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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瞻云》 50-60(第16/21页)
”
“但愿我多想。”封珩垂眸饮茶。
“要我说,一切还是静待太常回来再论。”钟毓意气不减,“我看出来了,此番太常定会无伤无灾地回来,出征挂的他之名,回来之时定然功绩加身。如此年轻,才主持完新政,又领兵出征,可谓文韬武略、出将入相。虽然温氏如今没有兵权,但陛下愿意捧他,假以时日,越过御史大夫也不是问题。”
“可是,这不太对吧——”孙篷才任右扶风不久,之前未曾入朝侍君过,这会不免疑惑道,“虽说御史大夫尚未被立为皇夫,但近来执令频繁出入椒房殿。便是今日都宿在了那处,这俨然盛宠,温太常怕是越不过去。”
诸人闻话都笑了笑,许蕤道,“你不知咱们这位陛下的秉性,她原是先帝一手带起来的,帝王制衡的本领,承了先帝十足十。她登基之初,明摆着是借薛氏之力上位,若彼时就立其为皇夫,薛氏无论于后廷还是前朝都将烈火烹油,一枝独秀。所以她一直冷着御史大夫,后廷开闻鹤堂而不立皇夫,前朝捧太常让他执文执武。然此番太常离京远征,她若再冷遇御使大夫,一来不好向益州交代,毕竟先人的盟约压着;二来她也不能让温氏太气盛,毕竟放权容易收权难,所以重新恩宠御史大夫,一边安抚益州,一边警告温门不要得意忘形。”
孙篷顿悟,转而忽起一念,“我们与其这样被动,不若主动出击!”
“你何意?”钟毓道。
“我是想与其担忧陛下是否成日盯着我们,算计我们,我们不若给她散一散神思。先前没有许大人一番指点,我冷眼瞧着只当陛下和御史大夫郎情妾意,一对璧人。话说回来,就是这世间夫妻即便情真意切,也难抵流言。”
“陛下自少年起就是多情之人,流言伤不到她,最多也就伤一伤御史大夫。”钟毓摇头道。
“伤他足矣。”许蕤却笑了,“他凑在陛下身边,陛下便是如虎添翼。”
……
月上中天,诸人散去。
许蕤送客归来,看见儿子许嘉站在书房门口等他。
自他三月从穆氏陵园归来,追问为何自己不能与穆桑在一起,许蕤推拒不答,只说人家女郎不愿,且去问当事者,与他无关。
端阳日,许嘉同他道,“阿拂同意了,说会请陛下做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也不能强行赐婚。”许蕤脱口而出。
当下,父子二人都静默了。
“阿翁果然不同意。我们两家是世交,她父兄身死,她为一介孤女,莫说没有婚约在前,我们也该照拂。可为何你会反对?”许嘉看了父亲半晌,忽笑道,“她没有同意,我根本见不到她。阿翁,我骗你的。”
“混账!”许蕤恼羞成怒,扇了他一把掌,“你这点心思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敢套我的话。”
一把掌,让父子数月来都不曾说话。
这晚,乃趁着中秋佳节,许嘉主动寻他。
然许蕤并没有心思与他说甚,只从他身侧过。
“阿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嘉拦下他。
“你要做的,就是听为父的话。成婚生子,仕途前程,为父都会给你安排好。来日岁月一片坦途,何苦非要一个已经不要你的人。”
“阿翁——”再唤已无人应话。
许嘉立在庭中,圆月清辉照不到他,团圆与他无关,相思也无用
*
这晚,散宴之后小聚的,原不止这一处。
五经博士之首的郝斐和青州名士代表曹渭,亦都聚集在尚书丞温冶府中。
郝斐乃为新政而来。
当下温颐领兵出征,三月新政考举的扫尾事宜原本自当由太常少卿接手,但太常处没有少卿,天子派了常乐天协理。按理说常乐天入抱素楼也不是头一回,五经博士不该有意见。但如今考举已出成绩,三十九位学子的官位由五经博士第一轮拟选后上呈天子,天子却交由常乐天进行一轮删选。
常乐天落笔无情,只管按照他们考举的成绩进行调准,有部分学子甚至还被传入抱素楼面答提问,当下便露了怯,如此被更换其他官职。
郝斐此来两处担忧:一是恐这般下去,凡能上位的官员都成了天子门生;二是恐常乐天上位。
温冶道,“你的意思是,可能会导致新政脱离我温门之手,直接被天子管辖?”
郝斐颔首,叹道,“太常此番远征,立军功自然是好,但这新政……”
后头的话没有说,但温冶领会到了。
——得不偿失。
论领兵作战,中央军有赵辉坐镇,边关军有益州薛家军统领。就算温颐打赢这这场仗,温门立了军功,与前两者相比,也是望尘莫及。
天子这个时候将他调走,彼时都觉是看重他,如今看来……温冶不敢再深入去想,十一那日宣室殿论政,他也在。回去后经父亲点拨,领悟了天子手段。若还有夺新政这一手,那御座之上的女郎心机实在深得可怕。
“我们温门执掌新政近百年,不至于因一次脱手便再握不住。”温冶缓了缓,理正思绪,看了眼郝斐,“至于常乐天是否上位,从小了论,使你们竞争少卿位更加激烈;从大了论,是陛下开启女官制的标记。这两处你们安心便是,我温门都不会轻易让陛下启动的。太常不在,我父亲还在呢。”
“可是我看令君仿若不怎么理事,这厢太常前往也不曾阻拦,放他去了也没有后续安排。按理,他该亲自管理新政后续事宜的,这样便稳妥了。”
郝斐的话原说得在理,温冶心中默认,也曾委婉地同温松说过,不论是陛下还是温颐都尚且年轻,他作为辅臣之首多少应该过问一些,不可一下全放开了。
但温松回他,“为父对他们都很放心,尤其是陛下,让人安心得很。”
“父亲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温冶含糊道,“但你们且安心,若有大事,父亲定会出面,不会置之不理。 ”
“有你这话,我们自然安心。”
剩得曹渭,自然是闻三州州牧之事,知晓青州州牧及其下属官员多来不保。此来亦算是为新政而来。原是座下弟子在这次考举上榜的名单中,想要安排入青州为官。
虽说绝大多数人想要留京任职,鲤鱼跃龙门。但青州当下官员即将被贬,青州很快将成为一片重新被开垦的园地,又是他们的故土,如此新上任的官员无论从威望、民心还是看不见的利益而言,都要比在长安这个权贵如云的地方适宜许多。
本来他无需走这一趟,同温颐打声招呼便可,但闻如今常乐天过手,方来见温冶。毕竟即便常乐天删选后,尚书台还要在审核一番,温冶为尚书丞多少有一些权利。
“你先将名字给我。”
“陆岸,盛珉。”
温冶记下名字,“若是修毓在,乃十拿九稳,如今我只能应你七成。”
曹渭拱手道谢。
……
天上月圆,人盼团圆。
朝中盼着战事快歇,留守的家眷盼着征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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