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觉醒意识的主角盯上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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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偌大的议事堂落针可闻。

    时雁一将吵闹的左严抛诸脑后,转向阁使,让血液更快地流进对方身体,起码得试出答案。

    ‘不要勉强。’

    许是观察到他面色不对,识海中复又响起黎孟夜的声音。

    ‘我有分寸。’时雁一蜷起的手指微松,反手又挥出数根细针,分别扎入阁使身上几处大穴。

    血液流速加快,侵蚀驱逐源血带来的不适感也随之加剧,阁使有了挣扎的迹象。

    这与单纯给躯体造成创伤不同,时雁一的血侵入身体,直接威胁到了阁使体内共享的内核。这要落入他手中,必然会影响到先生的大业。

    拥有一定意识的内核仅犹豫了瞬息,已然做出了抉择。

    黎孟夜本能感知到危险,身体先一步动作,他闪身至时雁一面前,暗红色炼气尽数凝聚身前,堪堪护住两人。

    下一瞬,某种物质自爆产生的气流猛冲而出,迅速扩散,转瞬席卷了整个议事堂。

    劲风刮得袖袍猎猎作响。

    时雁一自黎孟夜身后探出,看向墙边,那里仅剩下乌黑龟裂的墙面,活死人被炸得荡然无存。

    “它跑了。”

    阁使身体里存在的那个东西,不仅有属于正常人的思维,还能肆意选择栖居的尸身。

    两者需割裂地来看待,但又自成一个整体。换而言之,如今能说会走的玉宴阁使由这个意识和活死人的躯壳一起组成。

    只不过重心在前一个。

    如今这玩意趁着毁掉身体引起的混乱跑了。

    “好歹又掌握了一重信息。”黎孟夜很宽心,但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不知玉宴阁有多少这种东西。”

    “还有它和半珏的关系。”

    时雁一袖袍掩着半张脸,以挡去空气里漫天飞扬的尘埃。

    方才他有黎孟夜帮忙挡着,没怎么受到爆炸的冲击,但本就伤重的左严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猛冲出的气流给了他当头一击,现在已然出气多进气少了。

    时雁一决定再加一把柴。

    他走到左严跟前,用脚拨开对方不自然横在脸侧的手臂。

    左严现在失血严重,对外界的感知在逐渐减弱。

    时雁一垂眼看他,说话声压低着好似耳语。

    “当日半珏没同你们说实话,或者前楼主有意误导了你。”

    左严折断的手没法动,在听闻这话时,只有眼珠缓慢迟钝地移了一下。

    “你不是好奇我怎会不受影响。”

    和人对上目光,时雁一轻勾了嘴角,好心地将真相说与他听。

    “这诅咒的具体内容我虽不曾知晓,大致也能猜到它其实有两层。按照你的反应,你只会一种,能直接作用于觉类能力。”

    时雁一说到这,对着左严张开手,示意他看掌中的伤口。

    血液逆重滞空不下,与修士的炼气毫无关联,却让人下意识地戒备。

    “我不是觉类修士,从来都不是。不过你们一厢情愿。”

    左严从前不知时雁一的能力究竟为何,只是听闻前楼主说起,他在年少时有了新的能力,不能再作为备用的容器。

    月仙楼不养无用之人,时雁一自那时起,于左严来说,就是废物。

    同时他对前楼主所说的——时雁一是觉类修士这一认知——深信不疑。

    这么多年来,从未质疑过,其实这事一开始就错了。

    左严对立于己身实力之上的人,不仅存在盲目的信从感,还有埋藏至深的奴性,十足地畏惧对方。

    加之时雁一有意的隐藏实力,左严一直到现在才缓慢地觉过味来。

    如此明显的能力他为什么没有发现,以前在楼中被欺瞒,后来时雁一叛逃,左严在重要的事件上也撞见过对方几次。

    可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从来没有。

    盖因他一开始就只认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一叶障目。

    “起码你在死前知道了真相,也不算晚。”

    时雁一甩手,血针划过左严喉咙,一线封喉。

    没有旁人佐证,但月仙楼左右两位护法确实或直接或间接的死于他手。

    时雁一看着地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久久未动。

    直到黎孟夜抬手勾过他的衣袖。

    时雁一回望他,眼中的情绪叫人看不真切。

    “我认识的时雁一可从不会共情他人。”

    时雁一小弧地弯起嘴角。

    “少主多虑了,我只是在可惜这颇具意义的新旧交替,仅有你一位看客。”

    黎孟夜跟着笑起来,“倒是我考虑不周,这不是想着楼主从不在意旁人怎么看。”

    *

    他俩筹备了数日,虽然玉宴阁使这事上办得一团糟,月仙楼的实际归属总算落下帷幕。

    左严一死,楼中的那几棵墙头草不足为惧。

    时雁一仅用了半日拔除前楼主留下的旧势力,关一批,杀一批,靠流血的方式成为了月仙楼名副其实的新主人。

    只是恰如左严明面的托辞,月仙楼这些时日确实堆积了许多事务。

    又逢更新迭代,空缺有不少位置。

    留下来的人也并非全部打心底里服他,只是被揍怕了,迫于形势敢怒不敢言。

    时雁一知晓这些都是亟需解决的紧要事,不然时间一长必然祸生肘腋。

    他虽没实际管理过人,但这过程总有经验可循。

    短期内维持稳定最快速的方法莫过于收放把握住度。

    时雁一有意放出消息,选了一部分瞧着顺眼的人,放权给他们又由着人自由发挥。为他本人之后当甩手掌柜铺好路。

    明月皎白,高楼好眺望。

    黎孟夜不知从何处提来两坛酒,早早在屋檐上摆开势,趁着时雁一空闲下来的机会,赶忙把人叫来躲懒。

    “松醪酒?”时雁一嗅着酒味,“看不出来你还挺养生。”

    黎孟夜但笑不语。

    回想他们相识这一路,少有如此闲情之时,往往是堪堪结束一件事,马上被迫卷入新的事件,一路推着朝前。

    此刻才得有真正坐下来聊上一聊的机会。

    “单单这么喝酒也无趣。”

    时雁一晃着酒杯,落在杯中的月影被荡起的涟漪切得破碎。

    他提议,“不如互通有无,聊聊彼此手头握着的消息,也好为接下去的事做准备。”

    如今时雁一掌管月仙楼,本就是江湖中被视为邪魔外道的尴尬身份,这会又有两位阁使消失在楼内。

    消息不能封锁很久,等传到江湖中,便是公然站在玉宴阁对立面。

    黎孟夜虽然还挂着第一居少主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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