遂。

    长风袭来,飘飘荡荡,老汉仰天高声喊道——

    “天地神明在上哎!今儿个开井求泉,润泽一方,活水甘洌嘞!”

    那声音虽嘶哑作斧劈,却又稳当如洪钟。

    一声落地,年轻汉子绷紧脸,手中的镐头稳稳砸下。

    “咚”的一声响,破开硬实黄土。

    “拜谢苍天,拜谢厚土哎!望开井寻源,三丈见水,源源不绝嘞!”

    汉子手臂高扬,再一声咚响里,砸下深坑。

    秦既白站回裴松身侧,握住他的手。

    裴家这一片后院儿,不到一年光景,已然大变了模样。

    高起的篱笆墙,围合的鸡圈,如今又新打下水井……

    再过几月,猫冬过了年节、新桃换下旧符,开春燕归时,家里就要盖新屋了。

    周遭人声喧闹,裴松仰头看去汉子,才十八,就已经比他高出半头。

    老话儿都说男儿汉二十还得往上窜一窜,那时候说不准要高他一头了。

    他仰头看他,眼底笑意盈盈:“白小子,咱家这就打井了。”

    汉子高出许多,却偏要弯下腰来蹭男人的脸:“嗯。”

    “脸上都生胡茬儿了,扎得痒。”

    “我回头就刮干净。”

    裴松伸手揉了把汉子的脑瓜,他其实有许多话儿想说,他来家后日子越来越好了,想道感慰、想劳他辛苦……却都哽咽在胸膛,鼓鼓胀胀。

    只握着秦既白的手,越发紧实。

    第77章 胡乱生气

    冬月里, 昼短夜长,光景闲碎。

    一晃打井已半月余,镐头破开顶层硬实冻土后, 越往下挖越松软, 待挖下一人来深, 站在井底寒风吹不着, 倒是比在地面还暖和。

    打井探源,通常是一个汉子在井下破土, 手里使一柄蝴蝶锥,这物件儿锥头尖刺, 杆身有两翼蝴蝶翅膀的泥斗, 锥头钻挖时把泥沙带进泥斗里,直至两斗灌满,倒进筐中, 再由井口的人吊走就成。

    因此常留在裴家后院儿干活儿的是老汉儿的两个孙儿。

    与之熟络后, 才知晓这俩是堂兄弟, 大哥陈山石二十有八, 已经成亲,小弟陈林石才十七,倒是在寻摸亲事。

    这般算下来, 陈林石在裴家都算小的,只比裴椿大不几岁。

    他年岁小,也常随着阿爷、大哥做活儿,嘴巴伶俐又抹蜜似的甜,每回见着裴松都热切喊人,一口一个“大哥”无端的亲近。

    这几月天冷,地里活计虽闲了下来, 可裴家却实在忙碌。

    开春就要盖房,得先将砖瓦门路打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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