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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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后,走近薛壑。本就不到十步之距,她足下不停,就要贴身碰面。薛壑环顾四下,不是守卫宫人,便是往来巡逻的禁军,只得一步步往后退。

    朗月昭昭,月色温柔,人却凌厉不见柔情,眼底月华清寒,步步逼近,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只在青年退无可退,就要落入沧池中时,她方抬手扯过他衣袖,往一侧宫道上带去。却又很快扔开他,依旧抵面而行。

    宫人禁军虽都识得二人,见之匆匆垂首避目,不敢直视。但毕竟在室外旷地,众目睽睽之下,薛壑不好抱她也不好拦她,只得一退再退。

    如此往后一眼,看见即将到“坐寐门”,过了此门便只剩一条路,路尽头便是椒房殿。当下心一横,往门口退去。却不料又被她扯了一把袖角,拉偏了位置。

    “陛下!”

    “七七——”

    “我没有生气。”

    背贴宫墙,江瞻云欺身上来,微微仰了头,“没有生气,你跑甚?要不是我在北宫门候着你,这会你都到府邸了吧?”

    “我,只是有些汗颜,觉得无颜面君。”薛壑垂下了眼睑。

    江瞻云眼角有了些笑意,“何故汗颜?”

    “我知道你为何要多请人参宴了,但我是今日午后才想明白的,我没有处理好。”

    “你说具体些。”江瞻云负在身后的手松开,垂在两侧,夜风吹来,满袖盈香。

    薛壑抬眸,对上她盛满月色,酿出温柔的双眼,没有细说,只低下头,伸手拢好她被风吹过略微蓬起的鬓发,“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本来我是有一点遗憾的,但现在我很高兴。”江瞻云附耳道,“姑母都是我提醒后才想明白的,算你……聪明!”

    她退开身,“转过去。”

    薛壑蹙了下眉。

    “昭阳殿到这好长的一段路,入内还有一段路呢,我走……”

    薛壑将她背了起来。

    进入坐寐门,走了一段,忽就顿住了脚步,一个湿润的吻落在他面庞,灼烫蔓延至心脏,到四肢百骸。

    “奖励你的。”江瞻云两片唇瓣从他脸颊挪到脖颈,又落下一道樱红。

    薛壑提了口气,走得快了些。

    “椒房殿里,我让她们给你备了些书,你近来无事且多看看。”

    “什么书?”已入殿门,薛壑将人放下。

    “你自己去看,我先去沐浴。”

    薛壑让人添了灯,坐来内寝认真读阅。翻看竹简,并无字迹,只有一幅幅画作。乍看不解,他捧灯细看,人如入热汤被火燎,未几口干舌燥。但尤觉这些画总有些问题,并不自然。

    “太医令说我需要调养一年半载,不好立时有孕。但是药三分毒,我不想让你喝药。”江瞻云已经沐浴出来,“所以你看这些就成了。”

    薛壑撑着一张脸,推开书简,脸不红心不跳道,“这有甚好看的,臣都会。”

    灯烛罩灭,帷幔落下。

    半晌传出女君恼怒又嫌弃的声响,“薛御河,朕要治你欺君之罪!”

    第58章

    昭阳殿散宴后, 许蕤一行扣响了尚书府的门,说是来此致哀。

    府中传出话,天色已晚, 令君已经歇下, 不方便见客。然诸人见得后院灯火通明, 并不愿离开。

    “僵在这边委实不好看, 且这处离北宫门尚近。”封珩环顾四下, 叹了口气,正欲先走。

    许蕤略一沉吟,拦下他, 邀诸人回了自己府上。

    本来这等宫宴散后,官员归家小聚是常有的事。诸人入光禄勋府便也没有遮掩躲避,乃大方进入。

    所论无非是温颐此行的举措, 谁也不曾想到他领军是假,搜证才是真。诸人一边感慨天子手段凌厉,一边又恐步三州州牧后尘。

    “这三州暂且不论, 青州乃武安侯故地, 杨羽在此经营多面, 其州牧吴岭乃他故交。去岁腊月杨羽阖族被抄, 吴岭因尚在抗击高句丽,是故天子不曾动他。然他并不清白, 估计此战结束, 他亦难保。”封珩摇首道, “我们太小看陛下了,我还是那句话,不若把东西交出去吧。”

    虽然战局已有转机,但只要战事一日不停, 每日银子便是流水一样地泼出去,耗的是国力,损的是百姓米粮。

    封珩久做收税类事,喝过混着泥沙的粥,熬过没有灯盏借着月光写奏章的夜。

    “现在交出去,不是不打自招吗?”左冯翊钟毓摇首,“左右陛下没有证据,一旦交出去便是任她宰割。”

    “我问过堂兄的意思,他也说不能交。”孙篷任右扶风,上位不久,“现在陛下手里缺的便是银子,没有银子还能让她费些神思,莫盯着吾等。这一旦把银钱都给她添足了,我等还有活路吗?而且今岁我堂兄被从廷尉寺牢中赎刑换出,她都未再追究。我们以后且多效力便是,委实不必闻一点风吹草动便自乱阵脚。 ”

    “三州州牧被查,眼看就看押回京中受审,这是一点风吹草动?”封珩反问。

    “三州州牧被查,证据确凿,这确实是不是小事,来日换上治州的官员怕都是陛下自己的人了。”许蕤接过话来,“当然我们也不必悲观,此三州州牧之所以如此快速又轻易的落马,是因为太常突袭,算计了他们。但是太常敢算计吾等吗?”

    许蕤话落,扫过封珩。

    封珩知他所指,当年皇太女遇刺,江氏宗亲血脉断绝,未央宫内逼宫之际,温颐带着温令君所代写之传位诏书从帝王寝殿出来,同时还带出来了一式四份的血印书。

    上头记载当日事乃温、许、封、还有已经被正法的杨氏四门所为,各自留名落印。

    “不过,我确有一事想请教大司农。”许蕤望向封珩,眼中带着两分审视,“大司农如此积极想要吾等交出银钱,不知您是否已经交出了?上月廷尉府前——”

    这话一出,屋中数人都回过神来,目光齐聚封珩身上。

    “你叛了吾等?”

    “是陛下让你来套话的?”

    “边地是温颐,京中是你?”

    “来人!”

    “来人——”

    ……

    诸公七嘴八舌,惊怒交加,唯封珩坐得四平八稳,面色从容,只低低一声冷笑。却是这一声不屑的笑意,让屋中静了下来。

    “我若已经交出,今日就不会再与诸位同聚。实乃昔日在宣室殿见温令君向陛下捐资,方有此意。说是他的学生所捐,你们信吗?”封珩笑道,“事后陛下将这部分银钱交我处入国库了。我看了数目,两千万钱。自然,在诸位眼中不算多。但有没有可能是令君在暗示吾等?”

    “令君,暗示?”诸人面面相觑,相比大司农,温令君自然更夺人眼球,所行所言更受他们关注,当下注意力便聚去了他身上。

    “这不至于,大司农多想了。”许蕤当下否定,“他能暗示我们什么?若这当真是他的暗示,我们中凡有人不愿,他岂不是陷自己于被动之境。应当就是他学生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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