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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死后宿敌给我烧了十年香》 50-60(第10/30页)
远山间轰隆的雷声震得天地一动。
“九郎,你要弑兄?”
顾辞山白袍烈烈,纹丝不动,笑容依旧温和。
“这十五年,阿弟倒是长进不少。”
“先是声东击西,盗走了韬广寺的尸骨,也不知你用了什么法子,还趁机缢死了可汗。”
“现在想来,你前几日以陇山卫旧部的性命为饵,就是想将我引出现。”
“这些兵法,都是我当初教授于你的。你这些年学有精进,大哥甚是欣慰。”
“今日这一出调虎离山,更是精妙,”他虚了虚眼,笑道,“看来,是真想杀了我吗?”
顾昔潮没有说话,掌心握紧了刀。
“大哥,我从未忘却当初在顾家蒙你养育照料。忠孝礼义,射术刀法,皆是你亲手所授,我,没齿不忘。”
“但今日你背弃顾家,投敌叛国,却不肯自戕谢罪,那便只能我来动手。”
他淡淡地道:
“诛杀至亲,取人头颅。十五年前我就做过了。”
顾辞山悠悠一笑道:
“可惜,我不是你刀下那些顾家的蠢货。要杀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夫君,我来助你。”
“我军兵力是他们的两倍,今日正好瓮中捉鳖,将大魏军一网打尽。”
铁勒鸢已恢复了气力,勃然而起,长鞭一扬,正要勒令甲兵出击,一只手按住了她抬起的长鞭。
顾辞山容色平淡,瞥了一眼对面的军队,大声道:
“既是我的家事,何须兴师动众?”
见妻子蹙眉不解,顾辞山在她耳边轻声道:
“公主应以大事为重。今日在此与大魏人消耗兵力,来日怎敌其他王子攻势?更何况,若是你那几位哥哥知晓牙帐兵乱,明日便举兵前来偷袭,到头来不过两败俱伤。你我大计,便是功亏一篑。”
“且我这个弟弟,阴术诡计颇多,我怕此地另有伏兵,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还是夫君思虑周全。”铁勒鸢恍然,点点了头,又望向马上的丈夫,面露犹疑,“可是,你……”
“只能请夫人代劳了。”顾辞山幽幽地道。
另一头,沈今鸾魂魄无法现形,拖着魂体朝顾昔潮疾步飘过去,劝道:
“兵法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带兵方与飞鸱营一战,伤亡不在少数。加之今日大魏军见到此人,士气低落,优势不在我。我们不可冒进,来日再徐徐图之。”
男人立着不动,青筋暴胀的手摩挲着腰刀。
沈今鸾看到他眼中不灭的杀意,拽了拽他紧绷的胳膊,几滴血淌落她透明的袖边。
她神色一紧,拦在他身前,道:
“元泓的调兵口谕未至,我们尚无与北狄军一战之力。今日敌众我寡,时机未到,何必为了一时愤恨,消耗兵力在此地。”
“就算你拼尽全力杀了他,只不过泄了心头之恨,到头来兵力折损,损失惨重,又能如何?”
“顾九,你可别忘了,我们志在云州,一切,是为了要夺回云州的。”
那边厢,已传来顾辞山的高呼:
“生死局。”
“阿弟,你敢不敢?”
人潮涌动,唏嘘一片。他语气淡然,在场之人屏息凝神,却倒吸一口凉气。
生死局,是北疆的规矩。两人对战,生死自负。胜者生,败者死。败者生死由胜者而定。
无论生死,恩怨尽消。
沈今鸾记得,当时邑都绑了她的纸人胁迫顾昔潮,二人定下生死局,打了一场。
顾昔潮以一枝芦草打败了邑都,后者便自此不再寻仇。
谁能想到,历史流转,轮到这一对昔日兄弟,到此兵刃相见的地步。
沈今鸾心神不定。
她不能让顾辞山就此死在顾昔潮刀下,也不愿看着顾昔潮死在此处。
一个个念头闪过,她攥紧了衣袖又松开。
“沈十一。”
顾昔潮忽然唤她。
“赵羡说过,你戾气渐重,不可再杀人。”
沈今鸾凝神,如若未闻,仍是跟着他往前飘去。
他的身影忽已行至她的前面,神色冷漠,目光郑重:
“这一回,你不要出手。”
“这是顾家家事。”
沈今鸾一怔,眼看着他大掌张开,握紧刀鞘,缓缓拔出了长刀。
远处,马上的顾辞山一动不动,道:
“我的妻子,代我出战。”
顾昔潮冷漠地扫视一眼举刀对峙的铁勒鸢,摇头道:
“顾家之事,顾家人定。你和我打。”
一柄尖刀已直朝着他的颈侧刺来:
“小子,看招。”
顾昔潮飞身闪避,铁勒鸢挥刀不断,刀影层出不穷,直往他伤处刺去。
顾辞山笑道:
“她是我的结发妻子,自是顾家人。”
“阿弟若有弟媳在此,也可代劳,我绝不会阻拦。”
未等人反应过来,铁勒鸢已出刀迅疾,根本毫无喘息之机,二人已横刀开打。
刀光贯穿天地,一道一道,错综而至,划开夜幕的撕口。
围观的众人神情惊疑不定。
这对战的两人,一刀一式,为何如此相似。
“是顾家刀法。”沈今鸾喃喃自语。
这些年,顾辞山竟然将顾家刀法教给了铁勒鸢。
“顾家刀法,当年是我手把手教你,自然也可以教我发妻。”
“当年我为了救阿弟你,生生折断了指骨。我此生再也不能右手握刀。”
顾辞山冷笑一声,语气加重,道:
“你觉得,我能不恨吗?”
拼杀中的顾昔潮趔趄一步。
“小心。”沈今鸾惊道。
电光火石,铁勒鸢的长刀飞至,已在他肩胛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顾昔潮举刀回防,两把刀锋相抵,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铁勒鸢点地收刀,趁势反击,又向他大臂伤处砍去。
“铿——”
男人刀尖一挑,卸去了她手腕的护甲。
顾昔潮不疾不徐挥砍,早前负伤的右手渐渐沉得提不起来,鲜血直流。
铁勒鸢勉强招架,攻势渐弱,喘息不断,散开的发辫咬在口中,不断回防。
二人均已至力竭,只等对方一次失误,一击必杀。
“阿弟,你也知道,顾家早就烂如溃痈,何必再苦苦支撑?”
“如我这般,抱得美人归,逍遥自在,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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