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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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又被管的严,根本没机会私自外出买药……答案显而易见了。刘洪生向来是个慎密的人,过去无论他做什么事,只要想瞒住席芳心,必然能瞒住,可那都是些攒钱买礼物、翻墙来见他之类的好事;这是第一次做坏事,做得漏洞百出。

    等到回巴青的那天,席芳心才打定主意去找刘洪生谈谈。而雨一直下个不停,挂在檐边像张叆叇的帘幕,将最亲近的人的脸都模糊。

    第84章 世间好事不坚牢“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

    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刘洪生的心理防线一击即溃。

    “师兄——”

    席芳心抬起一只手,颤抖地指向他,“你疯了!唱戏吃的是脸面饭,他要是在台上出一次丑,这辈子都完了。你在想什么?”

    “他抢走了很多我的角色!现在提起小青,人们都不记得我,只知道席玉麟。”

    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席芳心也愣住了,平日里他们都默认刘洪生才是更成熟的那个,这几乎孩子般无理取闹的话说出来,叫席芳心不知如何反应。过了几秒,他平淡地问:“你要是够本事,他抢的走吗?去问问,外面是王苏的名声响还是席芳心的名声响。”

    刘洪生被他刻薄得目瞪口呆:“师兄”

    “再说,记得某个演员有什么意思?观众应该记得角色最好的样子。小放牛就是你比他唱得好,不一直是你上。”

    那怎么能一样?别的角色也就罢了,小青对我意义非凡。靠着小青,我才被师父从乡下的戏班子里挑出来收入麾下,第一次得了头彩,第一次去北平演出,第一次上报纸,第一次在街上被人叫出名字,第一次博得你青眼。

    刘洪生耻于承认,但他一直以为席芳心和自己一样,把白蛇和青蛇当做永远属于他们的角色。他们为角色而生,角色也为他们而生,同性,姐妹,彼此盘缠,生死相随。他以为这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但席芳心轻易地就让别人当了青蛇。

    他低着头,继续争辩:“他的机会多的是!我应该趁着还没老——”

    “那也不是下药的理由!你差点把他的戏台生涯毁了!你看到他怎么反应的?他气息也稳,表情也有管理,我坐在下面都没看出是在肚子疼,这份意志力相当可贵。而你给孩子下药,好下作的手段!我还把你的错怪到玉麟身上了,又当众罚了他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了。”席芳心冷冷地撂下这段话,拂袖便走。

    而刘洪生杵在原地想:他只是你的徒弟,我是你的爱人啊。你说的都对,可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

    当夜他没去席芳心的房间。他们有各自的房间,但他一般不回自己的,和席芳心住一起。席芳心也不来找他。两间屋子隔着雨幕互相沉默。

    在这之后,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师兄尽量不让他带学生了。过去席玉麟、穆尚文都常跟着他学角色,现在都不怎么来了;漱金除了他们,还经常住着些有名的武生、花脸,都是席芳心请来教徒弟的,他本人亦通多个行当,只是对特定的角色没有专门研究。谁的门前都有孩子,只有刘洪生门庭冷落。他的场次依然没有变化。

    席芳心不信任他了。

    或许真心实意地道个歉会好一点?他不想道歉。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为一个捡来的孩子,席芳心能跟他赌气多久?但是他又痛苦地想到,捡来的是条浑然天成的小青蛇啊。席玉麟总有一天会夺走他所有的荣光,而他只能老去,一遍又一遍咀嚼那些除了自己无人记得的珍贵时刻。他认了。但这一天就不能来得晚些吗?你就这么心急,你才十五岁呀。

    每次看到席玉麟,刘洪生盯着那张浑然天成的、青蛇的脸,都仔细体味自己对他的爱与恨,希望有哪一方占压倒性的优势,可它们偏偏平

    衡。而席玉麟呢,乐呵呵地跟他打招呼,师叔好,师叔吃了吗?

    罢了,罢了。

    依然是下雨的一天,他撑伞出门,和一位要请戏班子来贺寿的老板谈生意。各种细节都商量妥当已是晚上七点,那日刘靖值班,远远地就跑过来,嘴里喊着“出事了”。这天唱《偷灵药》的是个叫葛娣娣的姑娘,因为丝帛忽然断裂,掉下了受了伤,刚被几个师兄弟送去医院。两人立刻赶往医院,赶到的时候,姑娘人已经去了。

    当年父母将其卖来的时候,并没有留下地址,所以她的私人物品也无需送回去了,衣服便烧掉,积蓄便用作葬丧费;一个还未出师的戏子,当然也不用敲锣打鼓地送走,雇了两个挑夫,把棺材抬到墓地去便算了事。刘洪生还挺为这姑娘感到惋惜,又掏了一块钱给刘靖,嘱咐他买些纸钱去烧。

    事情都吩咐妥当,走到门口,席芳心正披着一件风衣站在那里,身后夜雨潇潇。

    他道:“夜里湿寒,你先回吧。等殡仪馆的人来了,我招呼就行。”

    “娣娣是临时换的班。”席芳心说话向来淡淡的,这次一开口,他便听出了明显压抑的怒火,“你知不知道?”

    “什么?”

    “今天本该由玉麟唱《偷灵药》,他在咳嗽,跟娣娣私底下换了。这事只上报给了马裕,我都没注意到,你就更不知道了,是不是?看一个毫不相干女娃娃躺在那里,你惭愧不惭愧?”

    哗啦一声,医院门口支起的棚子盛不住满兜的雨水,被压塌了,似乎是浇在了他的头顶,浇得他浑身都凉透了,“你什么意思?”

    “《偷灵药》演了三十年,丝帛从来没断过,今天就正巧断了?”

    “我怎么知道?”

    “先处理娣娣的后事吧。”席芳心不欲在公共场合跟他拉拉扯扯地纠缠,砰地撑开伞,水珠溅了他一脸。刘洪生往后躲了几步,硬生生忍下了这莫名的指控,打算等回到漱金再跟他谈。第二天下午事情办完,回到漱金,他累得脑子都晕乎乎的,习惯性推开席芳心的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几个敞开的行李箱。

    倦意瞬间荡然无存,也就在此时,蹲在床边的席芳心站起来,将一摞毛巾塞进装得杂乱无序的行李箱中。

    “不是——师兄!师兄!”他急得挤过去一把倒了席芳心的行李箱,“能不能讲讲道理?你要干什么?”

    “我把徒弟都带走。”

    刘洪生都要被气笑了,这么多年来,除了排戏之外,漱金的大小事务全由他打理,而席芳心不感冒都不知道要换床厚被子。带一帮子人出去,你会租场地?你会谈生意?你管得住这么多孩子?席芳心素来懒得出奇,也乐得把徒弟都丢给他管,说出这话,是铁了心的要走。既如此,他也不想好好说话了:“就为席玉麟?我们五岁起就住一起,现在为了他,你说你要搬走?”

    “把漱金的戏台子留给你,遂你的愿了吧?”席芳心垂着眼,马不停蹄地把散乱一床的衣物重新收拾起来,“我带着玉麟,必然会让他成大器。你不乐意看就不看吧。”

    “就为他?就为他?你很喜欢长得乖的男娃娃是不是?他比我那会儿好看多了,是吧?你也会把他拉到换衣间里摸他吗?”

    近乎死寂的三秒钟。等刘洪生意识到自己在暴怒中说了些什么后,已经太迟了;席芳心脸上的颜色褪得干干净净,连嘴唇也是白的,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响亮地扇了他一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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