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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殿下为何如此心虚》 30-40(第16/21页)
?枭王……”
楼轻霜回过头来。
周溢年立刻闭了嘴。
但他没在那张背着天光的脸上瞧见任何异样的神色。
楼大人回到桌案边,避而不谈:“太子如何,等薛执回来再论。裴妃的喜脉怎么回事?”
周溢年叹了口气,捧起怀中的一大摞医书:“民间假孕玄方不少,但是通常都是从刚刚怀孕开始,一般能做出喜脉,却很难显怀。我听闻的时候就猜测——北狄胡人那里有一个长于雪原的参果,吃了之后腹有胀气,似孕非孕。这种参果采摘不易,且没有药用价值,连胡人自己都不摘,大兴更不可能流传,所以这不算冷僻,只是不好取得。”
“我刚刚粗浅翻了一下医书,确认无误,其他民间玄方都不会有这个特点,应该就是北狄雪原的参果造成显怀,裴妃再佐以假的喜脉,就能造成怀胎数月的假象。”
“太医院那些老学究不可能想不到这个。但是没人提,是因为这个参果形成的胀气其实是一种病,病好了胀气自然就没了。所以那些人就算想到裴妃可能吃了参果,也不会在这个关头触陛下的霉头——如果是假的,时间到了自然原形毕露。”
“她本来便没打算装多久,”楼轻霜说,“‘怀胎’是为滑胎。”
只是那位大大咧咧的太子殿下在此事上居然格外上心,整个东宫的人都把裴妃里里外外照顾得十分妥帖,愣是没给她一点滑胎的借口。
他问:“胀气持续多久?”
“短则数天,长则半月,也有对应的药材可以提前消除胀气。”
周溢年放下怀中医书,拿起最上面一本,“看,这里有详细说……”
书页翻动,窸窣作响,送出沁鼻墨香。
屋内朦胧天光紧随而至,为阅者照出白纸黑字。
沈持意指尖按下。
书页停在“宣庆二十二年,九月,烟州税银”为开头的那一页。
他坐在堂官所坐之处,四周围绕着所有户部官员。
无人敢坐在椅子上,尽皆列队在一旁,远远地围着这位突然来户部看账册的太子殿下。
后宫有喜,这位太子殿下身份尴尬,东宫属官悬而未落,陛下也没有给出允许太子殿下查账的明令。
户部本来见着这穿着常服的青年自称太子,身侧连个太监宫女都没有,正打算踢皮球拖一拖。
却见这青年身后居然跟着几个时常来户部帮陛下提卷宗的飞云卫。
几个户部主事面面相觑。
宣庆帝本就鲜少下明旨,说话说三分留七分,该怎么做全让底下的人猜。
官员们猜习惯了,看着太子带着天子亲信,谁也不敢这个时候还傻乎乎地遣人去问陛下。
沈持意就这么轻轻松松拿到了账册。
不愧是管钱的,就是比兵部的某些人好说话。
他根本没管自己身后明里暗里跟了多少人,就往户部堂后一坐,不客气地翻看了一遍账册。
果然看出烟州的税银数目不对劲。
苍州位于边境,再往外便是北狄,土地贫瘠,没有什么收成,北狄也苦寒,商税更是收不上几成。
今年苍州上缴的税银他清楚,是没有问题的。
可烟州居然能和苍州相差不大。
他去过载歌载舞的江南,连一个夜市里的酒楼举办元宵灯会,都能以真金所铸的鹤灯作为头彩。
哪里穷,烟州都不可能穷。
烟州喊穷,和明晃晃说地方官员贪墨有什么区别?
沈持意再一细翻,明白了楼禀义为何如此大胆。
——烟州交上来的账册看不出任何问题。
即便皇帝遣人去问,楼禀义也能回一句“去年收成便是如此”。
除非有人能去烟州那些交税的商户田户那一一查清……
原来他的木郎去江南是去查这个的啊。
楼轻霜查清楚后回帝都呈报皇帝,原先下旨清查的皇帝却又主动按下此事……
他这个空壳太子能看到这些已经不容易,楼轻霜查了什么,他要看到就难了。
但他也不需要。
他要的只是激怒皇帝。军国大事,有楼轻霜在,那便是千军万马,也过不了楼卿的独木桥。
他一一记下这些税银款数,顺便翻看了一下前后往年周边州府报上来的账目。
沈持意面前,户部官员们一个个挺直站着,在沈持意低头瞧不见的片刻,眼神目光不住交汇。
有些人本就是苏承望先前在户部养的亲信,看着太子就这么登堂入室,各个面色极为难看,却碍于飞云卫在场,不好开口。
有些人利益无关,时不时悄悄打量着这位不知还能不能继续当太子的太子殿下。
青年慵懒地坐在堂后交椅上,手肘抵着椅臂,撑着下巴,另一手悠哉游哉地翻着书页。
好似很随意,却又看得很认真。
人人都说新东宫是个草包纨绔,可眼下居然能独自一人查看皆是数额款项的税银账目?
看来传言也未必可信……
太子殿下突然起身。
当值的户部主事赶忙上前,颤颤巍巍道:“殿下,户部账册若要带出户部,是必须陛下御笔朱批的啊……”
沈持意把账册往桌上一扔,笑道:“用不着,你们收好。谢了诸位,飞云卫的几位兄弟也回去吧,孤回东宫了。”
他径直穿过堂前众人,就这么大摇大摆走了。
青年背影渐行渐远,直至走出官署,头也不回地上了宫人们的轿辇。
户部主事见那几个飞云卫没有跟上,而是颇为茫然站在那,游移不定,试探问:“几位大人不是奉了圣命随侍殿下的?”
飞云卫:“……你们不是奉了圣命给殿下看账册的?”
户部:“……”
飞云卫:“……”
大意了!
……
“然后太子回了东宫,去了那个歌女莺娘的房间,关起门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薛执一五一十地说完了沈持意在户部干的事。
周溢年捧腹大笑:“陛下行事常常不下明令,反倒让飞云卫和户部互相揣度而不敢询问,这可真是自食其果啊!”
这事怎么想怎么离谱。
虽说税银账册给太子看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但户部卷宗通常只有户部官员和有特令的官员可以查看,太子若无监国之权,也得带着皇帝的命令——起码得有个口谕——才能看。
结果就这样毫无阻拦地看到了。
楼轻霜摊开空白奏折,缓缓研墨。
“此事传到沈骓耳中,他会装作不知。”他说。
若是让户部和飞云卫因为此事吃了挂落,那太子殿下因户部飞云卫揣测圣令,而阴差阳错看了户部账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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