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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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乃天子令下、长公主调派而来,如此回去怕是不妥。遂当即让人回命庐江长公主,长公主很快传令过来:

    薛校尉安排得当,三千卫回护帝侧,退回禁中。

    三千卫离开后,排查开始。

    薛垚凑近薛墨身边悄声道,“七哥,咱们这样擅自借调人手,我还以为陛下会不高兴呢。不想长公主处这样好说话,还是您安排得妥当。”

    “这又不是战时戒备的指令,查个人的事,诸营借调人手,本就只需直属长官点头便可。”薛墨看着不远处正在清查人手的薛沐、薛清、薛浩等他借调来的几个分首领,叹道,“也不知十三郎怎么想的,族中子弟多才俊,如今就一个薛沐靠着自个本事稍稍出头了。但薛清他们也不差,经年在执金吾座下领着三四百石的职位打转,人都求到他面前了,他还让他们静心待在任上,说什么升迁贬谪自有上峰安排。这等上峰安排还不如在陛下面前露个脸来的快呢!”

    薛垚颔首又皱眉,“但今日这事,算不上大事,陛下也未必会过问。就算明日开宴前还是让他们执行任务,怕也进不了陛下眼睛。”

    “傻子!”薛墨笑道,“真要论起,能有几人入得禁中,得天子青眼。机会一半靠抢,一半靠造。今日他们领了这差事,来日便有说头。既然兄弟们都到了长安,总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益州虽是故土,但哪有长安富贵繁华,也该轮到我们薛氏大展宏图了。”

    “七哥说得有理。”

    兄弟二人低声密语,日落之前,已将这处事宜处理完毕,比原定的时间还早了一个时辰,如此汇成卷宗上奏。

    江瞻云这日尚在宣室殿,接来阅过,目及‘薛清’‘薛浩’等名字,想起二月夜中执勤的薛沐,不禁笑道,“薛氏子弟中水字辈人才果然不少。”

    庐江没有接这话,只道,“明日最后一轮,三千卫还去吗?”

    江瞻云将折子丢给她,“薛墨把他这几个族中晚辈,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那便还让他们去吧,三千卫乐得清闲。”说话间,甩袖坐去了屏风后的大案前。

    殿中没有旁人,庐江也没急着走,过来倒了盏茶给她,唤“七七”。

    江瞻云单手撑头,眼珠转了半圈,目光垂落茶汤中,“谢姑母。”

    “人心是经不起试的。”庐江合了手中卷宗,叹道,“你何必闹这一出,徒增烦恼。”

    “我没有试探他们。”江瞻云挑眉,“再者,真要试探也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庐江闻这话,顿了半晌,转过神来,惊道,“你……你难不成是在给他们机会?我就寻思再怎么时间紧迫,尚有南北营的兵甲供你所用,再不济城郊四路大营有的是人手,怎么就需要三千卫跑去帮忙、干清查人手的活!”

    江瞻云笑笑,没有说话。

    “不对,确切的说,你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庐江同她隔案对坐,眼底酿起一点难得的温情,“你、这样喜欢他?”

    “姑母别说了。”江瞻云坐直了身子,将茶水饮下,“如今也无甚不好,本来那日做此决定,心中还觉得有些劳师动众。如今换个角度想也没什么,本就不该这般热血冲动的,父皇说的对,为君者最忌冲动。”

    如此,十五这日晌午依旧由前一日的几位清查人数,因有了经验,提前两个时辰完成全部事宜。

    黄门领口谕,赞薛墨“行事利落,调度有方”,赐百金;同时加升薛沐、薛清、薛浩等六人官升一阶。

    这道口谕乃在开宴前传出,彼时薛壑正在御史台翻阅袞、冀、徐三州刺史六月上呈的半年公务总汇,如今这三地州牧即将被更换,涉及人手调动,刺史作为御史台下放在各州的监察御史,所呈的卷宗就显得尤为重要。

    自十一那天在宣室殿听到了江瞻云对三地州牧的举措,这些天他大半心思都在这处,接下来东北道五州州牧换其三,定又是一场不少的风波。

    州城不比长安,天高皇帝远,大事可定,然小事无数,庞杂而繁琐,是故挑选州牧定要慎之又慎!

    剩一点心思,便是在这几日赴宴人手的清查上。

    昨日北宫门值卫署的事他听了一耳朵,但闻后来庐江传令带走了三千卫,当下不曾多想。三千卫确实不该离开禁中,原该寸步不离帝侧。今朝这会又从申屠泓口中听来口谕之事,当下笑了笑,也不曾多言。天子安全至上,他们办好差便好,遂继续将卷宗最后一点看完。

    “以前阿翁还在世,我只从他口中听过,薛家军用兵如神,来去如风。战场之上战机稍纵即逝,但闻益州几代统帅都是干脆利落的性子,总能抓得战机。我原本以为你们于兵事擅长,今朝看来这朝中政务也颇有军风!”

    “谬赞了。”薛壑看了眼滴漏,距离开宴还有一个时辰。

    御史台设在中央官署,乃在未央宫内。江瞻云让六局给备的衣衫数日间来不及备全,这厢他得回府中更换常服,当下合了卷宗,同申屠泓同道而行。

    漫步宫道上,秋风拂面,他慢慢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申屠泓见他忽现的肃正,眉宇隐隐皱起,“出什么事了?”

    薛壑摇首,往椒房殿的方向眺望了片刻。

    “你这是又得罪陛下啦?还是哪里又疏忽了?”申屠打趣道,“阖朝都知道你在椒房殿侍疾了近二十日。”

    薛壑一时未答。

    申屠泓环视四下,近身低语,“说句大不敬的,陛下若当真需要闭宫被侍疾这般长的时日,那非大症不可。可这如今一出来,瞧在宣室殿那势头,可不是重病初愈的模样,俨然是凤凰沐霞,牡丹饮露,疲色是有,但整个意气风发!”

    “你这是好事将近,到底怎么了?”

    “无事!”薛壑收回目光,缓缓垂下眼睑,往北宫门走去。

    ……

    殿中开宴,酒过三巡,薛壑坐在内殿左首位,避过江瞻云投过来的眼神。数次之后,索性低眉垂目,半点不再掀起眼皮,只默声饮酒。

    饮得不多,三四盏,宫人忽就不再奉酒。他催了一声,不得回应,抬首望去竟是桑桑持着酒盏。

    “陛下说,这酒珍贵,乃供公卿所用,不是给牛饮的。”

    薛壑没忍住笑了一下,抬眸看座上人,江瞻云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这晚君臣都心不在焉。

    许蕤一行,尤其是右扶风、左冯翊等数人,自宣室殿论政后,都对天子雷霆手段有所发憷。温颐又不在京中,他们当下没有主心骨,各自心中怯怯,都想往尚书府一聚看看来日打算。然前几日北阙甲第都在清查人数,往来太过扎眼,便都盼着这日中秋佳宴,想给温松贺节致哀。

    是故在天子借不胜酒力为由提前摆驾离开,由庐江长公主掌宴后,随着御史大夫的请辞,诸卿接连告退。

    未几,长公主便提前散宴了。

    “还在因朕临时起意生气呢?”北宫门前,江瞻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吓了薛壑一跳。

    “陛下怎在此地,不是回椒房殿了吗?”

    “那薛大人怎在此地,不是说今晚去椒房殿吗?”

    江瞻云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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