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神明[破鏡重圓]: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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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念一想大概是当时入学的时候填写的备用电话,心里不免有些抱怨。

    她也对此刻心里莫名的慌乱感到疑惑,哪怕对方没有露出什么责备的眼神,但是她仍然觉得手足无措。

    叶语莺本能想拔腿就走,这样就能避免一切对话。

    可程明笃微微偏头,用极轻极缓的一句话,封死了她的后路。

    “别跑,过来。”

    声音不大,也不带任何怒气,却比淋了一场冻雨还要手心发凉。

    叶语莺拎着书包,僵了好几秒,才僵硬地转过身,脚步慢得像踩在水泥里,走向程明笃。

    她咬着牙,努力维持着脸上那点冷淡和不在乎。

    但靠近的瞬间,她听见了他一声很轻的叹息。

    仿佛山雨将至,雪崩临前。

    叶语莺希望自己暂时失聪,眼睫颤了一下。

    她站定在程明笃面前,目光极力上挑,露出一个半是防备半是生硬的笑。

    “怎么了?”她声音干巴巴的。

    程明笃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很有存在感。

    几秒后,他问:

    “你故意想被退学?”

    这句话她一时间听不出来是程明笃的猜测还是结论。

    叶语莺沉默了一瞬。

    嘴角动了动,想笑,却发现自己竟然笑不出来。

    偌大的偏厅里,只剩下雨水拍打廊檐的声音。

    今年的春雨,似乎尤为急切。

    她张了张口,本想顶一句“无所谓”,可喉咙

    像被什么堵住了,吐不出半个字。

    那字眼卡在她喉咙里,憋得格外难受,令她感觉一时间口舌都麻麻的。

    她的眼尾莫名红了一瞬,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在三番纠结下,和盘托出,她的声音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有底气,像失了颜色丙烯画,斑驳无力,带着叹息:“我想回青城了,我老家……”

    这句话有些烫嘴,让她的声音听着发虚。

    话刚出口,偌大的偏厅在雨声中失了温度,空气一寸寸冻结起来。

    程明笃没动。

    他只微微动了下眼睫,仿佛在辨别这句话背后的情绪。

    几秒后,他嗓音很淡地开口:

    “因为你在蓉城过得很不好,对吧?”

    不是责问,也不是怜悯,甚至听不出情绪色彩。

    只是平平静静地问了一句。

    她咬了咬后槽牙,犹豫着要不要点头。

    蓉城很大,热闹又喧嚣,却没有一处属于她。

    “我在青城长大,待习惯了,那里才是我的家。”

    一阵发酸的空气从胃里涌上,灌得她有种窒息感。

    他目光静静地落在她发顶,良久,才开口,语气不快不慢:

    “叶语莺。”

    她抬头,下意识应了一声。

    “你要是想走,”他顿了顿,嗓音极轻极缓,“也得走得像样一点。”

    “你可以按照正规程序办理退学和转学,如果是因为犯错而被劝退,在你的档案上一点都不好看。”

    程明笃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柄沉稳的锤子,钝钝地敲在心口上,震得她有些心慌。

    “我不打算上高中,只想回家待着,陪我外婆。档案……应该不影响吧。”

    她惧怕这些吗?她计划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之后就终止了,这仿佛是她以及很多青城同龄人的人生答案。

    很多人年满十六岁就可以帮衬家里或者外出打工,姜新雪也是初中读了一半而已,她也觉得这会是自己归途。

    如同家族世代的魔咒,谁都逃不掉——

    作者有话说:50个红包[三花猫头]

    第28章

    程明笃没有立刻接话。

    他只是低着头看她,神情没有丝毫起伏,在雨声中冷峻得如一尊白色雕塑。

    那沉默如同坠入清水的墨汁,一点点一寸寸地在潮湿中晕散开来,晕得毫无规律,有些妖娆,让她置身于这样的空气中,心脏感受到浓浓的不安。

    他的声音一寸寸嵌进她的骨头,把她从梦里敲醒:

    “你不是为了陪外婆才放弃的,你是觉得你撑不下去了,是不是?”

    叶语莺咬牙,眼神猛地躲闪了一下。

    他却继续,声音冷静得仿佛在审判着什么,如锋利的手术刀一样解剖着她的心思:

    “你不是想回青城,是想退回安全区。你怕自己失败,怕被人笑话,怕有一天努力了也没有结果。”

    “你不懂我的困境……”她低声说,像是被扯开了最后一层保护膜,声音哑得像被剪碎的雪梨纸。

    她没说下去,心里是空洞发虚的,只能狠狠咬住下唇,肩膀在极轻地颤抖。

    程明笃站在原地,眼神一寸寸缓和下来,像雨后结霜的窗面,仍在透进风光,却多了一层不动声色的怜悯。

    “你觉得,这就是你的人生了?”他终于开口。

    叶语莺眼中露出了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用那样的语气。

    这分明是一场已经盖棺定论的结局,为什么他仍在反问。

    “不是我觉得。”她扯了扯笑容,发干的嘴角像是枯黄的叶片,年轻的脸庞有些憔悴,眼神空茫,“是我们那边所有人都这么过。”

    “十六岁出去打工,十七岁进厂,十八岁嫁人。”她的声音带着沉寂的麻木,带着某种早已被敲定的宿命感。

    “读到初中已经算幸运了。”她停了一下,用乐观的语气说道,“我快完成了。”

    这番话说得很轻,如同一片浮叶那样轻飘飘的,不带名不带姓,就这样飘向未知的海域,何时被海浪淹没都无人知晓。

    程明笃却皱起了眉,他那张平日里从容沉静的面孔,在听完这段话后,第一次露出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情绪。

    他像是要说什么,却又忽然停住。

    “你就打算照着这条轨迹走完?”他的声音一寸寸在耳边压下来,让人无端从空气中感受到了一些厚重。

    叶语莺没应声,她也有些说不上来,因为她的生活已经腐烂,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退场,退回到她认为安全的领地里。

    她低着头,睫毛在雨夜的光下落着薄影,肩膀小幅度地动了一下,不知是冷还是倔。

    “也不是不可以。”她半晌才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要被风吹散,“这世界上本来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远大理想的。”

    “我走不出青城,也没什么丢人,多少人世世代代都在小城市,过着平凡的一生……”

    “你说得很对。”程明笃缓缓道,眉间没有太多起伏,“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要走出去。”

    他顿了一下,声音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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