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藏娇: 6、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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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视片晌,沈叙白缓缓将碗搁回桌面。

    他突然间不知眼下什么话妥当。说能,空给她一时欢喜?还是直讲没戏,眼睁睁见她食不下咽?

    扪心自问,都不舍。

    他倒希望她不只在琐碎事上骄纵,要紧时也能含糊点儿。如果她谁都不选,非闹他解决不可,而不是现在这样只安静问,他要好办得多。

    “有喜欢的了?”沈叙白不去回答,右手搭握到方桌沿角,姿态悠闲如旧。

    楚凝双唇微动,有短瞬的欲言又止,但最后只低低言出一句:“……不知道。”

    是不知道,不是没有。

    她在眉山时的反常,马车里又宝贝着一件过分宽大的狐氅,沈叙白要是这点端倪都看不出,白做她舅舅十五年。

    可要他去问,他不想。姑娘养大了有心事,多正常,时候到了,她总会自愿说的。

    沈家人就是这样,为人处世,你自己守着分寸,犯误也别悔,担着。

    不过于这小外甥女,倒只有前半句,对她沈家全是往溺了宠。

    沈叙白若无其事笑说:“我晓得,锦官隽拔的少年郎不只明予一个,你且观望着,耐心我有得是。”

    她讲严肃的,他倒只拿她简单说笑。

    楚凝瞧他,轻轻怼回去:“你说了世道如此,婚配都是父母之命。”

    父命不可违,圣旨更抗不得。

    “谁让有情人难得,”他半玩笑半认真:“你要能寻着中意的,我便去给你说。”

    楚凝着了他道,耳朵微红,话也不知真假:“没有……现在还没有。”

    “你慢慢挑。”他轻松地笑。

    这又是什么不像样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挑一屋男宠来圈养。

    楚凝低低嗔他:“我跟你说正经的。”

    沈叙白还是笑,将碗推到她面前,等着听她讲。

    楚凝低头可有可无地搅动着汤勺:“五年前我到过京师,可一宿都待不住。”

    “我知道,”沈叙白回想起当年事后听说的,好气又好笑:“你一个刚十岁的小孩儿,连夜往外偷跑,好在有位公子把你送回,牙人没能盯上你,胆子不小。”

    “谁要他送了,多管闲事……我想回锦官而已,他们不许,才自己走的。”楚凝嘀咕完,又默了会儿声,才道:“在京师,我人不舒服,心悸,还泛疼……说不明白怎么回事。”

    一见那紫柱金梁,就仿佛有千万重枷锁扣押住她,抑得人血液慌涌,心口作痛。假如人真有前世,那京师,一定是上辈子克她的凶祸地。

    身边的人沉默着,没说话。

    楚凝感觉得到这事他听得玄,毕竟她自己都不能懂:“不习水土,也并非没可能。”

    可是……

    她又抬头,望去的目光里是全是认真,怕他认为是托辞:“舅舅,这话我只与你说过。”

    他和她对视,笑着:“信的,你从不骗我。”

    楚凝还想说什么,一张嘴,又慢慢抿了回去。

    要她嫁到禹杭,嫁到滇地,甚至嫁到漠北,她都愿意。就京师那地方,她不想再去,真不想再去,是打心底抗拒。

    可若是真没有路了,她不愿更不想误了明予,又退不了婚,万不得已也只能嫁去宣王府。

    总归,沈家是她的底线,不能牵搭进来。

    楚凝勺子握了半天,燕窝羹一口没喝,沈叙白见她实在没尝的心情,便唤云萝将人扶回屋休息,他自己倒还坐在偏堂。

    独自思考了许久,他回到书房写了封信,叫了个可靠的家仆进屋,把信给他。

    “去趟昭觉寺,亲自交到明夫人手里。”

    *

    眉山又是一夜雨,落到翌日黎明。

    二楼凉阁,屋内阵阵咳嗽声急促响起。

    顾临越眉宇紧锁,额前因强忍痛苦而沁出冷汗,鬓发湿透。齐先生立刻扶他饮尽汤药,一盏苦热流入,顾临越喘息渐重,不多时,一股腥甜猝然涌上喉间。

    他蓦地侧身,喷出几口鲜血。

    暗红近紫的血溅在地上金盆,盆中的水一瞬色染如墨。齐先生反倒长舒口气,用白帕替他擦拭唇边血迹,“你的情况,施针逼毒太损气神,并非久计,须得尽快寻到解药。”

    顾临越疲惫地阖了目,虚虚后倚回榻。

    因针发作的毒性重新被压制住,他心口的灼烧感也慢慢消散,人舒服些了,气力却已耗尽,连应话的力都无。

    “皇后娘娘当年未足月临产,伤了胎,致你自幼羸弱多病,但调也早该调过来了。你这年岁了身子却还不见硬朗,是中毒的缘故?”

    齐先生仔细收回施在他颈脉的九针,虽是疑问,语气却有笃定。

    顾临越唇色惨白,勉强“嗯”了一声。

    “是谁?”齐先生老眉深皱,先前切脉便觉到,他体内的毒日久年深,绝不是一朝的情状,倒像是长年累月,积小致巨。

    可以他的身份,何至于如今才察觉出蹊跷?

    谁能年复一年悄然用毒?太医院的人都在做什么?或者说是最近的亲信?

    这回顾临越没有回答。

    齐先生思量沉声:“顾昀澈?”

    顾临越躺着闭目养神,面上情绪难看透,闻言半晌,他竟是淡淡一笑:“你就当是他吧。”

    身为储君哪有城府浅的,凭他心思,寻常手段他必能察觉。

    但见他不痛不痒,想必心里已有计较,齐先生便没再问,拍了拍身上的深棕居士缦衣,起身:“你不想说,无妨,他日回宫自己当要留心,万不能再受毒了。”

    他走到案旁,将针包放回药匣。

    想起又道:“还有,余毒未清前,莫要留下子嗣。”

    顾临越沉默了,眼皮微动,慢慢掀开。

    这话,上辈子他听过一遍了。

    只不过当时知道得太晚,要发生的都已发生。

    ……

    犹记那时,齐先生百般相劝:“我药掉她腹中胎儿容易,保她安然无恙也容易,可没了孩子,她醒来如何想你?”

    “这孩子……不能要。”

    他站在窗边,颓唐地望着殿外飞雪,声线低缓。

    齐先生沉重道:“这孩子是不能要,但凡遗毒,一尸两命!可你得等她醒,同她讲过实情先,她会理解。”

    无声良久,他自嘲一笑:“原就是我一时糊涂,闯她洞房在先,又荒唐地和她做了夫妻间的事,这实情,要狡赖么。”

    “她若不愿,我不信你会强迫。”齐先生比他焦心。

    他摇摇头:“她是年少无知意气用事,我呢?明知后果,还要跟着没分寸。”

    真情虽在心深处,情起从来难自禁,可荒诞就是荒诞,没有藉词,情有可原都是鬼话。

    “那夜礼未成,她算不得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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