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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金殿销香》 320-330(第11/13页)
刻启程,不得有误。”
江南气候潮湿,是当下疫病闹得最厉害的地方。
她要谦王死,却不能让谦王死在她手里。
然而话音刚落,隆隆钟声突然撞响。
卫湘悚然一惊,心中已觉不好。再屏息凝神数钟声的数,听到钟声数超过当下的时刻数时,牙根渐渐咬紧,手心里渐渐渗出冷汗,并不陌生的麻意又开始蔓延向四肢百骸,令她手脚发僵。
……钟声足响了四十五下。
这是天子驾崩才会敲响的丧钟数字。
在最后一声钟鸣落定的时候,谦王走进清凉殿来,身侧跟着一名宦官,卫湘再熟悉不过,竟是宋玉鹏。
刹那间,她脑海中电光火石一闪,许多存在已久的疑虑倏尔有了答案。
她立在御案一侧,垂眸淡看着谦王。其实谦王早已比她高了,这般姿态却硬让她有了种居高临下的气场。
谦王倒也不惧,冷声一笑:“父皇驾崩,母后与父皇感情甚笃,自当殉葬才是。”
他这般说着,宋玉鹏偏了偏头,即有三名宦官上前,为首的端着鸩酒,后头两个身形魁梧,看这架势是由不得她不喝的。
有趣啊,有趣……
她突然觉得,谦王和她挺像的——此时此刻,他们如此默契地想杀了对方,而且都想为对方的死套一个体面好听的名头。
殉职或者殉葬,如此相似。
卫湘唇畔浮现笑意,伸手就拿起那酒盏。张为礼原因宋玉鹏与谦王同时出现而被惊住,此时刹那回神,上前就要夺那酒盏:“娘娘!”
卫湘嫣然一笑:“谦王有胆识,但可惜,你不敢杀本宫。”
谦王笑音轻蔑:“母后何出此言?”
卫湘悠然将那酒盏放回宦官手中的托盘里,歪头笑看谦王:“你就不好奇,近来最得你父皇疼爱器重的二妹,这几天去哪儿了?”
第329章 求生 “商人还是什么?几个人?”……
谦王神情一凛, 还是稳住了心神,道:“去霁月台为父皇祈福了。”
“哈哈。”卫湘报以一笑,不置一言。
谦王厉声:“她去哪儿了!”
卫湘反问:“你弑父?”
谦王冷眼:“我在问你话。”
“啧。”卫湘幽幽摇头, “陛下已去, 我问的事无伤大雅, 只为给自己一个明白;你想知道的, 可会动摇你的根基, 劝你别跟我犟。”
宋玉鹏上前一步,斥道:“你耍什么威风!送进宫正司过一遍刑, 还怕你不松口么!”
“你是有本事的。”卫湘微笑着赞他,“本宫与容掌印早就怀疑谦王身边有能人点拨, 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是你。哈……”她扬音轻笑,“怪不得掌印差你去盯着谦王却毫无进展, 有进展就怪了。”
宋玉鹏听着这话, 眼底多少闪过一缕得色。
卫湘话锋一转:“但今日你怕是得意得太过了,也不听听自己说的什么糊涂话。”
宋玉鹏倏尔拧眉,她举步踱向谦王, 口吻风轻云淡:“来啊,这就让人把本宫送去宫正司。本宫知道你在宫里自有人脉,本宫这个皇后却也不是白做的。把本宫送进去, 这就让天下人看看,你父皇尸骨未寒,你是如何让你的继母去受宫正司的酷刑的!”
谦王额上青筋暴起,脸上的怒气消了又起,起了又消,终是闭了闭眼,道:“是。”又经不住地为自己争辩, “我原也没那个打算,但听闻父皇要杀我,不得不放手一搏。”
卫湘点点头,睇视着宋玉鹏,眼中写着理解:“有这样的人在御前替你做事,这放手一搏胜算还挺大的。”
“宁悦公主去哪儿了?”谦王毫无耐心地再度追问。
“她啊……”卫湘想到云宜,唇角又勾起笑来,懒洋洋道,“她去罗刹国了,去见她的教母。”
“你!”谦王大惊,不顾礼数地双手握住她的肩头,双眼中愤恨迸发。
卫湘衔笑回视着他的怒火:“她的聪慧你想也有数。若我死了,不知道她会不会说服罗刹皇帝做些什么。到时候,谦王殿下——”她顿声,笑容更加明丽,“皇位未稳,内有疫病盘绕,外有罗刹铁骑,恐怕应付不来吧?”
——四天前,深夜。
卫湘屏退宫人,开门见山地告诉云宜:“你父皇情形不好,宫里恐要生变。你马上去罗刹国求见罗刹皇帝,许能暂保咱们的性命。”
云宜被宫人从梦中唤醒,本不知出了什么事,一下被这话砸清醒了,不可置信地望着母亲:“母后……”
“即刻出宫,谁问起来你都说你是去霁月台为你父皇祈福。”卫湘边说边匆匆塞给她一只木匣,云宜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一匣首饰,皆是罗刹国的样式。
卫湘蹲身轻道:“这些首饰都是罗刹皇帝送你的,是每年你生辰礼里最重要的那一件。”
云宜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事情太大,她仍自懵了半晌,勉强定住神,只问了一个问题:“可是母后……我们不如一起走吧?不然……不然我至少带上恒泽?”
卫湘无奈一哂:“母后是皇后,便是能离宫也不可能往罗刹国去;你弟弟是皇子,此时亦有千万双眼睛盯着,只能你自己去。”
云宜急道:“可您若真有什么闪失,难道我真的要让罗刹兵指大偃?我教母也不会干呀!”
“对,你不能,她也不会。”卫湘低了低眼,笑意平静,“可你大哥不知道。亦或可说,他不敢赌。”
云宜倒吸凉气:“万一他敢呢?”
“那就是我们赌输了。”卫湘敛去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儿,“母后从不怕愿赌服输,但母后绝不束手就擒。”
云宜便是这样离的宫。
“四天多了。”卫湘笑意轻悠,“她带出去的都是宫中最好的马,你说她现在骑到哪儿了?”.
山野戈壁之间。
云宜日夜兼程地赶路,一路上仆从逐渐减少——这原是情理之中的,她本不需那么多人随行,劳师动众只是为了连带着让足够多的好马出宫又不惹人注意。
出来后为着不耽误时间,她跑一阵子便要换马,仆从无马可骑,只得就地找驿馆歇息。
就这样不眠不休地赶了四天,身边已只剩下两名宦侍了。
其中一个是小临子,小临子对她很是担忧,忍不住劝道:“殿下……再有两三天就能到罗刹国边关了,殿下不如歇一歇,别累垮了身子。”
云宜只是摇头:“我不累。”
侧过头,她看到小临子欲言又止,满目忧色。
她笑笑,又说:“先赶到再说吧。”
她明白小临子的担忧。纵使不照镜子,她也猜得到自己现下必然看起来很憔悴。可她说自己不累也并不是在敷衍他,因为她真的不累,在这足足四日的时间里,她从未有过半分疲惫感。
这也真是奇怪,平素在宫里学骑射的时候,只要练得狠些,她都常在晚上觉得骨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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