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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谁说白月光不是朱砂痣[快穿]》 9、夏都旧景(九)(第1/2页)
杏阳殿内,皇帝披衣立在窗边。
月上梢头,洒落如泄银华。
从杏阳殿的窗牗向外看,可以看到大半宫城皆已点上了灯,白日里的朱墙碧瓦俱染上沉沉夜色。
就连殿外的树木也是黑魆魆一片,在暝暗中伫立着。
这样寂黯的宫城,这样宁静的月色,应该是让人心情很平缓的。
皇帝的心却是乱的,前所未有的乱。
上一次皇帝心生波澜,还是在四年前,他登上皇位的时候。
他尚记得那时,他在礼官一声声的恭贺词中走向季夏朝最尊贵的位置,俯瞰着丹陛下一排排的臣子,心底既满足又不安。
满足于地位带来的权势,不安于出身带来的危险。
他的母妃出身卑微,在他八岁之前,他与母妃在宫中过得都很不如意。八岁之后,他的母妃因为冲撞了贵人,惊惧而亡,后来他就被养在了先皇继后陈氏名下。
陈氏因为无有所出而被先皇升为皇后,却又因为无有所出而抱养了他。
他在众人口中,就变成了“温和有礼,进退有度”的四皇子。
却也没想到有一天能登极大宝。
他因此感激着太后,他可以容忍太后对先皇妃子的苛待,可以容忍太后时不时的发疯,却无法容忍太后对他的指画。
他命人将太后关在慈安宫里,亲手逼疯了她,这个给他年少带来梦魇的又被他感激着的女人。
从此成为孤家寡人。
他从卑微的出生,到凄惨的活,直到成为皇帝,无人敢忤逆于他。
也无人再亲近于他。
皇帝摸上自己的眉心,就在数个时辰之前,那里还停留着一片柔软。
殿内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珠帘乱撞,满室伶仃,吹得人衣衫零落,簌簌作响。
春夜的风总是寒冷,可是皇帝的额心却在发烫,几乎要灼入他的心底。
他又想起了那个吻。
漪浪园里,神姿风貌的宁远王吻上他的额心。
冰凉的唇瓣柔软又湿润,落下时也柔柔的,轻柔地不带有一丝情-欲意味,可是皇帝却心潮翻涌。
一吻毕后,宁远王淡粉的唇瓣上沾染些许水色,是柳叶上的露珠,更是皇帝眸底的波光粼粼。
皇帝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笑,转念又欲要板正脸,可心底的澎湃,唇边的笑意是如何也压抑不住。
就像鲜花会在春风里绽放,皓月会在夜晚升起,这是自然天理,无法违逆。
那就不要压着了。
皇帝张开手,月光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照亮细密的纹路。
你看,他一伸手,就抓住了月光。
皇帝的唇微微上扬,眼睛也亮的出奇,他唤来赵德:“赵德你可知……宁远王有什么喜欢的物事?”
漪浪园里那一吻赵德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皇帝嘴角的笑意也没有丝毫掩饰的样子。赵德背后冒了点汗,不敢去想皇帝这话背后的意思,只低头盯着皇帝白色的裤脚,思索了一会儿,犹犹豫豫道:“宁远王少年的时候,倒是起过一阵兴,养了只鹦鹉,整日教着说话,那鸟儿也伶俐,学舌快的很,王爷难得的喜欢……”
“有阵日子,王爷身边的小太监还天天抱着个鸟笼,王爷走到哪,那鸟儿就叫到哪。”
说到这里,赵德似有惋惜,“后来那鸟不见了,王爷还失落好久……”
“哦?”皇帝果然来了兴趣。
……
靖州的事情交给了高文幼查办,两地往来加上查案,约摸要一旬时间,高文幼几日前就已经动身了。
唯一让人有些讶然的是被弹劾的靖州学政谭和已经自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皇帝还冷笑了一声,但是谭和在临死前留下的书信中向他请罪,说愧对一片圣恩,又将自己的家财历数其上。
不出意外的话,谭家的人是能够得到保全了。
地方上的风起云涌好似一点也没有波及到京城里似的,但是谁人都知道,这件事不过暂且被压入水面之下,等到高文幼归来之后,或许是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或许是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沉入水中了。
就在这暂且歇止的风波中,众人本以为会紧盯着群臣一举一动的皇帝出了宫。
“谢晖出宫了?”宁远王府邸,谢寐生转身问陈武。
“是,约莫半刻前,宫里有人传信说皇帝换了常服从小掖门出了宫,除了带着个尚书监太监赵青,没有惊动任何人。”陈武站在他面前,毕恭毕敬道。
夏宫之中,除了位处各个方向正中的主门外,还有数个小拱门,小掖门就是其中之一,其位居夏宫西南方位,毗邻渠河,旁边就是普通太监们居住的河边直房,是宫女太监出宫办事的经行之路。
况且内监总管赵德的干儿子赵青出宫,有几个敢问他带着什么人。
谢寐生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木质护栏。
季夏循前朝旧例,认为皇帝私自出宫其实是一件很不体面的事情,并且容易使得皇帝沉迷民间奇巧淫乐,不利于国。因此历代皇帝少有白龙鱼服之事,一来皇宫已经集合了各领域中最为顶尖的技艺珍奇,二来御史台那些清流的念叨着实烦人,也就先帝仗着武艺出众,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宫墙内外来去。
现在丹陛上这位可不同。
清流向来好谏,有事没事都喜欢逮着皇帝一顿说教,要不就是喜欢以头抢昭阳殿里的柱子。
可打瑞元元年来,那从前朝起就好好当当的昭阳殿大柱就被撞坏过一根了。
这种约束帝王的谏言对于谢晖是没有什么用的。
指节在木栏上敲有一会儿,谢寐生身躯稍直,张手洒落最后一捧鱼食,浅黄色的鱼食落在水面上,瞬间就引起鱼群蜂拥而上,争夺鱼食。
水池之内波浪翻滚,水声哗哗。
他看着不再平静的池水,对着陈武说:“你去将谢峥带来。”
宁远王府规模庞大,内中珍卉奇木无数,兼有假山流水,处处皆是美景。与其说用园木装饰了青瓦白墙,不若说是这亭台楼阁落在了柳榭花汀中。
虽然在谢晖登基前这座府邸就已落成,但是他却还没有踏足过,也不禁为其中景色感到惊叹。
赵青在门口亮出身份,拦住了想要通报的门房小厮。
在过了两进供人出入的院落后,谢晖的眼前就开阔起来。
长长的水廊蜿蜒在碧波之上,连接着琼楼玉宇。水廊的两侧是丛丛的蒲草,有锦鲤游荡其间。
谢寐生就在水廊之上,旁边还跟着一个形貌风流神采飞扬的少年。
皇帝的目光在那少年身上瞥了一眼,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虽然在谢峥封王之后两人就没有见过几次,但皇帝还是认出了这人就是数月前被他打入牢中的嵘王谢峥。
皇帝记念着他,一是这谢峥插了一脚燕王的谋逆之事,一是因为谢峥,他在和谢寐生在初见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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