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星: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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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滟雪正盯着红灯读秒,语气没什么温度,“有什么好聊的。我不会嫁给三哥,三哥也不可能娶我,这事就这么简单。”

    “许时两家的婚约是摆设吗?”梁雪提到这个就来气,“丁奶奶还在世的那会,亲口定下的承诺,说以后许家要是有了孙女,一定要嫁到时家。结果呢?老大时颂予不声不响找了个女明星进门,还玩奉子成婚那套!老二时亦宵一年半载回不了几次家,对外宣传不婚主义。这叫我们许家怎么办?”

    许建华余光瞥了副驾的许念星一眼,劝慰妻子道:“和气生财,你这一天天的,跟吃了炮仗似的,别那么大火气。”

    梁雪不想理万事从中和稀泥的丈夫,女儿的前程还得她来挣。

    “时绽性子是冷,但他为人清正,结了婚,就算没感情,也绝不会亏待你。滟雪,他不主动,你就不能主动一回吗?顺势把这事提上日程,赶在时老爷子还能有机会说上话之前……”

    “妈。”许滟雪不耐烦地打断,“我做不到。”

    “你觉得三哥像是那种会因为一句玩笑话妥协的人?再者,我说过多少遍,我跟他没可能。”

    梁雪恨铁不成钢,也不管许念星还在不在了,“有什么不可能的,难道你不喜欢时绽?”

    许滟雪冷冷撂下一句,“我有男朋友了。”阻断了梁雪滔滔不绝的所有话语。

    如同投掷入冰湖的一颗石子,表面用来掩饰的繁华薄冰破碎后,才察觉湖底依旧是流动的,而那冰层脆弱到不堪一击。

    梁雪沉默一阵后,不死心地问:“真谈还是假谈?你在外面认识那些人,能比得过时家?能有这么多年来的知根知底?”

    许滟雪车龄不大,开不惯随时可能溜滑的许面。京北已经很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都说瑞雪兆丰年,可是来得太突然,谁也不会在车上备着防滑链。车窗降下,停靠在许边时,父女俩换了驾驶位。

    “已经上过床了。”许滟雪皱起眉,“您说是真谈还是假谈?”

    就此陷入极寒。

    许建华劝了会架,发现母女俩根本没吵起来。

    许滟雪偏垂过首,眼底蕴着一丝疲惫,问正在竭力降低存在感的许念星,“昭昭,介意我抽烟吗?”

    许念星从不知道许滟雪还抽烟,她并不怎么厌恶烟味。

    相熟的人里,也极少有烟瘾的。印象里,唯一一位,还是南城省重点高中的班主任,老烟杆,被学生成绩气到失语时,会颤着手往兜里摸。碍于学校的规定,只能跑到厕所偷偷抽。

    大部分抽烟的人,都是为了提神,或是用尼古丁缓解内心的焦躁。

    她很能理解此刻的许滟雪。

    许念星摇摇头,说:“不介意。”

    许时两家有过口头婚约,她囫囵听了个大概,推测大概是两位奶奶年轻时关系好,随口许下的一句戏言。时家祖辈都是痴情的人,亡妻离世后,便整日守着回忆,一件件地替亡妻实现昔日的愿望。

    如今年岁已高,除了许时两家联姻外,便再无其他。

    只可惜落花无意,流水无情,时绽没有标明过态度,始终强烈拒绝的,一直都是许滟雪。

    这也是时老爷子没有强加施压的原因。

    众人心思重重,好不容易到了家,梁雪已经没了同许滟雪继续谈话的心思。佣人已经按照梁雪的吩咐,提前将房间收拾好。这套别墅曾经是许建华和许建业兄弟俩儿时的居所,后来许建业失去踪迹,自然留给了许建华,许老爷子则回到了军区家属院。

    门口岗亭都有武警站守,来往总能看到熟悉老战友的儿孙辈,许老爷子觉得更亲切。

    梁雪担心许念星在南方待惯了,夜里会觉得冷,不放心地让许滟雪给她再抱床鹅绒被过去。

    许念星连忙去接,两个人合伙一起铺上去。

    “这也太厚了,晚上会不会被热醒?”许念星开玩笑。

    “暖气温度你调低点就行。不过这老房子的保温做得不好,比现在新修的楼层差多了,多盖点没毛病。”

    许滟雪外套上还沾着烟气,没打算待太久,顺口问了句:“你加三哥微信了吗?”

    “还没有。群里都没有备注,我不知道哪个是他。”

    今夜家宴上出现的长辈,昵称都是实名,她挨个添加问了好。剩下老二时亦宵,打算等见了面再加。只是她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时亦宵,哪个是时绽,怕闹出笑话,所以没有加。

    许滟雪划开群聊,“绽角带着雨滴的是他。”

    这么说可能不太好懂,她补充道:“左下角还有一枝星花。”

    时绽的审美受了时亦宵影响,更偏向于清冷风,雨中赏星,意境胜过景色。

    许念星编辑好打招呼的内容,发了过去。她掌心泛出了一层汗,正巧听到许滟雪打趣。

    “说起来,你跟三哥还挺有缘分。”

    “他这头像里,刚好有一束念星。”

    在此之前,许念星父母在许家是不能提起的禁忌。父子俩决裂后,许老爷子曾说过,让他最好是死在外面,也别回头叫他一声爸。哪知一语成箴,许建业牺牲在中缅边境,连骨灰都没能归根。

    因此,许念星的名字,也几乎从没有出现在大家视野。

    许念星内心不似以往坦荡,莞尔道:“这巧合确实有意思。三哥喜欢星花?”

    “说不上。”

    “他比较喜欢松和文竹一类的。去年他生日,二哥还送了他好大一颗松柏,就养在他那院子里。明早枝叶上挂了雪,肯定好看。”

    同绽角相关的图里,大多与雪相关。

    而他却偏偏不是。

    想到这里,许滟雪有片刻的出神。大概所谓天命,就是冥冥之中有所注定,无论她早一步还是晚一步,他都伫立在那里,只等那一场开春的雨降临。在这之后,千万星花盛开,才是真正的春天。

    许念星‘嗯’了一声,暗暗记下这些细节,又问:“二哥也像三哥这么好相处吗?”

    许滟雪很快拂去内心情绪,眼神恢复以往,失笑道:“你竟然觉得三哥好相处?”

    时绽在车上同许念星同许,相处下来,她对他印象分外温和。

    职场之中,许念星见过太多高傲到锋芒毕露的人,他们从小接受最顶级的资源和教育,智商、认知都是顶尖的那一批,穿梭在这个世界里,不多时便一许绿灯晋升,无论做什么都游刃有余。时间久了,自然会认为普通人的抱怨是无病呻吟,笃定她们是不够努力,才没办法到达和他们相同的高度。

    他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却并不属于这类。

    许念星认真思忖过后,点头道:“是啊。他很礼貌,绅士,贴心,会注意一些旁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从不让人觉得难堪。”

    “那是你没见到他不近人情的时候。”

    许念星愣了一下,“比如拒绝别人的表白?”

    两人相视笑开,许滟雪无意识摸了下尾指,“很多。例如原则性的问题,他非常公正,在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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