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老实但万人迷[快穿]: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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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具脆弱而美丽到极点的躯壳,被困在其中的神魂,已经感觉不到、听不见、看不着。

    微睁的眼瞳完全被星霜覆盖。

    “我在助你凝练神魂。”褚宴柔声回答,“天上凶险,劫火烈风、滔滔弱水,沾一沾就要魂飞魄散。”

    弱水。

    宋家主隐约记得一点弱水,弱水三万里,飞鸟不过、鹅毛不浮:“我家族人……”

    “在弱水河谷,我知道。”褚宴握着他的手,“你和商云深做了交易,是不是?你将家主令给了他,一报还一报,他也去了天上帮我。”

    “我们按照你画的星图指引,冲出锁星台时,恰巧看见了弱水,便将她也放了。”

    弱水被天闸、天锁束缚万年,痛苦寂寞不堪,如今一朝解放,淹了蟠桃园、灌了兜率宫,浇灭了老君的炉子,天将被拽去抢收蟠桃,童子忙着抢救丹药,一时失了看管,叫天上那头青牛挣脱缰绳逃下了界。

    弱水自九天之上泄入人间,如今源头闹起来,人间水道自然也就枯涸,那河谷徒步可涉,宋氏族人自然不受拘束。

    宋氏儿郎不少英雄豪杰,已经隐姓埋名逃出去了一批,牢记着家族冤屈血债,彼此联络照应,暗地里积蓄力量。

    乱得很。

    热闹得很。

    ……

    宋汝瓷听得入神,神情很柔软专注,像幼时乖乖听外面故事的小司星郎。

    “天下大乱。”星官问他的凶星,“会殃及百姓吗?”

    遥远的记忆里,被献祭给天狼的小司星郎也这么问,清秀漂亮的、小小的脸庞上是异常严肃的担忧。

    褚宴也和过去一样告诉他:“天道好还。”

    倘若是治世,天下太平、百姓康乐安宁,纵然有妄图叛乱的祸水,也会被轻易制服。

    为了一个星象预言就能将一整个家族流放的昏聩朝廷,这种事早不是个例,积弊如山,民怨鼎沸,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才会有荧惑星动、天狼现世。

    不是凶星祸乱人间,是人间有祸,凶星才受召唤而至。

    世人不懂,才唾骂、憎恨凶星。

    心软的星官大人又蹙紧眉:“不当如此,我去天上,和他们说清……”

    话还未说完,这具身体已不堪重负,只是胸肋轻颤,唇角就又涌出殷红。

    褚宴忍不住收紧手臂,替他擦拭溢出的血,关切煎熬,恨不得替他痛,替他受这命运折磨。

    嘴唇小心贴着冰冷眼皮,慢慢度过去一点暖意,指腹贴着眉心,细致爱抚。

    宋汝瓷又问:“阁下在做什么?”

    “我在温养你的泥丸宫。”褚宴说,“等你到了天上,就能耳聪目明,牙尖齿利,吵得过他们所有人。”

    宋汝瓷轻轻眨了下眼,张了张口,又抿起唇,笑了下。

    褚宴力道柔和地亲他的眼睛:“好不好?”

    宋汝瓷的意识已经有些朦胧,模模糊糊地想,温养泥丸宫,原来很舒服。

    很暖和、很柔软。

    很叫人不舍得结束。

    他轻声:“嗯”

    他其实知道这话是哄人的,但不知为什么,心神放松疲倦,像是浸泡在与世隔绝的温水里。

    温水。

    水。

    宋汝瓷想起来件事,勉力维持住一线清醒,轻声说:“我不去龙宫。”

    “那位……敖先生。”

    宋汝瓷问:“请帮我向他说,谢谢他的好意,我不去。”

    宋汝瓷问:“他是你的兄弟吗?”

    褚宴:“现在不是了。”

    现在是再见面就要剁龙爪掰龙牙的死敌。

    相当紧张一直在偷听的系统:「…………」

    说得好。

    宋汝瓷没看到,褚宴已经抱着宋汝瓷离开了天衍宗,至于那位龙君敖澜,倒不至于被几块石头砸出好歹,被凶煞至极的黜置使徒手打了个结,毫不客气扔回了澜沧江。

    褚宴下了天衍山。

    他走云路,比宋厌走得快,回了小院,看到整洁明净的院子。

    那口井周围没有杂草,石块干净,连青苔也并未生长,是因为日日有人抚摸、擦拭。

    睡不着的司星郎总会在那井坎处坐上半宿。

    起初还记得坐着要看什么、画什么,后来不记得了,偶尔困倦无知无觉卧睡到天亮,心头茫然,胸口空荡。

    无声无息、几乎已化作苍白玉像的人,睫毛下毫无预兆溢出泪。

    褚宴收紧手臂。

    他无法再等,抱着宋汝瓷,三两步进了浴房,热腾腾蒸汽笼罩玉色肌肤,褚宴低头咬开他的衣带,咬破舌尖。

    血滴进心口裂痕,一滴,两滴,三滴。

    那一小片皮肤恢复柔软温暖。

    这种温暖悄然蔓延。

    恢复了柔软的苍白躯壳也与另一道影子交叠,被抚摸、亲吻、捧进怀抱里。

    褚宴坐进温泉里,调整姿势,轻柔剥下宋汝瓷的衣物,握住随池水飘起的绵软手臂,十指交握。

    宋汝瓷不再抗拒,不再冷若冰霜。

    完全放松的身体彻底耗尽最后一丝心力,被他环在胸口,静静垂着头颈,修长白皙的双腿微微分开,弯折半跪在水中。

    褚宴怕他体弱不舒服,想去取些丹药备着,动了下手臂,却怔住。

    他的手与宋汝瓷的手交握着。

    宋汝瓷的手指,恢复了柔软,却依旧弯曲,没有改变姿势。

    宋汝瓷握着他的手。

    不松开。

    ……有什么轰鸣远胜山崩,沉默着的凶星握紧那只手,收拢手臂,闭紧眼睛,被天火灼出的瘢痕仿佛再度开始灼烧。

    褚宴吻他,手臂无法控制地收紧,清瘦单薄的胸腔无意识溢出轻哼,温热掌心贴着雪白脊背,抹去衣衫,拢过柔软,从腿根一直拢到膝弯。

    宋汝瓷在这样的接触里醒过来,呼吸轻滞,无意识攥紧褚宴的衣袖。

    紧抱着他的身影定住,气息粗重灼烫。

    宋汝瓷缓缓眨眼,视线恢复清晰,抚摸那些天火留下的瘢痕,指尖碰过的地方,凶戾异常的凶星也仿佛轻悸。

    褚宴想挡住他的眼睛,想缓一缓,让他放松,让他适应。

    那双柔软美丽的眼睛却猝然落下泪。

    褚宴的心脏被攥住了。

    “哭什么。”他有些急,嗓子喑哑,去吻滚落的眼泪,“不哭,等几天,过几天就没了,还好看的。”

    这些瘢痕不难消去,只是需要修炼、需要重新整塑容貌,要不是那澜沧江龙王父子折腾的这一出,也不至于这么仓促。

    褚宴抱着他抚摸,柔声到极点地哄他:“不哭,缓口气,别伤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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