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野悍夫郎[种田]: 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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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还瞧见他往山里去,你个小娃娃遭人骗了!”

    “天大的嫌隙也不好毁人家的地!起早贪黑种的多累人呐!”

    围起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闹哄声也越来越大。

    忽然有人自人堆里扒出条缝,哭号着将个一直缩在边角的小子抱住了:“你们这群天杀的!可着我儿欺负!”

    踩裴家庄稼地的拢共仨孩子,林杏手脚慢了一步,叫个猎户赵家的跑了,逮住的只这俩,屠户家的田根宝,和这个蔫巴不说话的瘦小子崔贵生。

    和有手艺的另两家不同,崔家老汉也是农户,靠着庄稼地讨生活,却不想崔贵生竟也会和这群小崽子混在一处。

    方锦着恼得紧,一手紧护住娃儿,一手指着裴家人,尖声骂道:“你们这群吃人心肝的恶鬼,见我家没依没靠,可着我儿欺负!”

    “锦哥儿你这说的啥话,是你家生子踩了人裴家的地。”

    “我不听!”方锦红着眼睛咬牙切齿,拉起崔贵生的手臂就要走。

    “踩了我家的地就得给我家说法!”裴椿拦在前头,指着那一片倒伏的麦子,“你崔家也是农户,知道种地的辛苦,我阿哥黑天白夜地操劳,你家想白踩?!”

    “哦呦你们裴家不成事,轮到你个女娃当家做主?!我崔家赔不起,你还能要我命啊?!”

    说罢方锦拽住崔贵生的衣裳就往外出扯,却被裴松叫住了:“我裴家成与不成轮不到你来说嘴,我妹裴椿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她说的话办的事我裴松认。”

    “仨小子拢共踩坏我家四垄地,少说得一亩半亩,要么你三家均摊着赔出来,要么我裴松便拎着镰刀亲自去你家地里割个干净!”

    “你、你欺人太甚!”方锦暴跳如雷,“我儿小小年纪知道个啥!他是遭了秦家的诓骗,你有本事就找秦家讨去,干我崔家啥事儿!”

    见裴松闭口不语,方锦叉腰骂起来:“自己心里有愧,提起秦家屁都不敢放!只可着我家喊打喊杀!”

    裴松双手攥紧成拳,胸中似有团火在烧,他正要开口,就听一道声传了过来:“秦家说法我裴家自会去讨,这被毁了的庄稼地你们三家也休想抵赖!”

    “二哥!”裴椿寻声看去,“你咋回来了?”

    因着和裴松说好要修柴屋,裴榕早早下了工,谁料回家路上竟赶上这事,他挤进人堆,同裴松和裴椿站在一起。

    方锦逃不脱,瞧这架势也抵赖不过,他咬了咬牙:“这事儿我做不得主,再说也不是我儿一人干的!”

    他气得抡起拳头捶人,砰砰两下砸的崔贵生“哇”一嗓子大哭起来。

    边上有人说和:“哎哟裴家汉子,人崔家也不容易,都是农户这事儿便算了吧。”

    “半大小子啥也不懂,你这样紧逼着做啥嘛!”

    以前裴松撑着家,裴榕和裴椿都还小,俩人躲在他身后,风雨吹不着。

    眼下却是两个小的站在前面,护着裴松了。

    裴榕冷眼看去人堆出声的地方:“是哪家的婆婆婶子这般好心眼?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将我家的地也填补上。”

    “你家的地关我啥事,作甚叫我赔?!”

    “不关你事你又何苦多这句嘴,上下嘴皮子碰一碰就能了事儿的话,我便拎上锄头将你家的地也刨个干净去。”

    话音一落,再没人吭声。

    裴榕看向方锦,沉声道:“你做不得主,我便去找你相公,这事不是你儿一人做的,我便连找三家,我今儿个横竖就立在这,我要个说法。”

    方锦哑口无言,喉咙口子又干又堵,他横着眼哑声挣扎:“那去秦家啊,你两家沾亲带故,我倒要瞧瞧你咋讨说法!”

    根源在秦家,是跨不过去的一道沟子。

    裴松拾起步子,却被裴榕拉住了手臂,他轻声说:“阿哥你别过去了。”

    裴松绷着脸:“那地界豺狼虎豹,哥不可能让你一人去!”

    “我都这般大了,能扛事儿。”裴榕一错也不错地看向他,温声道,“你同秦既白是亲近人,别生了嫌隙,我毕竟隔着一层。”

    裴椿也跟着点头:“阿哥你别去了,我同二哥去,还有林桃林杏,受不得委屈。”

    *

    裴家院子,篱笆墙敞开着。

    秦既白背着筐子回来,他手里拎了只野兔子,本想拿给人看,可自后院绕了个来回,也没瞧见半个人,踌躇间似听见院外有人叫他。

    隔壁的秋婶子探着头往里瞧,一脸诧异:“白小子,你咋回来了?”

    秦既白踱步出来,就听婶子急声道:“地里闹起来了,领头的田家小子踩了你家好几垄麦苗,那麦子都灌浆了,可惜了了。”

    秦既白心口一凛,他松哥最在意的便是家里这一亩三分地,忙问道:“为啥踩麦子?”

    秋婶子拍了把腿:“说是给你秦家打抱不平!”

    “什么?”

    秋婶子将听来的话细细说了一遍,秦既白眉心越皱越紧,手不自觉攥紧成拳头。

    他道了声谢,扭头往院子里返,秋婶子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拎了只瘦野兔。

    这兔子灰白的皮毛不多油亮,后脊骨一溜血痕,该是被什么利器刺穿了。

    夏时天热,草又青黄不接,兔子多偏瘦,得待到入了秋,气候凉爽下来,才好长肥膘。

    可饶是如此,一只野兔也是稀罕物,先不说皮毛好卖钱,那兔肉也很是滋味。

    秋婶子驻足良久,才想起这年轻汉子是猎户,与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不同,是能吃上荤的。

    她不禁叹了句:“裴家也算苦尽甘来了。”

    秦既白心里揣着事,兔子都没心思收拾,只管和筐子草药一道堆放在灶房里。

    他急匆匆进了屋,将个纸片子塞进衣裳便急奔出去。

    日头高悬,泼下白炽的焰。

    泥土裂开龟甲纹,每道缝隙都蒸腾起呛人的燥气,仿佛大地正被天火煎烤。

    裴家地里,人群已然散去,只留下裴松一人。

    日头晒得人脸色发红,热汗顺着颊面往下淌,可他擦也没擦,只呆蹲在垄子上,定定瞧着这长过两拃,已出穗的麦子。

    他是真的心疼。

    指头轻轻捻了一把,不过一两个时辰,青绿麦苗就脱水发蔫,野风吹来时,再不像狗尾巴似的对着他摇晃。

    就是有天大的仇怨,做啥要拿庄稼撒气。

    他闹不明白,真的闹不明白。

    秦既白赶过来时,便看见这么个场面,他想他一辈子也忘不去。

    裴松背对向他,佝偻起背缩作一团,平顺里那般敞亮喜乐的男人如同丧家之犬,厚实的膀子一抖又一抖。

    他以为自己看恍了眼,整颗心都吊了起来。

    可待他瞧见裴松短袖衫下,被晒得黢黑的手臂往上一抬,似是揩了把脸,他只觉得胸口那团腾起的火,呼啦一气如烧林般,将他所有理智通通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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