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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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

    第一次打他。

    “你怎么能说”席芳心气得连话都说不连贯,“我为人师表……刘洪生,我走到哪里,别人都要说丑话,回到自己家,连你也——你把这档子下流事——”

    他摔了手中的东西,疾步出门。刘洪生腿都软了,在门槛处绊了一下,直接下巴着地;见那道白色的背影越走越远,慌得顾不上流血的嘴唇,追上去死死抓住他的衣角,砰地跪下来。“师兄,我错了,对不起!师兄我说错话了,你罚我吧!”

    “放手!”

    “真的不是我!我从来没对你撒过谎,上次你一说,我不就认了?这回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放手!”

    刘洪生直接抱住他一条腿,四十多岁的人了,以这么个不雅的姿势,已经带了哭腔,“我知错了,我嘴巴贱,你别这样对我你怎么总这样对我?你对我比对你徒弟更好一点,不可以吗?我很过分吗?我只是想在戏台上多待一会儿啊,我们做戏子的,除此之外,还剩什么价值?”

    “你在台上待不了了,”席芳心转过头来俯视他,脸上的神情近乎悲悯,“你流泪了。”

    刘洪生于是知道,席芳心是能永远在台上待着的,因为他无欲则刚,足够残忍。而自己确实是个不合格的演员,绞尽脑汁许久,就说出这么一句挽留的话:“我不在,你会乱喝酒的。”

    席芳心扯出裤腿离去了。

    巴青城没有正规的法院,他们是从哥老会那里走的拆伙程序。席芳心以为直接去就可以了,刘洪生却提前拿钱买通了讼师,花了一大笔,讼师知道他是个戏子,刚开始表现得非常不耐烦。后来听了他的要求:把漱金戏楼判给席芳心,再留几个最亲近的徒弟给他,特别是那个叫席玉麟的,自己则带剩余徒弟走。讼师的态度就好了不少,认为他为兄弟着想,是个有袍哥精神的人。

    他又能说什么?他只能笑,说“我爱他”这种话会被袍哥赶出去的。但是我爱他。我们两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不三不四的下九流,不清不白地同床共枕半辈子了。现在不行了。

    裘三爷把地契交给席芳心的时候,席芳心低头接过,也不往这边看。他想起来上次他们被哥老会公证过的文件还是一份遗嘱,因为不敢写婚书,遗嘱就是婚书。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第85章 无岸“当年我留了个心眼,一个生……

    “当年我留了个心眼,一个生角都没给漱金留下。你师父一直在物色,但巴青就三个戏班子,我提前说一声,他们知道漱金衰落了,都不给人。所以说你最后不得不转行仍是我造成的,你师父不太会做事,但已经尽他所能地保护你了。”刘洪生讲起这些往事,语调相当平静,“玉麟,抬头看着我。”

    他要看看这孩子能在戏台上待多久。

    席玉麟慢慢抬起头,整张脸发白,甚至透出莹莹的死气,似乎在真相巨大的冲击力下已经愣怔了,做不出合理的情绪反应。刘洪生进一步逼他,“你没什么想说的?”

    “我……”他呆呆地说,“我把你当作比师父还亲近的人。你要是想让我从此退出梨园,说一声就好了。”

    仿佛是被他打了一耳光,刘洪生猛地跳起来,在屋内疾步来回走动。绕到他身后,忽然抓住他的椅背俯下身,大吼道:“只要你还有重返戏台的可能,小青也永远不是我!而且你根本就不懂……你小娃娃懂什么?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席玉麟皱眉盯着前方的空气,终于,眼圈渐渐红起来,“我受伤了,没法再唱戏了。让我走吧。”

    “不唱戏,你走去哪里?”刘洪生急躁地又蹲回他面前,掰起他的脸,“师叔对不起你!外面打工很辛苦,你这些时日也体验到了吧?就待在这里,我养着你,等我死了,所有遗产都给你一个人,行不行?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很大的房间,还有水电——”

    “放我走!”

    “你能去哪里?”

    “你管不着!”

    刘洪生站起来把椅子往房里拖,因他大幅挣扎,往他背上大力拍了一掌。席玉麟痛得要死,将右手紧握着的碎片传到左手,刺入他的大腿;对方却丝毫不受影响,一口气将椅子拖进房间——铺了厚地毯、四面都有挂毯,而且没有窗户。就在刘洪生即将退出去锁门的瞬间,他连人带椅扑倒在地,将刚刚抽出的左手抵住门缝,大叫起来:“你若真要囚禁我,九泉之下,如何敢与我师父相见!”

    刘洪生明显被刺激到了,大吼着“闭嘴”,一边直接夹他的手,指骨在门缝中发出嘎吱的断裂声。十指连心,在此般剧痛中,席玉麟居然不惨叫,只是用一双极痛楚、极怨恨的泪眼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

    师、叔……”

    这一声师叔,宛如长钉从他的天灵盖钉入,让他动弹不得。刘洪生呆在原地浑身发抖,直到大门口传来敲门声,才猛地醒悟过来,试图把席玉麟变形的手指推入房中。席玉麟仍然不肯就范,拼命踢蹬,居然一脚把凳子腿踢断了,接着用肩往黄铜门框上撞,将椅背也撞断。刘洪生完全制不住他。

    紧接着,大门的锁被砸断了,噔地一声弹开。席秉诚站在门口,逆着日光,看不清表情;席玉麟亦是拖着椅子从房里爬出来。

    对向洞门大开,强风拂流。刘洪生伫在原地,只感觉那个他所熟悉的世界从空洞中流走。

    “师叔,我们回漱金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席秉诚跨过满地狼藉往这边靠,用轻松的语气说着,“尚文跟我说,你雇的那几个厨子做饭太难吃了,不如张——”

    “别过来!”

    一阵强风带上了大门。刘洪生拦住他,面部微微抽搐着,似乎拿不定主意。他走了一辈子了,终于到达了金山寺。一百零八级台阶通天接地,在最高的最高处,站着白娘娘;她背对他,因为她是为另一个人来的。法海画着黑脸升起来,回头是岸回头是岸回头是——岸——呐!一辈子都没回过头,他僵硬地往后瞥去,来路汪洋一片。

    回不了头了。

    “你走吧,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刘洪生叹息一声,从柜上抽出其中一柄剑,用双指拂过。席玉麟忽然产生了极其不好的预感,蠕动着往后缩,用左手仅能活动的拇指、无名指与小指抓了一把碎片割绳子;与此同时,席秉诚扑上来抱住刘洪生的腰,拼命将他往后拖,“使不得!”

    腿上的绳子断了。席玉麟踩在椅面上用力一拔,将右手也拔出来;第一道剑光已经到了背后。他相当狼狈地往地上一坐躲过去。席秉诚意识到即使控制住刘洪生的站位,他的手和剑仍能伸很长,遂闪到他和席玉麟之间,第二剑袭来之时,举起墙角的衣架抵住了。衣架应声断裂。

    赤手空拳怎么都怕拿剑的,另一把剑仍好端端地搁在柜子上,可谁敢拔剑?两人被一步步逼入无窗的房间里。刘洪生两腮的肉都因紧咬牙关而微微发抖,他拿剑指着席玉麟,瞥了席秉诚一眼:“给你最后一个离开的机会。”

    席秉诚咬牙道:“不。”

    我是做大师兄的啊。

    因为这份责任,所以到漱金全体恢复正常运作的时候,他仍对席玉麟的离去耿耿于怀。一开始谁能怀疑到师叔头上?只能无头苍蝇一般乱找。直到一个月前,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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