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燎原: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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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话语,在见到南音时被尽数收了回去,他因连日来的忙碌而反应了一会儿,才道:“全英寻你来的?”

    “全总管说,先生许久未歇息了。”

    绥帝目光往外瞥了下,即便隔着长长的距离和一道门,都让全英似有所感般抖了下眼皮,拢了拢拂尘,默然想:这可是慕娘子,陛下应当不会怪他自作主张罢。

    绥帝确实没有怪全英的意思,南音的到来犹如一捧甘霖,让他这几日因赈灾事宜而燥火大起的心受到了滋润,心情倏然间平缓下来。

    “确实有几日了。”他口中这么回。

    南音都能瞥见他眼下明显的淡青,可见绥帝是真的不拿身体当回事。

    想起全英所言,她端起小几上被放置不久的参汤,“国事为重,却也不可忽略身体,先生喝些汤调养罢。”

    绥帝未动,他的右手还在持笔,就这样搁在那儿,纸上被划出一道重重的墨痕也没管,只看着南音。

    被看得不明所以,南音还心想自己是否仪容不当,待绥帝淡然道出“握笔太久,手腕酸软无力”的话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先生是示意……喂他?

    她试探性地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递去,果然见绥帝张口吞下,也不见有甚么特别的模样,依旧很是从容不迫。

    倒是南音这个喂他的人觉得不好意思,耳根悄悄红了,慢慢地一勺又一勺,直至参汤碗见底才搁下。

    参汤是吴太医亲手所调,有温补之效,过了小片刻,绥帝感觉略有疲惫的状态好了许多,便对南音道:“小坐片刻,写好这封信便来陪你。”

    她也不是来找他陪伴的啊。南音无言,却也知道先生有时候就和自己作画一般,一旦扑了进去便很难唤出,能够让他喝下这碗参汤已是不易。

    好歹得了待会儿就准备空闲下来的承诺,南音轻步拿汤碗往外去,到门边交给全英,并道:“简单备些膳食罢,待会儿应该会用。”

    全英几乎热泪盈眶,这份参汤换了多少碗了,凉了就换,换了再凉,陛下连个眼神都吝于施舍,果然还是慕娘子管用!

    他心底对南音又添一层敬服,忙点头着人备膳去。

    这厢南音回了屋内,见绥帝正提笔疾书,索性无事,便去了书架旁。

    这儿多是绥帝平时看的书,偏于正史和策论文章,还有一曾尤其显眼的便是道家经书。

    视线触及经书,连南音自己都愣了下,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过这些了。从甚么时候开始呢?大约是那次那病进宫始,而后归家,再进宫,断药瘾……期间身边来来去去多了许多关心爱护她的人,于是连自幼便坚定的出家入道之心也淡了。

    再翻开经书,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南音抽出一本,翻开几页,发现仍有绥帝的亲笔批注,看了看,不由含笑。

    先生当真是鬼神不惧,分明同为信道之人,却连这些经书都敢批判,直言不讳,若是奉到那些真人面前,不知会是如何反应。

    “清霄――”慢慢翻阅至最后,她看到落款的二字,念出了声。

    “清霄为我道号。”绥帝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低眸看着她手中的书,“这本经书是初入道观时,师父所赠。”

    当时他刚从皇宫离开,心境不平,许多翻涌的情绪便发泄在这些最初认为不知所云的经书上。

    直到定下心慢慢领略其中深意,才体会到经书的奥妙。

    南音沉吟,“其实我也有道号,自号观天洞主。如何,比起先生的清霄二字,是否更好些?”

    绥帝也很配合她,若有所思般道:“确实如此,自有睥睨天下之势。”

    对视几息,俱是莞尔。

    全英也适时摆好了膳食,恭声请绥帝去用,他终于不再无视,和南音一同坐到膳桌前。

    这会儿他没说手酸软无力了,直接抬手拾筷。

    奉上的是几碟清淡小菜和浓稠的米粥,并几盘精致点心。和他从前的习惯相比,其中荤腥所占的比重明显大了许多。

    南音好奇问了嘴,绥帝道:“既要成婚,自不可再出家。”

    “……咳。”南音险些没被自己呛着,分明对这话很不好意思,偏要皮一下,“有些道教也是可以成婚的,先生不如改信其他支?”

    绥帝定定投来一眼,南音意识到自己在说甚么,立刻正襟危坐,看着他用膳,不说话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默默带过去,没想到等绥帝不紧不慢用了这顿,就重新看过来,“布置之事,可都想好了?”

    不是问她“思考得如何”,而是直接问这个,南音心想,果真是先生的作风。

    但她经过这几日,确实也已慢慢定了主意。踟蹰了这些时日,与其一直犹豫不决,不如顺从心意,跟随先生的步伐。

    她信任他,如今亦不可抑制地想依赖他。

    “我没甚么特别偏好,全凭先生定。”

    绥帝颔首,“礼部那边的名单和一应用具都已造册,明日就着人先给你看看。”

    南音唔一声,目光飘忽了下,忽然道:“既是开始准备这些,那先生更要保重身体了。”

    她原意只是想借此稍微劝一劝,却不知绥帝想到什么,露出深思的神色,而后说:“确实如此。”

    大约是要身体力行这句话,绥帝立刻就传来御辇,道要回去就寝。

    他仍旧陪着南音先去了永延轩,再回到不远处的小楼歇息,且破天荒地下了一道御令,明日早朝推迟半个时辰。

    全英谢天谢地,直把南音当成了再生父母。

    如此安宁的一夜过去,全英本道情况已好了许多,陛下还说明早要和慕娘子一起用早膳呢。

    没想到翌日一早,绥帝刚梳洗更衣,准备和南音一同用膳,外边便有御史等不及早朝提前求见。

    全英直觉不好,小心道:“再过两刻钟就是早朝了,不如奴婢去请钟大人到殿上说?”

    他觉着,好歹让陛下安安心心用了这顿早膳。

    “不必。”绥帝出声,“如此紧急求见,朕看看他有何要事。南音,你在内室稍等。”

    他的声音很冷,面色也更沉了,像是对钟御史所言亦有预料。

    钟勤得召入内,恭恭敬敬行礼,先问绥帝歇得可好,再道自己有要事呈禀。

    身为御史台一份子,钟勤自是向着绥帝的,但他仍牢记御史本职,面对天子的不当之举,仍需直言相谏。

    昨日下午绥帝颁了一道御令,特封明州监察一职,前往明州欲将那押运官及提拔他的几人直接斩首,以示震慑。然而这几日的早朝上分明有人禀告过,说那押运官家中长辈身为一方主官,曾做出过不少政绩,亦颇得民心,唯一不当的大约就是溺爱家中小辈,子侄一提议,就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了他。

    钟勤认为,功过相抵,可以罚,但绝不至于要其性命。

    他将一桩桩一件件的利弊高声陈述,若再不阻拦,那位明州监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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