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安: 90、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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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林氏再无林道舒,林三老爷那般谨慎自利,怎会想着拉扯老族这些平平之辈。他定然不会再插手永昌之事,剩下的诸多家族,很快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而这乱象,皆是因你而起,官府以后就是这永昌最大的是非之地。”

    “而你如今,问我愿不愿留在是非之地?”

    “我不愿。”

    姜宴清静静的望着她,嘴角抿的有些紧。

    沈缨与之对视,难得的不移寸许,不避不让。

    她微微倾身看着姜宴清,说:“大人张口便让我搏命,是让我为何人搏命?”

    “搏什么命?”

    “而我,为何要为之搏命?”

    姜宴清依旧看着她,说:“若为我,可否?”

    沈缨抿了抿唇,问:“为姜县令?”

    “不,为姜宴清。”

    “我将性命交托于你,与你同生共死,祸福相依。”

    “君子一诺,千秋万岁,你敢与我一同搏个盛世清平么?”

    姜宴清言罢,提起茶壶在沈缨面前的茶盏中注入刚泡好的茶水。

    “敢吗?”他端起茶盏递向她。

    沈缨望着清清淡淡的茶水,闻着悠悠茶香,心绪飘了很远。

    她似乎在片刻间便将自己活过的岁月翻看了一遍。

    她的目光落在姜宴清端着茶盏的手,那只手因用力而僵直。

    她盯着看了看,终于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答道:“敢。”

    姜宴清松开攥着茶盏的手,看着沈缨明静的面容和双眸中的坚定。

    多日来,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间的烦心疲惫终于平静下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探身握住沈缨的手腕,随后又移了寸许,拢住她的手。

    药膏散发出浓重的药味,姜宴清解开沈缨腕上的布条,为她涂上药。

    那药是红色的,艳丽的红,像掺了胭脂似的。

    它看着是膏,涂开后却如水般柔润。

    药渗入沈缨的皮肉,进入骨骼,伤处泛起灼热的痛处。

    姜宴清用指腹将药膏推开,又点了一支艾草熏烤。

    他问:“痛吗?”

    她点点头说:“痛。”

    “吹走就不痛了。”

    沈缨看着姜宴清将她的手托到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他的气息透过薄薄的皮肉入了骨,又从骨头蔓延至四肢八骸,将她熏的头脑发昏,脸也红了,心也醉了。

    雨歇云散,天光渐亮,马车内也有了隐隐光。

    姜宴清侧头看着睡着的沈缨,不禁失笑。

    他方才一时情难自禁,又怕自己举止过分,令人不适。

    故而,他一直在思索该如何说出更好听的话来。

    云姑说女子都爱好听的话,听的高兴了,心便软了。

    只是,他还没说出什么,对面的人因为药性发作,竟睡着了,还打着呼。

    像是疲累多日,终于睡了这么一觉。

    他看着沈缨,一寸一寸的刻画她的面容。

    他不禁想起此次回长安时见到皇帝的一番谈话。

    不过是见他望着树上的杜鹃鸟笑了一下,皇帝便说他在小长安遇上了情劫。

    说他是被小狐仙引着入红尘,有了挂念。

    笑他凡心深重,修不成佛了。

    虽是一句戏言,但他听到小狐仙三个字,一瞬间便想到了沈缨。

    挂念吗?

    他自记事起听到寺中僧人说的最多的便是心无挂碍。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而今,他挂念小长安,和小长安里的那个人。

    皇帝捏着棋子迟迟不肯落下,戏称他是被繁华的小长安迷了眼,被美人好酒绊住了脚。

    他未解释,平静的落下一子,将皇帝的棋子尽数吞下。

    皇帝看着棋局,仰头喝了一碗浓茶,叹息道:“你这条线倒是埋的深,诱朕孤军深入,如今一招釜底抽薪,便让朕功亏一篑。”

    “本以为,在永昌劳心劳力,你的棋技会有所退步,朕也能赢你一次。没曾想,经永昌一役,你竟更上一层。”

    “宴清棋技,想必当今天下已无人可及。”

    姜宴清自谦道:“臣在永昌便连输过林默两次。陛下德仁治国,天下安定,人才济济,实不敢称为第一。”

    皇帝笑了一下,侧靠在凭几上,说道:“你就爱谦虚,说起林家那位状元郎,朕当年听闻他病故,有半年无法释怀。”

    “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真是百年也难出一个。姿容、才智、胸怀,朕以为,他能入内阁做宰相,助朕一臂之力。却不曾想……明珠蒙尘,堕落至此。”

    他陷入回忆,面上有悲戚之色,但很快便敛去,指了指姜宴清说:“你也算个神童,却也只及他当年七八分。”

    姜宴清笑了一下说:“我为何要与他比?”

    如今这般,姜宴清心里自明,他不认识什么林道殊,也不知道林家当年惊艳绝伦的神童。

    他只识林默,林下清风起,默然对花开的林默。

    姜宴清边说着边给皇帝换了新茶,茶是淡茶,加了些药材,能助眠安神。

    他看了眼皇帝的面色,说道:“与其在此输棋,倒不如回去休息片刻,陛下累了。”

    皇帝却看着棋盘说道:“想让朕安睡,你用心做官,早日回到京城来帮朕。天下安,朕才安,朕需要的不是一个枕头,而是一介良臣啊。”

    姜宴清并未接话,而是抬手又重新布置了棋局。

    布好后落下一子,说道:“有臣在,定保蜀地无虞。”

    “进可攻,退亦可守,他日若局势有变,蜀道便是臣给陛下留的最后一步棋。”

    皇帝坐直身看着棋局,很久后,落下一子。

    一子定,而全局定。

    宴清安,则蜀中安。

    他们都知道,蜀道遥遥,巍峨艰险。

    守住蜀道,便是守住了西南。

    他们在窗前俯瞰梵音寺山中夜景,谈论蜀中治理之法,试探、考验、点拨……

    君臣可为友,可为亲,但君君臣臣亦是规矩。

    他以前以为自己可以做个孤臣,守在边陲,守到死,但如今他希望有个人愿陪着他。

    所以,鬼使神差的再回永昌时,他重走城北飞鸟道。

    巧的是,这一日,也是大雨。

    整个林道内,雨水声出奇的大,他不由得回想初经此地时,雨也这么大?

    在经过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时,无奇勒马缓行,那一刻他心中突然一动。

    纵然没有看到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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