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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洗凝脂》 40-50(第15/21页)
心中与陛下的手足之义更为重要。臣已经快要放下四娘了,不过也许这样说,显得臣有些凉薄,对四娘也并没有那么喜爱。其实是的,数面之缘,交浅言深,倾心也不过是倾心而已,是臣将初次动心那些毛躁青涩的反应放大了。臣已经醒悟了。”
萧洛陵抬腿向他走了过来,抵掌在他肩膊上轻拍,“你少年俊杰,朕却已是昨日黄花,朱颜半衰,朕何能与你相比,护送安邑回来,朕答应替你另寻一门好亲事。莫要因此坏了你我兄弟之间的情义。”
卞舟郁郁不乐地点头。
他虽决意放下四娘,但心里也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四娘更好了。
至于他放弃的主因,也并不在于陛下,陛下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大的理由,是四娘亲手教给他的——这只是一场没有任何可能、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单相思。
甚至他有种微妙的错觉,四娘对陛下的关注都远胜过他。那日中秋宴上,当他借了酒劲纠缠时,四娘频频觑向陛下的方向,略显局促的神态落在他那么个糊涂酒醉的人眼中,都是如此分明。
只不过,他才不会说出来,令大获全胜的陛下有丝毫的踌躇得志——谁让他偏派自己去安邑。
卞舟努了努嘴,心底没甚好气地接受了这一安排,就当往外跑一趟,出个远门散散心罢了,等从安邑回来,他便肯定彻底地对四娘释怀了。
安邑公主启程的消息,自朝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萧洛陵眯眼冷静地俯首坐于銮椅之间,长指轻垂,寒峻的目光凝视殿内争论不休的动静,这些陇右.派一个个拉长了脖颈据理力争,在背后跳梁小丑的煽动之下,唾星横飞。
而前楚旧臣也是因其不敢向龙座发难,反成了陇右.派理所应当攻讦的靶子。恰好今日郑太傅,刚被陛下钦点为太子之师,将于太子足三岁后为太子开蒙,这郑竹石呢,恰好又是两朝元老,近来已有不少如绪廷光、郑竹石这样的两姓家奴颇受重用,陛下分明是要拉拢旧派牵制陇右。
陇右.派里,有人煽风点火,加上这些行军打仗的勋贵大多粗人,自然就有人率先不满,站出来与旧派开战。
武将的嘴到底是不如文人的好使,大殿上喷不了下三路的脏话,愣是骂上一百句,那文官也不张口,但文官一旦张口,只要一句话,便能把武将喷死在地。
到了最后,越国公直接忍不住,手持笏板跳将起来意欲杀人,吓得文臣集团纷纷告避,这时,萧洛陵森郁的沉嗓响彻大殿。
“含元殿上,越国公要血溅五步么?”
越国公终于回了神,他错愕慌乱地收起笏板,朝着殿中銮椅于阶下轰然跪倒,伏乞恕罪。
萧洛陵强捺吐息,手持銮椅之上镶嵌的栩栩逼真的龙首,蹙眉:“尔等自入关以后,便不再将朕至于眼底了么?”
越国公更是吓得两腿战战,“臣不敢!陛下恕罪!”
萧洛陵于罢休的争执过后,冷唇讥笑:“安邑公主出身于平氏,但多年以来,平家未曾认回这离散在外的孤女,兴许连节度使自己都不知自己仍有一女存世。朕体恤节度使为我大靖沥胆之功,为照拂英烈之后,封平氏为公主,仁德已彰、赤心可表。诸卿昔日缄口塞言,今日欲为公主不平,倒好啊,越国公,趁公主鸾车尚未出青龙门,朕命龙骧军将公主召回,今日殿上为国公与公主赐婚何如?国公便用自己的后半生亲自一力照拂公主如何?”
这位跳得最高、嗓门最大的越国公,这时泄了气,脸色苍白,忙不迭匍匐于地,嘎声请死。
他都年过四十了,哪敢肖想去啃那么嫩的天鹅肉,再说这公主已因其身份被陛下忌惮,他要接了,那不是接了块催命符么?
越国公不敢犯蠢到那个地步,私心里对挑唆他的桓氏兄弟充满了怨憎。
那两人昨日与他喝得酩酊大醉之际,趁他醉眼迷离,对他动之以情,说起当年没有入长安的时候,在陇右,节度使对他们有过诸多恩情,听得越国公两眼泛酸泪如雨下。到了后来,他二人语重心长地感慨,现今节度使膝下只此一女,竟也留不得,要被流放至安邑,当真是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陛下早已不是当初陇右那个会记得香火情、重情重义的萧洛陵。
越国公被煽动得今早在朝会上险些破口大骂,直至此刻,仿佛那碗迷魂汤的药性才散了过去,他睖睁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只怕已有取死之道。
“越国公咆哮金殿,举止失检,着令伏鹰卫羁押回府,面壁思过一月。”
含元殿上,俱是山呼万岁之音。
萧洛陵扶了龙首,指尖缓动,一如运筹——
作者有话说:[猫爪]比心比心
第48章
绪芳初考虑到这是给孩儿过的第一个生辰, 虽则眼下她位卑言轻,也不可太潦草马虎。
现在跻身太医署, 与宫外近乎失去了联系,要让春娘与木樨把银钱送进来不大方便,她思来想去,不如给小崽子做一个平安符吧,祈求他平平安安,而且这个既有寓意,做起来也简单省时又不费力。
行动派绝不拖泥带水, 拟好了章程说干就干。
太医署的针线与布帛都是现成,绪芳初裁了一些, 挑灯一夜,便将平安符做出了底, 接下来便只需要打边缠花、绣上纹路, 她不擅长针线活, 特意就女红的问题询问了三姐姐。
三姐姐是不世出的女红高手,当即便能给出中肯的建议:“如果是给小殿下的平安符,绣虎头与如意最合适,如果嫌虎头太难, 我教你勾如意纹。”
绪芳初当然不会拒绝, 只是她以为这勾线很简单, 毕竟她这手也是捻针的。谁知一学起来, 才惊觉自己这也是拿针的手笨拙呆板,完全不受控制,幸而还未在平安符上实践,穿针作废了几版如意,她泄气之中又万幸。
“我早说过, 这绣花也不是个容易事!”
绪瑶琚敛容温和地道:“我觉得简单,可能是小时候被母亲逼着做惯了,所以熟能生巧。四妹妹你是初学,不妨多练习下点苦功,你在针科如此拔尖出众,料想学习这简单的花样应是不难。”
谁知,这针线活与扎针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她还以为很简单,就算不济,多少也能触类旁通,未曾想竟如此坎坷,险些令她半途而废,若非想给奶团惊喜,她绝不会折磨自己。
绣着花样儿,周遭寂静,只有银针牵动丝线的窸窣声与手指摩过书页的沙沙声。
绪芳初没话找话,提到了被派往安邑封地的平氏。
平氏是从大明宫里走出去的,她被封安邑公主启程往安邑的事很快便也于大明宫不胫而走,平日里女弟子都会谈论大明宫里的新鲜事儿。
但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护送安邑公主的卞将军,绪芳初惊觉失言,回过神,手里捻的绣花针不觉刺破了皮肉,“嘶”一声疼得叫唤了出来,看灯下正在温书的三姐姐,她歉然不已。
结果绪瑶琚轻飘地递来眼神,“无妨,在我面前,也不是不能提他。”
她轻声道:“你一直没问我,和卞舟见面之后说了什么,我本想告诉你,但你不问我也找不到机会,阿初,我对你没有隐瞒。”
比起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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