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何如此心虚: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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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持意面露忧愁:“有事想问许统领,不便为外人知……”

    一旁的飞云卫极有眼色,闻言即刻退了出去。

    门窗合上的那一刻,太子殿下居然对许堪拱手道:“孤今日从楼卿那得知了羌南军饷一事,忧心国事,以至茶饭不思,实在放心不下。”

    许堪一惊:“殿下折煞卑职!”

    “税银短缺,边境危急,楼卿忧虑,孤亦忧虑。此事既然是楼大人和许统领一同查办,孤想问问许统领,可否告知是何人贪墨,陛下又为何不查?楼卿不知为何,不愿告知孤此节……”

    “饮川和殿下提及此事了?”许堪面露犹豫。

    殿下弱柳扶风地咳了几声:“统领若是不便……”

    “卑职怎敢!其实……其实此次筹措军饷,各州府送来的收成税银都是走户部明账的,交了多少,军饷还约莫缺多少,都是看得见的,并不是什么秘事。”

    那便是说,如果打开户部的账册,便能轻而易举看出哪一州交上来的银钱不对?

    难怪江元珩不知道,禁军对宫闱之事了如指掌,但涉及六部,反倒需要避嫌,难以牵涉太多。

    可禁军看不了账册,皇帝和阁臣都看过啊。

    烟州太守居然这么大胆吗……这是多笃定朝廷什么也查不到?

    ……还是笃定朝廷不会查?

    沈持意眸光轻转:“那楼卿为何不同我说?”

    “殿下切莫怪罪饮川,此事涉及楼家人,又不曾定音,他于公没有拿到陛下彻查的旨意,不好说什么,于私不能无凭无据攀扯亲族,也不好说什么。”

    沈持意根本不在意那么多,他听到了想听的,顺势做出惊讶之色:“楼家人?烟州太守楼禀义?那我明白了……原来是烟州短缺税银,我这就去户部看看。多谢许统领!”

    许堪一愣。

    青年眉目带笑地转身,已经没了先前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他弱柳扶风地进来,眨眼间就这么形单影只又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许堪又是一愣:“殿下现在去户部?东宫的暗卫和护卫都在贵妃娘娘宫中,官署人员混杂,殿下一个人怎可出皇宫内城?”

    太子殿下不理他,已经走远了。

    有些事情,见到了就没办法不管。

    许堪既然看着太子殿下一人离去,若是太子出了什么事,他便难辞其咎。

    他根本没时间细思,赶忙点了好些个功夫绝佳的暗卫,又喊来明面上办事的皇差,追着太子殿下而去。

    兵荒马乱过后,待到人去楼空,许堪正坐下打算继续处理密报。

    他翻动卷宗的手一顿。

    不对啊。

    太子只问了他户部和楼禀义的名字,就一个人杀去户部了?

    这哪里是来找他探听消息的,这根本就是故意让他见着太子要一个人去户部,知道他不能坐视不理,必定会派人跟上。

    太子是在用这个方法来找他借兵呢!

    跟在他身边当差的都是经常为皇帝跑腿的,这一回跟在太子身后杀往户部,别人会怎么揣测?

    许堪:“……”

    大意了。

    居然被太子殿下算计了!

    第38章 剥茧 “他问我为何如此重视香囊。”……

    烛火忽闪。

    密道暗门缓缓推开, 千万缕春风不知钻过多少道门窗,费尽心思,堪堪送来一缕飘荡至暗门前。

    轻风拂面而过, 周溢年同细风一道吹灭晃动的烛火,走出暗道。

    只见楼大人的书房窗门大开,凉风簌簌而入。

    屋内一炉炭火都没点,春日的湿寒不由分说地钻进衣襟里, 冷得人骨头缝都发凉。

    男人只身着一身薄衫, 一手挽袖,提笔蘸墨, 挥毫不止。

    周太医看了多少遍都看不惯这种不顾身体的行为,抱着一叠医书走上前, 没好气道:“楼大人,你是不是想真的染个风寒借机告病, 把裴妃假孕带出来的一堆烂摊子丢给我和薛执去解决?”

    楼轻霜头也没抬,一言不发。

    周溢年凑上前一看,才发现这人不是在作词写论,而是在作画。

    画中水墨勾勒而出一戴着幕篱的少年侠客, 抱着长剑,身着青衣, 迎风回眸。

    幕篱垂下的白纱被轻风吹开, 露出脸来。

    脸上却没有五官。

    楼轻霜提着笔, 眼看墨水就要顺着笔尖滴落。

    他还是没有在那张脸上落下任何一笔。

    周溢年把未出口的劝告都咽了下去。

    这人或许是在借着凉意清醒。

    他转了话头:“薛执呢?”

    楼轻霜这才淡然应道:“在跟着太子。”

    “跟着太子?”

    周溢年不解。

    薛执暗中统辖所有他们能信得过的暗卫, 隐匿功夫极好,若不是提前知会,哪怕被跟踪的人是楼轻霜,楼轻霜都未必能立刻察觉。

    薛执非大事不亲自出手, 就这么被派去跟踪一个身边没什么高手的小小病秧子?

    “你之前不是说太子就是个横冲直撞的愣子吗?我们在东宫也不是没有眼线,怎么突然就要薛执去盯着了?”

    楼轻霜面无表情。

    他对着画上那张空白的脸执笔许久,终究还是放下了笔,将这幅画拿起。

    笔头轻触桌沿,发出几道清脆敲击声。

    守在屋外的奉砚闻声而入:“公子。”

    楼轻霜什么也没说,奉砚便已经了然地从他手中接过,小心翼翼捧在手中,带着画出去了。

    周溢年知道,这是去裱画。

    姓楼的这些时日画了好几张苏涯,全都让奉砚裱了,却没见书房里挂着任何一幅。

    不知挂去了哪里。

    待到奉砚合上门窗后离去,屋内骤然没了凉风。

    春末的凉意却还在,染得男人嗓音都毫无温度。

    “太子不在东宫,”这人说,“昨日在舟湖,太子问我羌南军事,今日去了飞云卫那里。他似乎很关心羌南军事,关心得莫名其妙。”

    ——毕竟太子之前连听高裴之间的龃龉都意兴阑珊。

    周溢年不以为意:“他是太子,过问军事朝政,也算理所应当。先前许堪觉得他龙潜于渊,你不赞同,但不论你们之前怎么觉得,人是会变的。就算他之前耽于享乐,如今他也算当了一段时间太子了……”

    他话语一顿,转头看向楼轻霜。

    男人还站在门前,背对着他,什么表情也瞧不见。

    周溢年欲言又止片刻,还是说:“东宫的地位、唾手可得的权势、还有只差一步就能坐上的椅子……这些会如何改变一个人,此事你我难道还不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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