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野悍夫郎[种田]: 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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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面,今儿个炒卤子可挖了一大勺黄豆酱呢,秦既白没口福!”

    裴松瞧了一眼案板,裴椿擀面条心里有数,下进锅里那么些,是带出了秦既白那份的,她该也是想他回来吃饭吧。

    晌午日盛,热浪扑面,裴松将堂屋窗子全支开,山风穿堂而过,倒也消减些夏热。

    三人围桌而坐,面条煮熟后过凉水盛进大瓷碗里,边上一个海碗,是茄子青椒卤子。

    干农活儿费体力,裴松饭量也大,他盛了满满一碗面条,用瓷勺舀了两勺卤子,筷子拌一拌,黄豆酱的香味和着茄子、青椒的清甜气溢了满屋:“真香!”

    “那你多吃些。”裴椿将黄瓜丝往他碗里夹,“配着吃,要么腻口。”

    裴松塞着满嘴的面条点了点头,他吃饭不讲究,有啥吃啥,见面碗里盖了层青绿黄瓜,忙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好吃得紧。”

    手擀面条爽滑筋道,咸口卤子好下饭,几口下肚人就舒坦起来。

    待吃好饭,裴松没让俩小的再忙活,端着碗碟进了灶房。

    避光的泥地上,木盆里正浸着枇杷和杏子,裴松糙惯了,吃果子多在裤子上擦一下便进口,可给小姑娘们还是细细洗净的。

    卖果的汉子给多了几个,算下来二十个枇杷果并四只黄杏,裴松挑出八只枇杷和两个杏子给裴榕和秦既白留下,余下的尽数端进了堂屋。

    果子一放上桌,俩丫头忙不迭伸手:“阿哥你也吃。”

    裴松拿起一个,剥皮咬下一口,滚圆的枇杷正甜时,汁水丰沛,入口似蜜甜。

    裴松不贪甜,吃好果子便站起身来:“你俩吃着,哥去躺一会儿。”

    待会儿还要下田,且与裴榕说好日仄修屋,有的疲累,他可得歇下。

    裴松伸个懒腰才跨门出去,就听屋外一声急喊:“大哥、椿儿姐!快出来啊!有人踩你家地!”

    裴松心口凛然,忙奔出院去,就见小满子正立在门口。

    裴家东面隔两排屋王家的小儿,因在小满时节出生,起名“小满”,他见裴松出来,急得跳起来:“大哥你快去瞧!杏哥将人逮住了,叫我来报信!”

    本还困倦的裴松霎时清醒过来,再顾不上其他,拔腿往地里奔去。

    山野风来,绿浪连天,春小麦的田畴一望无垠,目及之处皆是黄绿澜澜。

    麦穗尚在灌浆,沉甸甸地悬垂,芒刺却已锋芒毕露。

    而在青黄相接的麦子间,人影如蚁,俯仰起伏,早已与泥土融为一色。

    地里热火朝天,汉子们赤膊弓腰,拎着短锄在麦垄间疾走,锄刃贴地掠过,掀起一层薄薄的干土。

    芒种前,最是农户繁忙时,若不是裴松将要成亲,裴榕赶着打家具,裴椿忙着绣喜被、裁新衣,都要一道下田干活儿。

    两人赶到时,地里已经围起好一群人,本来这时辰农户就扎根土地,稍有些动静便都拎上农具,探头凑过来瞧。

    林杏看着单薄,却一左一右死命拽着俩小子,娃儿年纪都不大,将将到他胸脯高,却养得十足壮实,被哥儿擒了手腕,见扭打不开,扯破了喉咙高声嚎啕,那喊声震天动地:“你放开手!凭啥扣我?!我这是替天行道、匡扶正义!”

    林杏冷脸啐他一口:“放你爹的屁匡扶正义!名门正派都是当着面下帖子,你几个小犊子背地里祸害庄稼,我看是想死了!”

    “你、你又不是裴家人,要你管闲事!放开我!”

    说话的是田家老三,因着家中做屠宰营生,亏不下嘴,吃出一脸油腻横肉,他状似馒头的胖手狠命去掰林杏的瘦指头,见掰不开,急得直跺脚。

    林杏火冒三丈,正要还口却远远眺见裴松急奔过来,在他后面的是王小满和裴椿、林桃,看样子一家人都过来了。

    裴松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额上覆着一层细密汗珠,他来不及擦,只急切问道:“踩了哪块地?!”

    林杏长这般大,鲜少见裴松这个模样,愤怒、失措,眼底一片血丝,他看得心焦,可又怕俩小子要跑,不敢脱手,边拖着人边往地里带。

    麦子春时种下,翻土、耕种,施肥、除草,又经过小月的雨润风泽,长势正好,穗子像小狗尾巴似的在风里轻轻摇晃,只待过了夏至进暑伏,由青转黄便好丰收了,可眼下却歪倒了一片。

    裴松心口如被重拳砸了一记,只觉得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庄稼户、庄稼户,土地就是根就是命。他起早贪黑不辞辛劳,刮风怕倒伏、落雨怕烂根,满心满眼盼丰收的麦地,竟就这般被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给祸害了。

    裴松转过脸来,皱紧的眉心如横过重山,他声音发着抖:“为啥?为啥要踩我家的地?”

    俩小子挣脱不开,却梗着颈子不肯瞧人。

    林杏气得浑身发抖,将人拽到近前:“叫你说话!”

    田根宝的胖手攥紧成拳,双腿倒腾着往后退:“你、你叫说就说?你算个啥东西!”

    “说是不说!”裴松心头火腾一下烧上来,一把揪住田根宝的衽口将人提起,他目眦欲裂,“我再问你一遍,究竟是为了啥!”

    一张脸扭曲可怖,比那夜里的黑熊瞎子还要吓人,田根宝看了半晌,浑身一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他抽噎不止:“你、你家不是好人!抢了别家阿哥拘起来,不叫回去种地,那你家也别、别想舒坦干活儿!”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可裴松却听明白了,他诧异地睁圆眼:“你说秦既白没回去?”

    “你家拘了人不放,还好意思问!我们可是拜把子的兄弟,偏不叫你家好过!”

    裴松性子豪爽粗放,受了气从来不忍下,当面便得发出来,却不想今日竟被这糟心事儿绊住了脚。

    若不是为着秦既白,他真想马上拎起棍子打去秦家大门,可是不成,他若这般做了,便是断全了白小子的后路。

    这种事儿秦既白自己做得,可他做不得。

    裴松躁闷地吐出一气,收起手臂将田根宝放下了。

    脚才沾着地,田根宝便如炮仗般跳了起来:“咋的没话说了?!你家太欺负人了!”

    “我家欺负人?我家欺负人!”裴椿冲上前,眼神利得如一把开了刃的刀,“你说我家拘了人来踩我家的地,没这个说法!”

    她虎着张脸,浑身颤抖地扣紧了田根宝的肩头:“晨里那秦镝英确来家里寻过他哥,我亲口告诉他秦既白上山了,后头他是找着了还是没找着我家全然不知。”

    “我阿哥不照面啐你,那是不在当场,又因着秦既白的三分面!于我可不成!你俩既踩了我家的地,偏得给我家个说法!”

    田根宝吓得缩起粗颈子,压出两层肥肉圈:“你、你胡说!”

    “她没胡说,晨里我也在场。”林桃走上前,握住了裴椿的手,她看向田根宝,“你说裴家拘人,这说法就不对!那腿长在秦既白身上,是想拘就能拘的?就算是拘了人,那也不是你俩祸害庄稼的理由!”

    她话音落,人堆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是嘞是嘞,今儿个早晨我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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