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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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想起前头太医令处没有调配出这适量的药方时,她忍不住吞服五石散,顿时眉间一片黯淡。

    薛壑来此之前,才经手彭、杨之事,当下从五石散想到新政,想到温颐,又想起当年那场刺杀,一时间眼底涌出两分压抑不住的厉色。

    时值守卫来禀,“齐御侯在外求见。”

    薛壑这会脑子转得有些慢,直转了一圈,才在“齐御侯”三字上想起齐夏那张脸。

    “陛下歇下了,让他回去吧。”

    薛壑在这处坐着,按理尊卑有别,轮不到文恬发话。但这会是在内廷椒房殿,齐御侯当下身份位比两千石九卿,反倒是薛壑从内廷论身份有些尴尬。只能权当天子故交亲友视之,如此文恬作为大长秋,代君发令,自然无错。

    “陛下,您总算出宣室殿了,我数着指头挨日子。但我数出来了,这两日乃您月事将近,特来伴驾。”谁成想,文恬的话还不曾传出去,齐夏已经满面春风进来。

    因为齐尚之故,江瞻云待他格外恩宠些。年少又被齐尚护着,即便是被锁在明光殿的那些年,卢瑛等人也尽力照拂他。又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最是意气风发时。

    这会不待召而入天子门,本就已经失礼。偏他一路奔来,话语频出,对于这会在榻安眠的君主,俨然是惊扰。

    “御侯噤声!”桑桑在正殿门前拦下他,“陛下今日身子不爽,已经歇下了,若是被您闹醒,你有几个脑袋赔的。”

    “我……”齐夏没被人这般肃容厉声斥责过,一时有些窘迫,又不肯服软,只转口压了压声响,“陛下可是来月事了,她熬得住吗,我把药带来了。”

    他说的自是五石散。

    江瞻云前头用过又悔,当即毁了一批。然此物难寻,又生不舍,彼时齐夏伴在身侧,将药收了回去,只说由他保管。

    江瞻云神思不济,由他拿走了。

    能保管此药,齐夏便觉自己与旁人不同,乃更近君心。

    只是这日运气不好,在此遇见薛壑。

    “薛大人?”齐夏闻动静,侧身看见从偏殿走来的青年。

    他对薛壑的印象,多来还是当年上林苑宴饮时,多番不得储君欢心,两厢吵架,拂袖离去的样子。后来鲜少见他,有一回好奇问阿兄,“那个总和殿下吵架的人怎么不来了?”

    齐尚道,“殿下烦他,就不叫他来了。”

    齐夏记得这话,还记得薛壑杖责过他阿兄,惩罚过上林苑所有的内侍。

    这会顿觉抓到机会,挺胸持了一派道理,“这个时辰,薛大人身为外朝官员,如何在此处?”

    薛壑并不想露面,由桑桑将人阻去便罢,实乃闻他处有药而惑,得文恬回话,许是藏下的五石散。如此压着火同他照面。

    “陛下口谕,传臣今日伴驾。”

    这话落下,内寝一袭披风涌动,被吵醒的天子忍下笑意。

    那是朕疼得不行了,劳你一抱。

    怎就成给你口谕了。

    “陛下要伴驾,首当传闻鹤堂。不会不顾清誉传外朝臣子,你矫诏。”

    “本官是否矫诏,齐御侯大可等陛下醒了,亲自去问,辨明真假。反倒是御侯此番不召而入此地,椒房殿所有人都是见证,您先脱簪去袍请罪吧。”

    “你……”齐夏被堵得满脸涨红,“就算陛下口谕请你来此,然你理当劝谏,怎可如此纵着陛下,我要弹劾你!”

    薛壑突然笑了一下,“按照大魏律,御侯位比九卿,可直面御史台执掌官行举报、劝谏、弹劾事。本官这就在此,您说吧!”

    齐夏惹谁不好要惹他!

    江瞻云忍着笑意,又眺望薛壑。

    这是发得哪门子邪火!

    她腹中疼痛还未消停,懒得去管,返身又回榻上。

    当下齐夏又急又气,但显然又见不到君颜,几乎要哭出来。

    “把药留下,回去闻鹤堂思过。”薛壑给了他一个台阶。

    然齐夏如护宝贝,竟僵持在那不肯拿出。

    “你是要本官动手?”

    “你、你敢!”

    “齐御侯——”文恬上来打圆场,拉过齐夏,“您又不是没听过,御史大夫头一日入长安做了甚?陛下如今还未醒,您惹不起他!”

    齐夏哼了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包五石散塞给文恬,敛正仪容向寝殿处行了个礼,气呼呼走了。

    “薛大人。”文恬回来薛壑处,向他摊开掌心。

    薛壑合了合眼,“去处理了,莫让陛下发现。”

    *

    晚膳后,文恬原是给薛壑备了东暖阁。然薛壑道,今晚他守夜,不去暖阁。这显然不服规矩,但江瞻云这会半睡半醒,捂着小腹有气无力地搅着第二碗姜枣汤,恹恹道,“随他吧。”

    如此用下,又是一番折腾,子时将近方才睡熟过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会入睡,她一直睡在里榻,纵是薛壑给她换衣裳时,往外头挪了些,她一个翻身又往里躺去,空出半张御榻。

    薛壑再迟钝也能懂她意思,终于待滴漏响过丑时,他合衣上榻,又搓了许久掌心,直到自己都觉得烫热不止,终于躺下,小心翼翼将手从她后腰揽去,贴上她小腹。

    他心如擂鼓,她没有反应,他便又贴上一点,再一点,再一点……终于将整副胸膛贴上她背脊,终于将她完整护在身下。

    许久,女郎一双手,握住了他贴在腰腹上的手

    薛壑屏住了呼吸,恨不得再抑制心跳。

    直到那双柔夷轻轻摩挲,似安抚,似回应,在他虎口薄茧流连。

    他方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和了心跳,匀稳了呼吸,低低启口,“四月我阿母入长安,我让她重新择了一方玉,送给你。”

    江瞻云睁开了眼,帘帐中光线黯淡,她垂眸看他手掌的轮廓,慢慢停下抚摸,一时没有应答。

    只有后头声音再度响起,“你做什么都成!”

    她闭上眼,往他怀中靠去,汲他身上温度,贪一夜温柔。睡意渐袭,撑不住清明,恍惚道出一个“好”字

    第50章

    许是白日睡得的多了, 江瞻云寅时三刻醒来后便再无睡意。反倒是薛壑睡得太迟,又一直提着心,才入睡不久。以至于江瞻云将他的手从小腹上挪开, 人从他身上过, 他都只是轻微蹙眉, 只她坐在榻畔给他掖了掖被角安抚片刻, 他就重新睡熟了。

    二月早春, 平旦时分露重风寒,江瞻云披着厚厚的雀裘,拢了一个暖炉走出内寝。金屏背后强打精神的掌事, 廊壁之下昏昏欲睡的女官,将将换岗的三千卫,得她以目示意, 纷纷静默垂首,不曾出声行礼。

    她绕过长廊,转来前殿, 也没有命宫人点灯, 只随手捧了一盏殿门口铜鹤烛台上的碗灯, 走入殿去。

    灯搁案上, 她拢了拢雀裘,歪在临窗的暖榻上, 原想要理些政务的。

    然一双凤目湛亮, 隔窗看天上星辰。六菱花窗, 将天幕切割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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