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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毒酒一杯家万里》 30-40(第8/16页)
,刘影怜一身囚衣,缓缓走出,见到宋氏母子,却不肯上前,更别说随其二人回家。
宋饮冰在狱门前苦劝无果,又恐她手臂上的烧伤疼痛,不敢触碰。
正困顿时,张药满身腥气地从诏狱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李寒舟等人。
张药招手召来透骨龙,一面问道:“你们在我诏狱门口闹什么?”
宋饮冰的母亲看见张药,顿时吓得瑟缩至车马之后,宋饮冰立即挡在刘影怜面前,尚不及开口,就听李寒舟说道:“我说宋司狱,您别对着我们指挥使这副架势,上回在神武门前,要不是我们指挥使救你,你早死在我在那杨秉笔的眼皮底下了。”
宋母听到这番话,索在马车后面,更是不敢出声。
宋饮冰是性情温和的人,是非上倒也分明。听罢此番话,也不为张药踹他那一角而恼羞,反是躬身作揖,向张药全了一礼。
“宋某谢张指挥使救之恩。”
话音刚落,身后的刘影怜已走到了他身前,径直走向张药。
宋饮冰忙直唤她:“影怜,不得造次。”
李寒舟道:“你就放心吧,我们指挥使是谁啊,菩萨一样的人,她这双手没在五城兵马司的司狱里烂掉,全凭我们指挥使,一日一次亲去提监查看,疗伤给药。不然,你以为兵马司那些人,能不给她折磨坏了,后来到了……”
“够了。”
张药切掉了李寒舟的活话,看向刘影怜。
刘影怜仍然穿着一身囚服,手上的烧伤虽已有渐好之迹,然皮肉仍有粘连,稍一牵动,即生锥心之痛。她不会说话,只能凝视着张药的眼睛,缓缓地朝张药跪下。
“影怜!”
宋饮冰忙伸手想要扶她,刘影怜却耸动胳膊,忍痛挣脱了宋饮冰,再次抬起头,恳切地望着张药。
宋饮冰也顾不得自己的官仪,随她一起跪下,在她耳边道:“影怜你究竟要做什么?”
张药习惯性地抱起手臂,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须臾之后,开口问刘影怜。
“你想见玉霖吗?”
刘影怜听罢,眼眶一红,随之重重地点了点头。
张药翻身上马,对宋饮冰道:“带她上马车,跟我的马来。”
“这……”
宋饮冰有一些犹豫。
张药于马背上拉缰回头,透骨龙在二人面前逡巡。
“你不必怕和我结交名声有损。我并没有允准你宋司狱,入我家门。”
宋饮冰抬头道:“饮冰并非此意,只恐……”
“宋饮冰。”
张药直呼其名,“出了诏狱,我张药勉强也算个人。玉霖在我家中活得上好,这个姑娘……”
他扫看刘影怜,冷冷续道:“也不至于会死。”
雪霁后的庭院,玉霖坐在一叠棺材下,打一条络子。
手边的棺材板上,放着的是那一块如桃形的石头,膝上摊着的却是一本记载女工针织的图册。
自从刘影怜把这块石头还给玉霖以后,玉霖便一直把它藏于怀中,但它毕竟是一块石头,久藏于怀,与皮肉相磨,难免硌伤她自己。
于是,她想打一条络子把这块桃形的石头络上,随身佩挂。
对于女子而言,这原本不算什么难事,但玉霖从来没有学过针线,对这样的活计算是一窍不通。
最初她以为,张悯应擅此工,然而当她将此事告知张悯,企图求教时,张悯却有些不好意思,原来,她竟然也是个全然不识女红针线的人。
好在张悯藏书不少,不乏记载针法要领的图册,玉霖寻来一本,钻研了几日,至今不曾开窍,一把黑线绕得经纬不分,根本不成样子。
玉霖正有些泄气,忽听门外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玉霖眼睛不好,听觉倒是比寻常人敏上数分,几声入耳,便已识得是透骨龙的蹄声。
她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开了门,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张药,而是双目通红的刘影怜。
“影怜……”
话音未落,刘影怜忍了一路的眼泪,就已夺眶而出。
“别哭。”
玉霖忙抬手去拭她的眼泪,尚未及出言安慰,张药已从刘影怜身后饶出,大步走进了庭院。
玉霖转身望向张药,见他背脊绷得笔直,细看之下甚至有些僵硬,不禁笑道:“你就这么深藏功与名地走了?”
张药站住脚步,并未回头,“我进去喝一口水。”
说完继续朝前走,走了几步似又觉得没回应好玉霖的话,顿步又道:“喝了就出来。”
说话间,余光扫了一眼玉霖搁在棺材板上的那只,打得像坨狗屎的黑线络子。
第36章 针线引 梁京城内握刀杀人, 窄院陋室……
玉霖在夕阳的余光下托起刘影怜的手, 那被灼伤的皮肤虽已无法恢复如初,但眼见新皮渐生,血肉弥合, 足以佐证, 她有被那群原本想她死的人, 很好地照顾过。
回想当日昏光浸染的剥衣的公堂,再看眼前面容干净,长发垂肩的刘氏孤女, 玉霖实在慰藉。
她很喜欢如今的自己。
孑然一身,却也心力皆有。
“见你平安真好。”
玉霖挽起刘影怜的耳发, 刘影怜的目光,却落在玉霖手边的桃形石上。
玉霖转身扼袖,托起那块石头, 移至刘影怜眼前,“你看。”
石头上焦灰早已被玉霖洗净,露出青白的底色。
平放于玉霖的手中, 正像一只未熟的青桃。
玉霖的眼底映着夕阳的余晖, 眉目舒展, 声音从容而温暖。
“谢谢你在天机寺不惜自身,帮我留下了它。”
刘影怜抿着嘴唇,有些腼腆地冲玉霖笑开。
“这是和我母亲最后的一点联系,影怜。你也是我的恩人。”
她说话之间,张药也从偏屋走了出来。
他解了刀也换下了官服,穿一身青缀, 外罩玄色道袍,身型高挑而单薄。
他径直走到玉霖身边,一言不发地顺走了玉霖放在棺材板上的那半条络子。
玉霖这才发现, 他出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只竹框,里面除了几把大小不一的剪刀外,还堆满了各色讲究的彩线。
张药没在二人身边多做停留,一手拎着络子,一手端着竹框,独自走到了屋檐下的石阶上,撩袍抻腿,沉默地坐下。
随即两三下,就拆掉了玉霖苦研半日也没理清经纬的地方。
他似乎做惯了这些事,虽有一手常年握刀所成的硬茧,却不妨他捻线绕线,灵活自如。
玉霖看着张药的手,不禁出声问道:“要我拿石头给你比一比吗?”
“不用。”
他头也不抬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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