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神明[破鏡重圓]: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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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深沉下去。

    “你以为不读书,就只是少了个文凭吗?不是的,叶语莺,真正的意义是——当有一天你站在人生最难的选择面前,你至少有资格说‘不’。”

    他罕见地一字一顿叫她的名字,语气冷到像是要逼退她全部的借口。

    他步子往前挪了一点,眼神像寒风刮过:“叶语莺,你说小城市也能过一生,确实。但你知不知道,大多数没有受过教育的女孩,是怎么过的?”

    “她将在人生中失控,谈不上尊严,吵不过人、辩不过理、写不清法律条文,哪怕被人背叛、欺负、轻贱了,也无法起身反抗。”

    “你以为这是安稳?这是慢性自杀。”

    “你觉得自己现在很冷静,其实是你还没看清你正在交出什么。”

    “你放弃的不是成绩,不是升学,是你未来能否拥有选择权——能不能亲口说‘我不嫁人’、‘我不生孩子’、‘我不接受这份工资’、‘我不要你来决定我的人生’。”

    “一旦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你就会发现——你将无法选择工作,选择婚姻,无法决定要不要孩子,你将被困在一地鸡毛的生活里里,每天凌晨四点起床,给一个不爱你的人煮早餐,陷入无休止的家务和争吵声中……”

    “那时候的你没有学历、没有收入、没有社会支持,你在婚姻和生活中就永远站在谈判桌的下头,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偏厅静得像落进了深海,沉闷的、窒息的、失重的……

    雨水还在落,像一只无形的手,一下一下地叮铃转着转经筒,仿佛一些神圣的仪式。

    程明笃叹了一口气,终于收回些许锋利的语气,轻声补了一句:

    “你可以不走这条路,但你得知道,你此刻的每一步都在为未来的自己筑底。”

    “你不需要考第一,不需要成为谁的骄傲,但你至少得保住一个底线——能反抗,能选择。”

    “读书,是你为自己赢来的唯一不靠任何人也能握紧的权利。”

    那一刻,叶语莺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紧捏着衣角,年轻的脸庞被银发遮挡了几分,唇角轻轻颤着。

    她被那些刺骨而真实的描述吓到了。

    可她的眼神,却仿佛在那滞涩沉闷的死水中,悄然浮起了一点亮光。

    一点点不甘心的、被击醒的光。

    程明笃的眼神最后一次落下,沉定得几乎不带温情,却比一切高声都更震耳欲聋。

    “这世界本来就不打算教你如何做一个自由的女孩。”

    “所以你必须自己去学。”

    字句落下的刹那,仿佛空气被剥离了氧气,四周只剩下一种令人战栗的静默。

    她站在原地,仿佛耳鸣了好久。

    叶语莺终于抬起头,眼神还是湿的,但那种麻木的冷酷和倔强,慢慢从眼底被一寸一寸剥落了。

    她

    没说话。

    可她的眼神,却仿佛第一次从那团死水里泛起了一点火光。

    一线,困惑而迟疑的微光。

    这一瞬,她抬起头,听到了自己分明的带着孤寂和微妙希望的声音:

    “可是,我还有救吗?”

    她木讷地转头,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块已经千疮百孔的破布,这样的人生,真的还能修复吗?

    程明笃看着她。

    那是一种极深的凝视,像要穿透她整个人,用目光替她把那些压在心底的苦和恨,一点点翻出来晒在光下。

    良久,他才慢慢开口,声音低而稳,像神迹落在青瓦上:

    “你知道你为什么想问‘还有救吗’?”

    “因为你其实在心里,还想要被救一次。”

    一时间,她连哭都忘了怎么哭,只是站在原地,眼神缓慢地泛起水光,像挣扎太久的溺水者终于看见了一点岸。

    程明笃往前走了半步,声音低低的,掷地有声:

    “现在我只拉你一次,能不能爬上岸——你自己决定。”

    雨还在落。

    叶语莺站着,呼吸轻轻发颤,像一株快要倒下的野草,被一根风中横伸过来的手,短暂扶住了脊背。

    “我最后试一次。”

    哪怕只是试一次,也好。

    她眼底的火光终于一点点明亮起来,如今接着光回头看去,她目睹了自己心里的荒原。

    *

    叶语莺一早去上学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头发,有些后悔,仿佛她一旦顶着这样不良的外表去上学,也无人知晓她是不是真的“改邪归正”。

    她不知道程明笃将如何帮自己,但是无端地,她坚信着这句话。

    安然无恙地度过了早上前两节课,在操场上做课间操的时候,她亲眼看到程明笃和班主任从办公室走出。

    她做操的动作慢了几分。

    阳光并不明亮,雾蒙蒙地罩在整个操场上,仿佛连呼吸都带着压抑感。她下意识地把头埋得更低,校服衣领遮住了大半张脸,却遮不住心跳猛然加快的鼓点。

    她从未想过,程明笃会亲自来学校。

    那一身考究挺括的风衣,站在班主任身边,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也显得格外扎眼。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地走上走廊,听着班主任在他身边说着什么,时不时礼貌点头,背脊笔直得像树。

    班主任原本有张惯常不悦的脸,像刚吞了半杯醋一样的阴沉,今天在程明笃身边却出奇地春风满面。

    叶语莺站在队伍后排,眼神透过教学楼,悄悄打量着前方那个熟悉又遥远的背影,心不在焉地做着操,动作有些走样。

    ——她几乎都已经猜到班主任会如何向程明笃吐槽自己。

    一个明明和她无关的人,如今却因为她,被请到了学校。

    她本能认为,这将会是一场对她的审判。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程明笃忽然偏过头,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正好望向她所在的方向。

    四目相接。

    她动作无措。

    他的眼神依旧沉静,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失望、冰冷或愠怒。

    只是淡如水的,带着些严肃。

    叶语莺无法透过这个眼神猜到程明笃究竟听到了什么,但是没有看到他露出怨怼,原本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呼吸一下子缓了下来。

    广播体操的背景音继续播放,大家继续机械地抬手、踏步。

    她却停下站在原地,像被时间定住。

    下一秒,她猛然穿过人群,飞奔向教室办公室。

    长廊拐角,班主任的声音尤为清晰。

    “……我们学校一直强调仪容仪表,她这头发实在不合规范,学习态度又不端正,学习成绩一直吊车尾,这很影响升学率的,纪律问题也多。我们不是针对个人,但这次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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