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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深恩不负》 70-80(第7/18页)
颜庭誉一脸肃穆,抬手止住:“别说了,银子是无辜的。”
祝予怀:“可是……”
“我有妙计。”颜庭誉当机立断地站起身,扬声呼唤,“世子,好世子!雄黄酒卖不卖?最低多少钱一盏?”
谢幼旻转头望向她,神情古怪:“你也要驱蛇?”
颜庭誉言简意赅:“我拿来泡银子。”
祝予怀:“……”
谢幼旻同情地递了一坛给她:“送你了,我看你该泡泡脑子。”
*
在看台彻底被雄黄酒的腥辣气息淹没之前,太子终于到了。
学子们行过礼,听主考官重述了一遍赛事规则,武试便仍按照流程进行。
上回已经比过的成绩依然有效,卫听澜作为首轮被抽中的学子,需得继续完成骑射和长垛这两项。
这也是射术中最具挑战性的两项。骑射的规矩,是骑马绕场一周,以锣声为号,在规定时间内,射中五个位置不同的靶子;长垛则是定点射箭,靶子在百步之外,要想中靶心,得有足够强悍的臂力。
卫听澜在骑射场边挑马匹时,季耀文就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宫侍行刺那一日,卫听澜骑马横跨大半个演武场,干脆利落地一箭取了刺客的性命,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大烨朝堂虽重文轻武,但少年人骨子里都有血性,无论是赛场上,还是战场上,都会本能地敬慕英雄。
“九隅,我有预感。”季耀文握拳道,“那把落月弓,会是澜弟的囊中之物啊!”
祝予怀也有些紧张,看着赛场上的卫听澜背好箭囊,单手持弓跃上了马背。
锣声一响他便纵马而出,一面疾驰,一面挽弓搭箭,几乎连停顿的时间也不曾有,两支羽箭便几乎同时射出,直中箭靶。
他的马术炉火纯青,堪称风驰电逝、蹑景追飞,顷刻间便已驱马绕场大半。
众人翘首张望,又见卫听澜忽地回身引满了弓,一鼓作气地射出余下三箭,箭箭直中靶心。
“好!”
场边的喝彩声一阵高过一阵,卫听澜的衣衫被风鼓起,策马经过看台这一侧时,眼含笑意,遥遥朝祝予怀招了下手。
在学子们的欢呼中,祝予怀也朝他回应着扬了扬手,心中感慨又欣然。
朔西马背上长大的儿郎,就该是这样恣意张扬。
余下的长垛一项,也毫无悬念。
卫听澜开弓迅猛,发箭却稳当,五箭之中,只最后一箭偏移寸许,其余四箭皆是靶心。
这样的战绩,芝兰台上下已无人能望其项背。射术一科的榜首,基本是没得跑了。
回到看台后,卫听澜被没见过世面的季耀文亢奋地拉着大呼小叫,恨不得带他去各个斋舍都溜一圈。
幸好高台上的呼名也轮到了季耀文,卫听澜才逃出他的魔爪。
好不容易回了坐席,果不其然,祝予怀又挡着脸偷偷笑他呢。
卫听澜一言难尽地戳了戳他眉心的雄黄印:“九隅兄,别遮了。你憋笑憋得耳根子都要红了。”
祝予怀被他戳得往后一躲,忍不住乐出了声:“对不住,我就是……在替你高兴。”
卫听澜小声哼哼:“你就光顾着高兴,也不帮我拦着点平章兄。”
“我尽力了。”祝予怀为自己辩护,“你不知道,刚才大家都说要沾武曲星的考运,盘算着等你回来,挨个往你头上摸一把呢。”
卫听澜立时捂住自己的脑袋,警惕道:“谁?谁要摸我!”
祝予怀笑得更厉害了,凑近些道:“你别怕。我同他们说,濯青现在在长个儿,忌讳被人摸头,他们便作罢了。”
说完,祝予怀就趁机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手感挺好,再摸一下。
“……”卫听澜发出灵魂一问,“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祝予怀狡辩:“反正你今日本就是要被人摸头的,我替你挡了,自然我是能摸的。”
卫听澜眯起眼睛:“好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祝予怀笑意盎然:“你要是愿意的话,百姓们也可以点灯。”
卫听澜赶紧捂住后脑:“不,那还是别点了。”
*
射术一赛便是大半日,因为有许多不善武艺的学子弃权,计分倒是也快。
卫听澜是当之无愧的头名,主考官呼名过后,他便在一众热切的目光里,去高台上领赏谢恩。
太子亲自将圣上所设的彩头交到他手中,说了几句勉励之语。
除却尚在牙牙学语的五皇子,其余三位皇子今日也在场。
大皇子与二皇子皆神情平淡,唯独四皇子紧握着酒盏,指节都快泛了青。
卫听澜自然也察觉到旁侧异样的视线,但他并不想过多理睬,他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落月弓上。
落月弓也叫檀娥弓,据说是前朝名匠何攸为他的妻子檀娥所造。
檀娥是史书所载的第一位巾帼名将,相传她“弓开如秋月,箭去似飞鸿”,哪怕是在她身故之后,只要城头落月弓弦声一响,敌军也会闻声色变,望风而靡。
不论落月弓的传说是否有夸张的成分,单看这把弓,也知它凝聚了工匠大量的心血。弓身用料扎实,握在手中却轻盈无比,其上没有丝毫多余的矫饰,将“大道至简”阐释到了极致。
这的确是一把与祝予怀相配的良弓。
卫听澜将它捧在手中,对太子的勉励左耳进右耳出,十分冷静地谢过了恩。
这般平和之态,落在旁人眼中便是宠辱不惊。众人交口称赞间,卫听澜转身离开,脚步沉稳。
然而他的内心砰跳不止,只想窜下高台一路狂奔,马不停蹄地把落月弓捧到祝予怀面前去。
*
是夜,卫听澜坐在祝予怀的床沿,目光微妙地凝视着占据了自己铺位的落月弓。
整整大半日了,自从他把这把落月弓赢回来之后,祝予怀的目光就没有从它身上挪开过。
甚至都沐浴完准备上床安寝了,祝予怀竟把这宝贝疙瘩也一并带上床,放在膝上爱不释手,全然不顾这房间里另一个人的死活。
“九隅兄。”卫听澜艰涩地开口,“你今晚要和它一起睡?”
祝予怀正借着烛光,细细盘摸着润泽发亮的弓身,闻言摇了摇头:“那不行,压坏了可怎么是好。”
卫听澜磨了磨牙,抬起弓梢一角气鼓鼓地坐到了他身侧,开口却带了几分委屈:“你都摸了快一天了,怎么还没摸够啊。”
祝予怀眨了下眼,总算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了。
“那我不摸了。”他试探地收回了手,“只看一看……可以吧?”
卫听澜见他问得小心翼翼,一下子又气不起来了。
哽了半晌,他有些丧气地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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