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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全汴京在等我的外卖》 26-30(第4/7页)
道:“自此亲赴边关,三伏天着铁甲巡营,寒冬月卧冰河督战。最险时,西夏铁骑距大帐不过百步,韩相公却焚香抚琴,一曲《广陵散》未终,敌营已鸣金收兵!”
角落里的赵清晏听得入神,沈芙蕖凑过来说:“这故事我都听了三遍,每回琴曲都不一样,上回还说是《梅花三弄》呢。”
说书人似有所觉,突然话锋一转:“列位可知?韩相公凯旋时,汴京百姓争相瞻仰。相爷马背上挂的不是敌酋首级,而是一筐沙葱!道是将士们戍边苦寒,带回些边塞风味,叫他们尝尝。”
满堂轰然叫好,铜钱如雨点般抛向台前。
赵清晏瞪大了眼睛,他自幼长在深宫,何曾见过这般热闹?
沈芙蕖要了壶茉莉香片,一碟南瓜子,见他听得入神,不由抿嘴一笑:“怎么样?应该比你们府上的戏班子有趣多了吧?”
“热闹是热闹,可是……”
赵清晏摇摇头,说道:“可是事实不是如此呀!韩相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从官家手中夺过朱笔,他不要脑子了么。上朝时,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都不能配剑的!再说他只是个掌调令的文官,只有决策和调令的权力,何时上过战场,还带沙葱回来……他怕是连沙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赵清晏忽然噤声,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沈芙蕖将瓜子推给他:“你怎么一副很了解韩相的样子,你似乎……不怎么待见他。”
赵清晏撇嘴:“我不过是听家中长辈议论过几句。韩相可真是好大喜功,这瓦子里说书的人,也不知道收了他家多少惠处。”
沈芙蕖心道,他大概是不喜欢这些夸张的说书,于是中场休息时,她便带着赵清晏出了瓦子。
二人沿着汴河漫步。赵清晏跟在沈芙蕖身后,眼睛却不住地往街边琳琅满目的摊位上瞟。
转过马行街角,忽见一处摊前围满了人。赵清晏好奇地挤进去,只见一盏琉璃缸中,一株赤红如血的珊瑚树静静矗立,枝桠舒展,在灯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嗳,这是真的珊瑚吗?”他忍不住伸手,指尖还未触及缸壁,就被摊主喝住:“小官人当心!这可是南海来的宝贝,碰坏了可赔不起!”
赵清晏讪讪地收回手,低声道:“我在府中见过一株,比这个还大一倍。”
摊主不相信,斜着眼看他:“这是海商从大食国运来的,一株抵得上寻常人家十年的嚼用!这么大的已经属于罕见,你吹牛也要打个草稿罢。”
赵清晏摇头:“你不信就算了,我没必要撒谎……我只是没想到这里也有卖的。”
沈芙蕖笑着说:“别和井底之蛙计较,海域那么辽阔,当然有比这大的多的珊瑚树,他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我信你的。”
能从口袋里随意摸出金铤的人,就算家里有个大树那么大的珊瑚,沈芙蕖也不觉得稀奇。
正说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惊呼。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碧眼虬髯的胡人站在空地上,手中一柄弯刀寒光凛凛。
他仰头将刀刃缓缓插入喉中,直至刀柄没入口内,围观者无不倒吸凉气。
赵清晏瞳孔一缩,下意识按住腰间佩剑:“他、他这是在干什么?!”
话音未落,那胡人猛地张口,竟喷出一道三尺长的火龙!炽热的火焰照亮半条街巷,惊得路人连连后退。赵清晏僵在原地,直到火光消散,才长吁一口气。
“这是障眼法罢了。那把剑有名堂的,是可以伸缩的。”沈芙蕖见他吓得不轻,忍笑道:“你若是觉得有趣,待会儿让他给你变个戏法,能把铜钱变成糖糕。”
看完吞刀吐火,沈芙蕖拉着他来到一处灯摊。架上悬着十几盏走马灯,烛火透过纱绢,上面描着各类图案。
“这个有趣,我要这个!”赵清晏眼睛一亮,指着那盏灯道。
摊主笑眯眯地伸出五根手指:“五十文,小郎君。”
赵清晏刚要解下腰间荷包就要递过去,却被沈芙蕖拦住:“这灯成本不过十文,他欺你面生呢。”
她转头对摊主道:“二十文,再多我们就去别家。”
赵清晏抱着灯,看沈芙蕖砍价的模样,觉得比灯上的戏文还有趣。
灯影幢幢,映得赵清晏眉眼格外明亮。他忽然低声道:“沈姐姐,这些……我从前都没见过。”
沈芙蕖一怔,见他抚摸着灯架边缘,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她心中一软,轻声道:“往后你想看什么,我都带你来。”
夜风拂过,吹得灯影摇曳。赵清晏望着墙上流转的光影,第一次觉得,这汴京的繁华,原来离自己这般近。
“我家规矩大得很。每日卯时起身读书,午时习字,申时练骑射。连吃什么、穿什么,都得按着祖宗定的规矩来。我从来不知道东京的夜市是这样的。”
沈芙蕖静静听着,说道:“现在没人管你了。”
赵清晏浑然不知,自己这一时兴起的任性,竟让整个汴京城翻了天。
枢密院的金字令牌一出,四座城门立刻封闭,宣化门、安肃门放下千斤闸,守军持弩登城。水门铁栅落下,水军驾小舟巡查汴河画舫。
武侯铺开始敲响警梆,驱散夜市人群,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一地狼藉的果核和翻倒的货架。
厢吏们手持厚重的户籍册,挨家挨户地拍开客栈大门,粗粝的嗓音在街巷间回荡:“所有人等,即刻验明正身!”
沈芙蕖有些不安:“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赵清晏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他望着远处城楼上晃动的火把,心头猛地一沉,这下可真是闯下大祸了。
“沈姐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跑了什么朝廷要犯!”赵清晏胡诹着:“不若我们就在此分别吧!我回去问问我爹是怎么回事!”
第29章
沈芙蕖见他着急忙慌的样子,不像是演的,以为赵清晏是个什么在逃要犯,不过转念一想,陆却的表弟能是什么朝廷钦犯呢?
沈芙蕖目光扫过街角巡视的厢吏,还是问出了口:“赵清晏,这些人难道是来寻你的?”
赵清晏支支吾吾道:“哪能呢……我不过是想起来我爹说的话,亥时之前得回家,否则就家法伺候。眼见着时间要到了。”
沈芙蕖这才说:“那你方才不早说,咱们下次再出来玩就是,汴京城这么大,哪能一天玩完?朱雀门外的夜市比这儿热闹十倍,改日带你去瞧。”
赵清晏把刚才买的走马灯遮在脸旁,灯面上的影子晃啊晃,恰好遮住他发白的脸色,他说:“我家小厮就在州桥附近等我。那我先行一步了。”
“嗳!等等!你买的磨喝乐还在我这里呢!”沈芙蕖瞅着怀里两个小木人,叹了口气。这家伙,比兔子跑得还快。
赵清晏没走两步,看见陆却冷着一张脸,站在他们五步之外的地方,双手背在身后,站得像棵松。
赵清晏心想:“我不过多玩了会儿,怎么连大理寺都惊动了。”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沈芙蕖已追上前来。见到陆却肃立的身影,她不由得一怔,脚步也跟着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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