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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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大人来此所谓何事?”见人行礼问安后半晌不言语,江瞻云只好先打破了沉默。

    薛壑入内殿时,见到了跪安离去的庐江长公主,遂道,“殿下同陛下说了吗?”

    到底还是论及了公事,那样一个人在她身边,他没法安心。即便来时他多番考虑,叔父和族兄的话亦来回在他耳畔回响,但事关她安危,他根本无法权衡利弊。

    以前,他只是确定了温氏不清白,但对温颐始终有所保留。但彭、杨两人的死,让他将许多事都连贯了起来。

    这些天里,他寻来了数位医官询问五石散的事。诸人都表示一个吸食四五年的人,根本不可能通过区区数月就彻底戒除,即便有所改善,但才思会滞钝、四肢会绵软,近身接触身子还有腥腐之味,香熏难掩。

    可是温颐,如常主持新政才思依旧,一招毙命杨羽武力不可小觑,武陵源晕倒被他抱上马车时,他丝毫没有嗅到他身上有何腥腐之气……

    所以温颐根本就没有吸食五石散。

    却在这五年里,一直都在欺骗他,甚至一次又一次地试探自己。

    他不是白璧染瑕,是早已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但若说天子同他们形成了默契,既往不咎,那当下他就不该铤而走险杀了彭杨二人。

    的确,杀了他们是正确的,死无对证。

    薛壑所推论的一切不过是基于自己的推测,但当这个推测首尾咬合,逻辑通畅的时候,他尝试着去寻找了证据。

    这会见江瞻云久不应声,遂继续道,“陛下,臣有证据。”

    “你有证据?”江瞻云不言语,实乃见他匆匆而来,开口即问温颐事,心中欢愉,一时有些失神。

    “彭、杨两家的孩子参与今岁考举,他们提前得了内容。”

    江瞻云腹中胀疼,但初闻他话语还是努力压了下嘴角,暗道脑子果然不错,然听至后面不由瞪大了眼睛。

    “臣与暗卫夜行两府,见他们正在抄阅。连着蹲守数日,发现每晚都点灯在抄,却抄的也不是典籍内容,乃纸张信息。前日里,臣入室偷来一张,发现上头尽是考举内容,关键皆是太常笔迹。”

    薛壑话落,起身从袖中掏出纸张,奉给江瞻云。

    “你、入室偷的……”江瞻云上下打量他,俨然一个举止端方,风仪清贵的高门子弟,难以想象他身着夜行衣作梁上君子的模样。

    薛壑也愣了一瞬,这会重点是他偷吗?

    “想来太常着急闭关,字迹潦草,临摹旁人笔迹又恐来不及,只得如此。”薛壑提醒女郎看纸张。

    “那你这取走一张,不是打草惊蛇吗?”江瞻云根本不关心笔迹如何。

    “陛下放心,那彭氏子是个草包,抄也抄不明白,每晚抄写不是掉这就是掉那,根本不会在意少了一张。再者,臣取走这张后,昨晚临摹笔迹送回去一张了。”

    人就在她案前,他身上初闻一阵苦药味,细嗅乃一股茯苓和甘草的木质香缓缓弥漫。

    是她让人专门给他制的、独属于他的香。

    江瞻云往案前靠近些,低眉轻嗅,掀起蝶翼一样浓密的睫毛看他,原想看久些,他们太久没见面了。

    然腹中一阵阴寒起,小腹坠扯着疼,睫羽频眨,眼前人影模糊,他的声音也变得模糊,“……陛下许有自己的打算,当下自然该等新政结束后,一切再论……”

    她深吸了两口气,缓过一阵疼,腰酸腹痛已然无心思考政事,就想闭眼睡觉。

    但还是睁着一双飞扬的明眸,问,“你还有旁的事吗?”

    薛壑已经看出她脸色不好,不自觉靠近了些,就剩得大案横在彼此中间,“臣原是为私事而来。长公主说陛下月事来时腹中疼痛难忍,控制不住欲要用五石散,如今……”

    有些话,本是极难开口,顾虑重重。

    但比不过她愈发苍白的脸,一阵急过一阵的呼吸。

    他转过大案,来她身侧俯身,“您是不是来癸水了?今日十八,臣算着应当快来了,臣……”

    “这两日,我留下陪你,成吗?”

    江瞻云痛得说不出话,但还是忍不住笑,“你挺空,这日子也会算了。”

    这话没应也没拒。

    薛壑伸了几次手想抱她,但又不愿唐突她。

    有那么一回指尖触在她汗湿的鬓角,手一抖不知怎么被一缕蓬松的青丝勾住,理不清,挣不开。

    只得倾身上去解。

    太近的距离,女郎垂着头,冷汗淋漓中疼痛击溃理智,就势伏在了他肩头,“……那你抱我回椒房殿吧。”

    第49章

    回来椒房殿一路, 江瞻云脸白得像张纸,人在薛壑怀里抖,全身的力气聚在五指中, 死命攥着他臂膀。

    入殿上榻的一瞬, 她已经疼得迷迷糊糊, 所幸太医令备好了姜枣汤, 晾着六分热, 但还是烫的。但江瞻云实在忍不住,端起几口灌下,倒头枕在了榻上。

    薛壑见她用了药, 一颗心安定些,堪堪在她榻沿坐下,却见人抱被缩成一团, 咬着被子呜咽,喉咙似被蒙了一层纱。

    薛壑愣了下,他见过她受伤, 见过她生病, 印象中她都是哭喊随意, 何如当下情形如此隐忍?

    用她自己的话说, 尚在我室,自己屋中, 何必忍痛。

    “忍”之一字, 多来委屈。

    她没道理受委屈。

    还有这药, 如何一点作用也没有?

    薛壑环顾四下宫人,理衣的理衣,封妆的封妆,桑桑在外同太医令说话, 文恬仿佛在着人寻衣裳,还有几个宫娥随着药童出去了不知作甚……无人来这御榻四周,就留他一人。

    “是不是很疼?药应当一会才能起效,疼您就喊出来,莫忍着。”

    江瞻云一阵接一阵抽气,尚且还有几分意识。只是“疼”字入耳,脑中如遭雷击,轰隆炸开,四肢百骸似酷刑加身,哪哪都疼。

    她就是故意不喊疼的,故意不想着这个字。

    薛壑!

    “要不我给你揉一会!”薛壑想起上回,当下搓热了掌心,“你翻过去一些,我掌心热,捂上一会就不疼了。”

    “疼,就疼……”江瞻云忍无可忍哭出声来,眼泪噼里啪啦地掉,整个人侧身蒙在被衾中,哭声一阵接一阵喘出,“疼死了……”

    “你、你轻点……”薛壑没想到能疼成这样,原本已经掀上被衾的手一下顿住,一个激灵从榻上站起,“你别哭了,哭了伤身,更疼……”

    “疼……你烦死了……”江瞻云确实不是受委屈的主,这会喊声震天,炸得薛壑手足无措。

    桑桑和文恬都匆匆入内。

    “陛下以往没这般疼的!”桑桑也有些着急。

    “方才不还好吗,怎一会功夫会这样的?”文恬看了眼薛壑。

    “我让她,她……”薛壑干干咽着口水,“还是让女医奉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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