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女尊):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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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教养孩子的秘诀告诉沈元柔。

    想到裴绒绒,沈元柔不由得轻叹。

    猫儿一样的娇纵,这样的绒绒,太师府有两个。

    她将要事交代给李定安,回到马车上,就瞧见裴寂冷淡的侧脸。

    又在闹脾气。

    裴寂的心性变化太快,沈元柔也摸不准,他究竟缘何几日不来见她:“怎么不说话?”

    随着沈元柔掀开车帘,坐于他的对面,那股熟悉的沉香幽幽传来。

    沈元柔浑然不知,这对裴寂来说是多大的诱惑,他极力克制着自己,难过地酸着鼻尖,别过脸去。

    只差将“不高兴”和“哄哄我”写在脸上了。

    沈元柔也没有非要他回答,只继续道:“那枚红玉雕好了。”

    第35章  她是很坏的人

    马车内, 香炉上缭绕着轻烟,是淡而又淡的清幽香气。

    裴寂垂着眼睫,温润而泽,般般入画。

    他绷紧指骨, 端坐着, 被修剪圆润的指尖收敛在袖口里, 就连提花白蓝披帛都一丝不苟, 霜雪堆砌的人儿一般。

    今日回京,沈元柔没有穿那些过分利落的衣裳,而是着了一袭靛蓝刻丝锦袍, 腰间缀了条湘色绶带。

    她稳坐于高堂之上,那么平和沉静, 裴寂从来没有见过她有过失态的时候,兴许年龄的好处就在这里。

    她什么都见过了, 什么都经历过了, 所以总把什么都不会的他当做孩子。

    就像此刻, 他在想还要不要喜欢她的时候,沈元柔却拿红玉来引诱他。

    这招很奏效。

    “……这么快吗?”裴寂微微抿唇,觉得怪异极了。

    他在生气啊,是还不够明显吗, 沈元柔为什么要同他说这个?

    裴绒绒别扭着, 猫儿一样犟, 只看在那点好处上微微松了些口。

    “是啊。”沈元柔坐于他对面,微笑着看向他,“怎么, 看样子你对此不大感兴趣?”

    正值初夏,马车内铺了薄薄的秋香色妆花缎, 车帘被风吹起,泄一片春光在缎面上,缠枝洋花的云锦上隐隐泛着银光,正是以彩线蚕丝、银线绣成,其下则是玉席、极厚的垫子,如此一来,既柔软,不会那般硌人,也不会过分热。

    微风透过车帘,一阵阵往里涌着,但偏偏裴寂就是觉得唇瓣干燥,他很想舔一舔唇瓣,可又觉得这在沈元柔面前有些失礼。

    血气直往上涌,以至于耳尖耳垂都泛了薄粉,裴寂忍耐住干渴与燥热,找回自己的声线:“不是。”

    “噢,那这玉佩你还要不要?”沈元柔扬着眉头。

    她语气平淡,只是眉眼含着淡笑,莫名叫人觉得她是在逗弄人。

    真坏。

    裴寂就觉得她是故意的。

    “……要,”裴寂矜持地微微颔首,“谢谢义母。”

    他乖顺地低下一些头,耳畔一缕鬓发也随之柔软地坠在肩前。

    沈元柔那样游刃有余,原本严肃思考,几乎确定将来该如何的人,此刻又落了下乘,敛着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抬手拿起一旁的锦盒,微风不止,坠在车帘的琉璃来回摩擦、碰撞,也叮叮当当脆响个不停。

    沈元柔便将那只锦盒递给他。

    裴寂眸光落在女人修长有力的指骨上,泰然地接过那只锦盒,继而开启,露出内里油润冰凉,夺目的红玉来。

    裴家世代经商,裴寂前些时不曾见过皇帝赏赐的红玉料子究竟如何,也猜想定是不差的。

    红玉本就稀有珍贵,如今被雕成锦鲤,也栩栩如生。

    方才还甩着那条不存在的毛绒尾巴,端庄的猫儿,而今捧着玉佩细细端详着。

    “主子,小薛大人那边好了。”月痕的声音从马车前室响起。

    “嗯,交由她去做吧。”沈元柔漫不经心地道。

    月痕明显犹豫了一瞬,问:“不要属下盯着吗?”

    沈元柔腿间放着一卷卷宗,指尖捏着新裁开的密信:“不必。”

    并非是她对薛忌的人品过分信任。

    此番将薛忌抬到这个位置上,便是为了看她的能力,一个能力不足,不能彻底替代原谦的人,如果被抬到太高的位置,于朝堂,于她都无利。

    百害而无一利之事,沈元柔不会做。

    如果薛忌是个蠢的,沈元柔便不会在她身上在浪费时间。

    马车平缓地行驶,那些悦耳的脆响也停了。

    耳畔是马车的碌碌声,只是听得久了,便觉得内室有些安静。

    “您,和那位大人很熟吗?”裴寂不清楚,方才他的举动是否让沈元柔不高兴,于是试探着开口,看沈元柔还会不会理自己。

    沈元柔并没有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她在处理政事的时候,周身会不自觉渗出威严、沉静的味道,闻言也只是轻轻翻了一页卷宗:“谁,你说薛忌?”

    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存在感很强。

    她垂着眼睫,仔细看着其上的内容,甚至不曾分出眸光看裴寂一眼。

    他很喜欢看到沈元柔专注的模样。

    裴寂就想到,除了他以外,几乎没有男子看过她这幅模样,沈元柔是最好的师长,她对待后辈会和善的,微笑着听他们的看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

    这是老天都在偏爱的女人。

    裴寂眸光下移,落在了她腰间的苏绣香囊上。

    好吧,或许沈元柔也没有那么喜欢吴真棠,他都为人父了,还一副妒夫的做派,虽然是在梦里,不过这不重要,沈元柔应该会喜欢更年轻、俊美的少年,吴真棠不占优势,而义母拒绝过原玉的香囊,转头带上了他的,这不是偏爱是什么?

    这点儿隐秘的想法,就叫他高兴起来。

    对面的少年就状似不经意地,借着望向窗外的动作看她:“是她。”

    他分神答着,眸光还在沈元柔面颊上流连的时候,对上了她的眼睛。

    裴寂心头猛然一跳,收起那点心虚,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莹润的眼眸看看左、看看右,一副看风景都很忙碌的模样。

    “你问她做什么,”沈元柔问,“你认识?”

    她便想起,薛忌并非在京城生长,而是于青州,后来举家搬到了京城,并非是薛氏主支。

    徐州于青州相邻,再结合裴寂当初说自己有了心悦的女娘,沈元柔很快便联想到了一起。

    裴寂收回眸光,后知后觉地看向她:“我不该过问政务的。”

    姜朝男子不得干政,他明明知晓的,方才为了试探义母,一时居然忘了,犯了这样的大忌。

    “也,不认识。”裴寂的声音越来越低。

    沈元柔审视着他,分辨裴寂究竟是为了替薛忌开脱,还是真的不认识她。

    “怎么提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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