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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爱过,但我选权力》 90-100(第13/18页)
程曜灵眼中立即绽开惊喜之色,抹去满脸的泪,起身坐到榻上,小心翼翼将段檀的上身扶到自己怀里,持续不断地低声跟他说着话。
段檀一个劲儿往程曜灵怀里钻,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偶尔闷声回应一两个字。
直到大夫过来,给段檀服了几丸药,药效作用下,他终于沉沉睡去。
程曜灵将大夫拉到书房外,小声问段檀的病情。
大夫起初神色为难,后来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满脸大无畏道:
“老夫大约四年前第一次为王爷诊脉,就在王爷身上把出过两道伤心脉,一道下沉已久,在多年前,一道表浅些,就在当年。
老夫当时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把错了,后来反复诊断,才确信了是真的。”
“可那时王爷才十七岁,年轻气盛,老夫不明白,是什么样刻骨铭心的伤痛,竟让他接连两次心脉受损,连体质都随之变化。”
“后来才知道,一道是多年前王爷之母逝世,另一道则是那一年年初时,沧州传来的公主死讯。”
程曜灵从没听过这些,也第一次知道段檀竟真的从四年前起就对自己情根深种,低低问了句:“什么体质变化?”
“王爷一向失眠多梦、食欲不振,心绪激荡不平时,极易头疼耳鸣、心悸心痛,再严重些,失聪失声也是有的。”
程曜灵神色怔忡,而老大夫继续道:
“去年公主归京后,王爷血脉通畅许多,虽偶有沉郁,但也无伤大雅,可年末时,王爷又受了当胸一刀,那刀虽有些微倾斜,却还是重重伤了心脉,若非忘忧散这等神药,怕是就此殒命。”
“此事王爷再三嘱咐过不可外泄,老夫已是犯了大忌,公主若肯体谅,还请帮老夫隐瞒……老夫多谢了。”
老大夫须发花白,眼中含泪,对着程曜灵深深一揖,程曜灵岂有不应之理,当即扶起老大夫宽慰几句,许下绝不向段檀挑破此事的承诺。
老大夫擦了擦眼角浊泪,又对程曜灵道:“恕老夫多嘴,王爷待公主之心天地可鉴,举世难寻,老夫观之,亦为所动啊。”
“我知道。”程曜灵深深呼出一口气,送走了老大夫。
她返回书房,走近了段檀栖身的长榻,挨着人坐下,伸出手去缓慢而仔细地描摹起眼前这张脸。
程曜灵手指轻轻抚过段檀睡梦中仍不安拧起的愁眉,浓长轻颤的眼睫,黯然下陷的两颊。
停在段檀肉粉色的、干燥起皮的双唇上时,她差点被人咬一口。
程曜灵失笑,收回手后定定看着段檀,呆了一会儿后,有些犹豫地伸出手,又把食指放在了段檀唇上。
果不其然,段檀无意识张开嘴咬上她指腹,用牙齿轻轻啃噬她的手指,像条正进食的鱼。
程曜灵指尖湿漉漉的,心中激起一阵酥麻,不自觉弯起眉眼。
待她玩得尽兴了,先把段檀的口水都抹在了段檀自己的脸上,觉得不太好,又颇心虚地找了条手帕浸湿,给段檀把脸擦了个干干净净。
放下手帕的时候,她望着段檀,深叹一声,有点没办法。
段檀也想要这天下,可段檀想要的天下,跟她想要的天下截然不同,怎么办?
下回战场上遇到,她难道真能再把刀捅进段檀心口一回吗?怕是难啊。
程曜灵又叹一口气,转头时目光掠过书架,发现了那把被段檀甩飞、一直插在木头里的匕首。
她起身上前去拔匕首,不料匕首在木匣里插得极深,她费了大力才拔下来,连木匣都搞坏了。
她把玩着木匣,思量着该如何修补时,木匣被她捏坏的断口里,忽然掉出了一个小东西。
程曜灵拾起那半截焦黑的小物件看了看,发现是个木哨,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越把x玩越觉得熟悉。
直到看见了那个小半隐没在焦黑色中的“白”字时,她捏紧了木哨,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这是她小时候送给阿白的哨子,怎么会在燕州仓原的良王府?怎么会在段檀的书房?段檀是怎么得到这个哨子的?又为什么将它藏在书房?
这个哨子,又为什么被烧毁了一半?——
作者有话说:前方大虐预警
第98章
段檀再睁眼的时候,程曜灵正在他身边守着他,斜倚在榻边,单手支额,眉目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倦怠,见他苏醒,立即倾身向前,先扶起他给他喂了口水。
“还难受吗?”程曜灵将杯子放在一旁案几上。
段檀胸腔里仍堵着滞涩的闷痛,正欲开口却先激起了两声低咳,他攥紧身下锦被,将涌到喉间的腥气压下,不想展现出虚弱一面让程曜灵担心,强撑道:
“已无甚大碍。”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听到段檀低哑的声音,程曜灵垂下了眼睛:
“上次屋顶谈心,你那样坦诚,我还以为你改了性子,没想到当晚就又别扭起来,硬是有话不说,之后也是跟从前一样闷着。”
段檀默了片刻,喉结滚了滚:“你不喜欢,我会改的。”
“那现在就改吧。”程曜灵从怀里掏出那个半截焦黑的木哨,死死盯住段檀的脸,问:“这是我给阿白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里?”
段檀目光触及木哨的瞬间,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褪尽,浑身僵直,一动不能动。
“你之前跟我说过,说你跟阿白不太熟悉,既然不相熟,她的东西,为何会在你这里?又为什么被烧毁了一半?”
程曜灵锲而不舍的追问中,段檀的呼吸渐渐艰涩起来。
他猛地闭上眼,眉头深锁,牙关紧颤,一只手死死揪住心口衣襟,指节用力到泛起青白,整个人蜷缩着低下头去,面上流露出隐忍痛苦之色,仿佛被什么重若千钧的东西压垮。
程曜灵不再问了,轻抚着段檀紧绷的后背为他顺气,以作安抚,直到段檀缓过这一阵,才微微扯起唇角,涩声道:
“看你的脸色,我简直要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但我只是让你回答几个问题而已,至于如此吗?”她声音里渗出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还是说,你才是真的罪人,做下了十恶不赦之事,所以实在难以启齿?”
段檀仍是沉默。
但沉默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云无忧定定凝视着他,心中有喷发的火,火里却兀然刺出了尖锐的冰,将无边烈焰寸寸扑灭成灰烬,只留下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浓烟,堵得她几乎喘不上气。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了声线:“段司年,别让我发现你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别让我发现……”
发现你伤害过甚至害死了阿白,那我真的再找不出任何原谅你的借口。
程曜灵这段没有说完的话落在段檀耳朵里,完全变了意味。
段檀如同被宣判死刑,满面灰败,眼底一片荒芜,透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与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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