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安: 90、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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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缨从看到杜鸾之后就没说话。

    等他阴阳怪气的笑话她之后,她便有样学样的笑话他:“怎么,被蓉娘从宅子里赶出来了?身上的银钱花光了吧?”

    “就凭你,一个芝麻大的官,还想养着芙蓉巷的花魁娘子?”

    “噢,也不是不行,回你的洛阳老宅,做什么杜氏公子倒是勉强可以。好歹顶着个贵公子的名头,杜家必然少不了你的一份家业。”

    “可惜了,听闻你也不听长辈安排的婚事,才和家中决裂。”

    “那你可就惨了,以你的俸禄,连盒好胭脂都买不起,还想捧个花娘?”

    “你不吃不喝攒十几年,大概才能入蓉娘的红帐内听上一曲。”

    杜鸾脸色僵了僵。

    沈缨仿佛知道他的命门在哪儿,句句都往那里扎。

    方才他戏谑她和姜宴清得来的舒爽,顿时消散殆尽。

    杜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也没闲能耐和沈缨斗嘴了。

    沈缨看着杜鸾垂头耷脑,心里舒坦了一些,抻了抻袖子便走了。

    可是,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不想回验尸堂,不想验尸。

    她忽然觉得,没有姜宴清的县衙竟这般空旷死寂。

    这种寂静,纵然一百个聒噪的杜鸾都没法填满的。

    她承诺姜宴清要做个好仵作。

    可她更想追随他。

    这些话她还没来得及说,他会懂吗?

    他真的会留在长安城再也不回来么?

    沈缨就这样盲目的走,一直走。

    直到身上被雨淋湿,才发现竟然走到了初遇姜宴清时的城北飞鸟道。

    她没有伞,就站在路口,任由雨水冲刷。

    “踏踏……”

    她缓缓侧头,抹去脸上的雨水,看向声音来处。

    一辆马车自雨幕深处疾驰而来。

    黑衣、黑马、黑车……很不吉利。

    车马迎面而来,越过她时猛然停下,溅起来的泥水将她身上的衣衫弄的脏污不堪。

    沈缨低头看了一眼,又看向那架马车。

    泥水是真的,车马也是真的。

    马车就停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静静的停在那儿,连马都没有丝毫动静。

    “沈缨。”

    像是出现了幻觉,又像是真的听到声音。

    沈缨猛然往前跑过去,却发现车架上并没有驾车的人。

    难道无奇不在吗?

    她上前撩开车窗帘,然后,就看到了姜宴清的侧脸。

    那一刻,仿佛时光倒转,仿佛又回到初见时那般。

    他依旧一手执棋,一手拿书,平平淡淡,穿过雷雨来到她面前。

    见她站在车旁发呆,姜宴清放下书,侧眸看来,勾唇浅笑了一下,说:“上来。”

    沈缨回神,看着他眼神中的笑意,这才觉得先前种种并非做梦。

    他们之间一起经历过生死。

    一切都变了。

    姜宴清也会对她笑了。

    踏上马车,沈缨放轻动作坐在车凳上。

    姜宴清将棋子合入掌心,随后递来一块干净的帕子和一件崭新的斗篷。

    那斗篷是槿色的绸缎,上面绣着花。

    “云姑过段时日再过来,这是她为你做的,府中很多人都有。她托我带回来给你,永昌入冬后风大,正好可以穿。”

    沈缨接过披风看了看,抖开披在身上,又用帕子擦了擦脸和手臂,她确实有些冷。

    她一边擦着一边琢磨着如何解释自己在这里疯了似的淋雨。

    姜宴清打开一个茶罐,茶香顿时流泻而出。

    沈缨嗅了嗅,垂眼看着小几上的茶碗,手指紧紧捏着帕子。

    “大人。”她试图像往常一样,想先开口问姜宴清。

    如果他回避,她就顺着话避开。

    姜宴清有双看透人心的眼睛,也有颗七窍玲珑心。

    她相信,只要他想,就能让大家都体体面面。

    只是,她刚张嘴,姜宴清忽然说起以前旧事,硬生生将她的话头拦下。

    他说:“我在梵音寺时,每日学完功课,便会随着方丈去采茶制茶,方丈圆寂后,茶园便由我来打理。”

    “焚香煮茶赋棋,这是我每日都要做的事,方丈说这几件事皆为静事,可修身养气,涤荡心灵。”

    “我三岁便开始学棋,由方丈亲自教导。他乃当朝国手,教我时极为耐心。故而,我的棋艺也不差。”

    “我十岁生辰那日,天子恰好来寺中与方丈对谈,便邀我对弈,天子连输三局。”

    他说这话时面色淡淡,并不以此自傲,只是平静的说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而已。

    “自那以后,天子只要到寺中来,必要邀我下棋。”

    “我十五岁时,获赐天子亲卫宝刀,统领西南鹰卫,那支队伍便是蓉娘父亲所领,此事,只有我与皇帝知晓。”

    “我查到鹰卫一案另有隐情,猜测皇帝此举另有深意,便暗地里多方探查。”

    “于是,便查到鹰卫首领之女曹芙被芙蓉巷主救走,尚在人间,且隐入永昌探查多年。”

    沈缨恍然大悟,难怪当初查鹰卫一事,他如此信誓旦旦。

    原来,他早就开始查了。

    姜宴清看出她的神情变换,继续解释道:“两年前冬至,皇帝将拟好的圣旨递到我手上,命我至永昌整顿吏治,平衡县中各方势力,将此地牵扯的十条商道拢入官府手中。”

    “于是,我参加科考,得了一个足以担当此任的名第。”

    “天子亲赐,是委以重任,亦是君心难测。所以,即便到此上任是身负皇命,我亦要步步小心,不敢贸然暴露手中的底牌。”

    “沈缨,我既为官,就一定要走到青云路的顶峰,即便坎坷如蜀道,我亦不悔不弃,你可有胆量与我一同去搏一搏?”

    沈缨望着姜宴清,手指绕着披风的带子,将他们系紧垂落在胸口。

    她看着带子上精巧的绣样,和夹缝处露出的长安锦绣衣行的金线标记。

    锦绣衣行,一类一件,绝对不会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同样的衣衫。

    这是这家衣行独有的规矩。

    所以,这里的衣衫价格高昂,多是高门大户去购置。

    什么云姑绣制的,她知道是假话。

    她轻轻的笑了一下,幽幽道:“大人,我近来一直在想。”

    “当初若不是你来永昌为官,搅起风云,我或许已嫁入周家。即便不是周家,还有别的人家,一辈子就这样过了。”

    “或许不算富裕,但一定也平安。”

    “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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