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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叛叔父》 35-40(第3/13页)
即捂着脖子向床上倒去,口里“你你你”地惊骇个不停。割到脖子还能出声?她惊慌之下,怕他嚷,立刻跳到他身上去,就着那口子再往深处割!
“他死了,他死了!我杀了人,我竟然能杀人?”她一面述说,挂着泪的脸不可思议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惶然,“我当时怕极了,想跑,走到门前我回头一看,地上有一串血脚印,我曾听人说官府可以凭脚印找人,我又走回去,脱下外头的半臂衫子,从床前擦过来,收拾了碗筷,拧着提篮盒,一路擦到门外去。”
“好在外头的雨是越下越大,我回到厨房,身上的血就都冲干净了。我在厨房里躲了一夜,以为会给人发现,没想到我走时也没人察觉。我先去找了万三,把事情告诉他,他也慌了,想了半日才想出个法子!他让我回去告诉周嫂那姓林的奸污了我,我是失手杀了人,他说周嫂也是女人,平日我们又要好,她肯定会替我遮掩!”
叙白因问:“那把刀呢?”
她听见他的声音,惊得肩膀瑟缩一下,“我原想扔,可不知道该扔去哪里,当时就带去了万三家,他让我把刀交给他去扔。”
九鲤见她浑身抖得厉害,便握紧她两边胳膊,柔声道:“既然都已经同周嫂商量好了,怎么你与万三还要跑?”
她胡乱揩了一手眼泪,“你怎么知道?”
“上回我们到你家来,你在洗衣裳,洗了一盆的泥水,我想你与万三肯定跑到荒郊野外去过。既然跑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她哽咽道:“虽然和周嫂商议好了,可我还是越想越怕,万三也怕,所以我们就跑了。在山上躲了几日,我又放不下我爹,我怕我跑了他无人照料,所以就又回来了。”
凭她行事如何老练,到底只是个少女,说完这些便眼泪掉个不停,可至始至终她都是低着声,唯恐给屋里老爹听见。
九鲤给她哭得心乱如麻,一把抓起她的手道:“别怕,只要你说的是实情,你就是为自保才杀人。衙门会酌情定罪,兴许就定你个无罪呢?不过在衙门里收押几月,等衙门查证清楚,案卷交到刑部,刑部批了,或许仍放你回家的。”
她呆了呆,含着两泡泪望叙白,“真的?”
杜仲忙弯腰站到她旁边,“真的,又不是只要杀人就是死罪,杀人还分许多种呢,说到底你也是形势所迫。”
她也算看出谁才是“大人”,仍看着叙白,“真是这样么?”
叙白没作声,九鲤发起急来,将他扯到一边,“倘或她所言句句属实,那就是林默奸污民女在先,她不过反抗,难道这也有罪?”
他朝孟苒看一眼,“就算她所言非虚,可她杀人的时候林默已经了事,这种情形之下不好定论。何况定罪量刑是王大人和刑部的职责,王大人与林家——”
她搡他胳膊一下,“王大人是大老爷,你是二老爷,怎么都是王大人说了算?何况我听说你们齐家从前也很不得了,难道你说句话别人会一点面子不给你?你别事事和我叔父一样,他心肠硬,你难道心肠也硬?”
他见她有些生气,只好一笑,“好,我答应你会和王大人据理力争,只是我与王大人的职权也都有限,终归还得交给刑部批核。眼下还是要先将她押回衙门候审。”
九鲤只得点头,“这个我知道,不会为难你。”
但心里不由得替孟苒揪着心,上回王大人到荔园,听林家那些人的口气,可个个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看向孟苒,她还在那里埋头哭,又不敢放声,脑袋重得要将脖子折断似的,眼泪只管往腿上掉,打湿了裙子,湿哒哒地贴住一片嫩软的白花花的肉,像砧板上的肉——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37章 双迷离(十七)
按说
日影西斜,庾祺过桥而来,及至太苍街,尚未寻见平安巷,见两名衙役锁着一少女从街上过,听路人议论是杀林默的凶手。他扭头再看那少女,个头不高,身形也瘦,这样的弱质女流能杀得了一个大男人,真是应了“兔子急了也咬人”的俗语。
再往前走不多一截,在一间茶棚底下看见九鲤三人,想是刚抓了凶手,在此处稍歇。九鲤一双眼睛正兴兴头头地朝四下里张望,“我还是头回坐在街边的茶铺里,不知道有没有茶点可吃。”
叙白背身坐着,听声音松缓愉悦,“苏州城是商贸重地,又是产茶之乡,街上到处都有茶铺,怎么会是头一回?”
她凑过脸抑下声,“叔父说街边的东西不干净,想是做大夫的都有些过分洁净的毛病。其实他年轻时候不是这样,我们回乡前,记得路上的小摊他也带我吃,那时候东西掉在地上他一样捡起来吃。也是那时候缺钱的缘故。”
叙白睇着她笑,“回乡前?你不是一直住在苏州乡下?”
“她是说早年间跟着师父离家看诊的时候。”杜仲突然笑呵呵打岔,“嗨,茶怎么还不上来?”
九鲤看他一眼,会悟过来差点说漏了嘴。她端正了身,也扭头看那灶后乱忙的老夫妇。
叙白见他二人在家世这类话上始终有些警惕,便没再追问,瞥下笑眼看九鲤的脚,不觉转开话峰,“奔忙了这大半日,你的脚要不要紧?”
倏然背后有个冷声来搭腔,“拄着拐跳这半日,就是伤的那只脚没要紧,好的那只只怕也该跳坏了。”
三人吓了一跳,叙白扭头见庾祺铁青着脸站在背后,他像是拐了人家女儿的轻浮书生,又心虚又局促,忙起身打拱。
庾祺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便落在九鲤身上,“我看该把你那只脚也打坏了才好,只有这样你才踏实得下来。”
九鲤咬着嘴,忐忑惧怕地笑起来,忙将身旁长凳拽开,一脸讨好,“叔父,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快坐快坐!您一路走来渴了吧?喏,我们刚要了壶茶,您也吃一盅。”
话音刚落,老夫妇提了茶来,桌上茶盘内倒扣着几只青花瓷杯,胎釉粗糙,绘纹鸦途,杯内结了些茶垢洗不净。庾祺自杯抬眼,望向对过叙白,“齐大人出身世家,府中使用的物件想必样样精细,怎使得惯市井中的粗简之物?”
叙白笑道:“谋大事者当不拘小节,令先生见笑了。”
庾祺一面取了只杯子用茶水浇洗,一面低着头微笑,“不知在大人心中,何为大事,何为小节?”
“当是社稷民生为大,个人安危是小。”
“齐大人年纪轻轻,为官不大,倒懂得许多重臣贤臣的道理。”他将洗好的杯递给九鲤和杜仲,自己不吃,摸出条帕子擦手,“命是自己的,个人的安危怎样在个人,那别人的安危呢?也可不顾?”
这“别人”自然是指九鲤,说得叙白哑口无言,低下头去。
九鲤一听这话是兴师问罪的意思,便忙呷了口茶将杯搁下,把他搁在手上的手腕摇一摇,“叔父,是我自己一定要出来的,不怪叙白。我也不是白出来,杀林默的真凶给我们访着了,刚押去衙门。”
庾祺怒其不争地瞟她一眼,“我看见了。”
“您看到了?”九鲤兴兴的表情稍微转得凶狠,“是个小姑娘,比我还年轻呢,要不是逼急了怎么敢杀人?是那林默先奸辱了她!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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