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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秀才娶了兵》 150-160(第13/16页)
白,一朝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被贬回家的滋味好受吗?坐牢的滋味好受吗?你按我说的作供,保你一世太平,你心爱的林镖师依旧是诰命夫人。这种好事,要是让她选,她才不会犹豫……”
“她不是这种人。”陈秉正果断地摇头。
“好话我跟你说尽了。”郑越目光如冰,“仲南,我都是为了你好,哪怕你以后怨恨我,我也不会后悔。口供我已经数百里加急送上京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陈秉正听得一阵恍惚。他眼前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一只飞蛾的翅膀触到了油灯,在接触的瞬间便发出“嗤”的一声。它的触须在热浪中焦曲,六足在滚烫的灯罩上徒劳地抓挠。一缕青烟飘上来,火焰将它完全吞没。一小片蜷曲的、焦黑的躯壳,轻飘飘地坠落在灯台下。灯焰恢复如初,静静地继续它的燃烧,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他终于开口了。“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这才对。”郑越长长地舒了口气,“我也是心惊肉跳到今天。”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这小房间,沿着长廊走去。湿乎乎的天气里,一切都泛着霉味。郑越站在陈秉正的牢房门口,昏暗的光照在稻草上,那里有一只刚死去的老鼠,僵直地躺在泥地里。
他拧着眉头看着那小小的窗户。
“这屋子不吉利,给他换一间。”
“这里很清静。”陈秉正笑道,“我都住惯了。”
牢头不明所以,“大人,这监牢里哪一间没死过人……”
“叫你换你就换,是不是聋了!”郑越喝道,“看紧了人,万一他出了事,你跟着陪葬。”
牢头慌忙道:“换,马上就换。”
在郑越身后,七珍和八宝的身影掠过窗户,又茫然地飞走了。
清晨,东方的天际线泛起极淡的绯红色。第一缕光刺破了地平线。
林凤君睁开眼睛,低矮的窝棚里什么都没有,芸香……芸香也不见了。
她立刻惊醒了,慌慌张张地冲出门去,天亮了,泥土路上三三两两走着浓妆艳抹的姑娘,妆容晕染成一片,眼圈底下一片疲惫的青黑色。各个都像芸香,各个都不是。
她走了好几条巷子都不见人影,一颗心狂跳起来。忽然天空中叽叽喳喳几声,七珍和八宝落在她肩膀上,声音也急慌慌的。
“陈秉正他怎么样?”
“嘎。”
“他不是出事了吧。”她冷汗直往上冒,“我就知道这监牢……”
八宝忽然极大声地叫着飞了,声音尖利,她抬头一看,几个穿黑红制服的衙役站在她脸前:“什么人?”
她闪身到一边,冷静地回道:“洗衣裳的。”
“哪家洗衣裳的?”衙役们脸色很凶。
“方姐……”
说曹操曹操就到,方姐来得很快,“官爷,这是贵人踏贱地,有什么吩咐?”
衙役们彼此对了下眼神,将手里的几个粗布包袱丢给林凤君,她下意识地接住了。其中一个衙役觉得不对,“小姑娘劲儿挺大啊。”
“可不是。我这回可雇着人了,力气跟驴似的,不知道累,就是吃得多些。”方姐嘴上笑着,手里却拧了林凤君一把,“二妞子,还不快把官爷的衣裳泡上,用草木灰细细地搓。”
“给我弄干净些,要快,明天就来拿。”
“明天哪里来的及,官爷……”
衙役们拍一拍手,“要出急差,哪里由得自己。你们行不行?不行我找别家。”
“一定行,不睡觉也得给官爷赶出来。”方姐堆上笑脸。
林凤君心中一动,想开口又忍住了,抱着几堆衣裳走到一边。她仔细数了数,包袱皮里有一件制服配腰带,两件外袍,四五件中衣和裤子,按走镖人家的习惯……不对,他们是官差,换得勤一些,大概路程是十到十五天,岭南?关中?或者是……京城?”
模糊的猜想越来越清晰,“京城,一定是京城。”
“官差要去京城。”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来,饶是林凤君胆子大,也被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她转过头,是芸香。她赶紧抓住芸香的袖子,“你怎么敢乱跑。”
芸香上了妆,看着很憔悴,估计一宿没睡。她凑过来小声道,“凤君,你说过原来要到赌场。其实除了赌场,还有一个打听消息的地方。”
“花船?”
“是,昨晚花船上,有好几个官差去找自己的老相好,说要赶着出门,上京城押送犯人。”
她拍一拍脑袋:“果然没错。七珍,八宝,咱们上码头……”
七珍和八宝已经在远处盘旋。她的目光向那个方向望去。
林东华自天地相接处而来,最初只是一个跃动的剪影,马蹄踏出匀称而有力的节奏,由远及近,如同沉稳的心跳。风掠过他的鬓角,扬起衣袂,袍袖在疾驰中猎猎作响。
父亲在她面前勒住了缰绳,马儿喷着白气。他端坐在马背,风尘仆仆却不见疲态,只是微微一笑。
林凤君心中豁然开朗,像东边的阳光从阴云中透出来,洒出一地光明。
第159章 码头 卯时二刻,天色透出一种死鱼肚皮……
卯时三刻, 东方的天际透出一种死鱼肚皮般的灰白,几颗残星黯淡地挂着。
衙门口停着一辆囚车。狱卒这几日受他指点,在牌桌上赢了不少银子, 故而对他格外客气。一早就叫他起来,打了热水给他梳洗。
他洗得很仔细, 不忘道谢。狱卒却脸色沉重,“听说你们是坐船北上。”
“嗯。”陈秉正从镜子里看了一眼, 只见自己神色憔悴, 像是老了十岁。“水运快一些。”
狱卒叹了口气,“凡是押送上京的官员,少有……大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提前托人跟刽子手求个情,能痛快些。”
他听得笑了, “我记下了。”
押解的官差有四个人,陈秉正走在中间, 脚镣发出哗哗声,腿脚略有些跛。
他们训练有素地将陈秉正上了大枷,塞进车内。沉重的枷锁不小心碰到了囚车的木头栏杆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陈秉正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手腕上舒服一些。为首的官差验明正身,叫道:“时辰已到——准备发遣!”
囚车缓缓而动, 木轮碾过铺着薄霜的青石板路,车辙声与铁链声交织, 逐渐转入宽敞的街道。街道两旁渐渐聚了些人,有早起开铺子的商人,卖菜的农民, 送货的力工,指着囚车此起彼伏地议论着,“江洋大盗吗,看着好年轻。”
“样貌不错啊,斯斯文文。”
“要押到哪里去?”
“别看样子老实,听说是个贪官,省城仓库里的粮食就是他贪的。这是被钦差抓的,要上京城砍脑袋。”有人压着声音道。
提到粮食,就像是一滴水进了沸腾的油锅,人群骤然耸动起来。“这天杀的,害了多少人性命!”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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