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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纯真秉性》 80-90(第3/13页)
“算了,我早该知道是这样的。”
孟昑偏过头,不再让自己看江千泠任何一眼,两手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你走吧,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 第83章 回溯
这件事终究还是闹得太大了,因这场旧年恩怨死去的甚至不止有一个刘以真,还有着许许多多被牵连到的无辜学生。
好在这件事引起了上面的重视,为此成立了专项调查组,那些犯下重罪的人最终都获得了应有的惩罚,包括在当年试图逃脱裁决的刘家。
孟昑觉得刘以真太傻,毕竟令赵磊这些人耿耿于怀的陈年旧怨都是上一辈犯下的,发生这些事的时候刘以真不过才七岁,到头来恶有恶报的反刍却是重重地落在了他头上。
不仅是别人恨昏了头搞连坐,甚至连刘以真自己都这么想。
孟昑想起之前有一次午睡,他侧趴在桌子上等时间到了去小花园找江千泠,发现刘以真也没睡。
孟昑扒了扒刘以真的肩膀,让他和自己面对面。在吊扇均匀稳定的转动声里,孟昑和刘以真都放轻了声音在聊天。
教室里太安静,耳边就是天然的白噪音,孟昑趴着趴着还真有点儿困了,懵懵懂懂不知道聊了点儿什么,忽然聊到了一些让他没理解的事情上面。
“孟昑,如果你身边的人犯下了很严重的错误,很严重很严重,甚至践踏到了无辜的生命,你会觉得自己需要承担这份罪恶吗?”
孟昑听得一激灵,稍微清醒了一点问:“这是什么意思?你帮着谁一起埋.尸杀人了?”
刘以真说:“没有。”
“那就是说你一点儿都没参与进去?”
“从事实上……可以这样说。”
“那不就好了。别人杀人放火你跟着瞎操心什么呢?就算是你亲近的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那也是他们做的,跟你又没有关系。你需要伤感的就只有等他进了监狱你就很少能见到他了。非要承担不属于自己的罪恶感又算怎么回事?”
孟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已经困得开始缓慢地一睁一合。
刘以真觉得有点儿以外,他一直觉得孟昑是被保护得很好的最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孩,但他却出乎意料的很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但刘以真却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摇了下头说:“但是没办法的,我永远没办法和这份罪恶剥离开,因为我是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我从出生起就享受的物质生活,我无忧无虑过好的每一天,从七年前就已经和别人的痛苦藕断丝连,我享受了罪恶带来的好,又怎么能心安理得避开它的反噬呢?”
或许是知道将要睡着的孟昑听不进去任何话;又或许是刘以真被压抑得太久,实在需要一个缺口将这些被隐没的痛苦宣之于口;又或许是他内心也在隐隐渴望能通过向孟昑诉说的方式获得一线自救的可能。
总之他第一次将这些见不得光的痛苦说了,而孟昑也确实是在模模糊糊听见了这些话的时候就睡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小花园里的江千泠,以及唯一能将刘以真从痛苦里拉出来的机会。
睡醒后的孟昑觉得有点儿懵,他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很重要的事,但又似乎只是梦醒带来的怅然若失。
他隐隐约约还记得一点儿,于是在上课前扯了下刘以真的胳膊说:“你在我快睡着的时候好像讲了很多话,好工整好高深,像在讲话剧。”
这时候的刘以真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很温和笑了笑说:“是啊,我讲话剧哄你睡着了。”
孟昑问:“所以是关于什么的?”
“俄狄王。”
“好吧,我听不懂。但确实是有很好的催眠效果。”
再后来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刘以真在记忆里已经变为泛黄陈旧的胶卷,孟昑才在偶然间得知,俄狄王这部话剧讲述的是国王杀父娶母,被命运推动着犯下重罪,他的子女面对家族诅咒,为亲族收尸、反抗不公,最终付出生命,成为父辈罪孽承担者的故事。
这是刘以真给孟昑的隐喻。
孟昑不止拥有一次拯救刘以真的机会,但他都没能抓住。
在这时候发生的事情都是那么无聊。训练营因恶性命.案永久停办,江覃赵三家作为训练营的组织者被这次事故狠狠扒下来一层皮。
孟昑在那之后又昏昏沉沉病了十多天,期间一直在发烧,医生的诊断结果是alpha信息素满溢带来的腺体高热,是由腺体摄入了过量不属于自己的alpha信息素导致。
等病情好转,孟昑去参加了刘以真大伯为他举办的葬礼,亲眼看着他的骨灰被埋入地下。
在这之后孟昑原本应该回到东柏,但这时候他的学籍已经被孟德自作主张地转到了准州,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
或许命运就是这么喜欢戏弄人,孟昑回归到正常的校园生活中,发现江千泠竟然又和自己成为了同学。
孟昑心里头憋着一股劲,从前被江千泠过分纠正过的那些坏习惯以一种更放纵的姿态回归了,彻底放飞自我,完全是以一种随心所欲的心态在活着。
一开始孟昑是想把江千泠当成一个透明人的。从前的亲密已经被尽数抛弃,那么他们现在的关系就只是半竿子打不着的同班同学。
孟昑不想把江千泠再放到任何一个特殊的位置上,最好是能不产生交集就不产生交集。
但江千泠在这件事上却好像没有跟孟昑抱有同样的默契。他在所有人面前还是披着那张伪善温和的外皮,却唯独对孟昑不客气。
做物理课代表的时候谁没交作业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孟昑,江千泠每次都要单独清点,一发现偷偷没交或是空着题,孟昑绝对就会被单拎出来,遭到江千泠看似柔软实则锋利的质问和胁迫。
又或是组织班会的时候需要一个主持人,明明没人愿意接管这个费力不讨好的烂摊子,但只要没人主动举手,这个担子就会被江千泠明晃晃安排在孟昑头上。
孟昑意识到自己被针对了,每次都被气得够呛,恼火于江千泠的公报私仇,更恼火于他主动纠缠创造出来的纠葛,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这样的事多发生了两次,孟昑终于意识到自己和江千泠之间绝对不可能是他想要的陌生人。
他们曾经的感情有多真挚,现在的恨就该有多鲜明,永远无法甩脱永远也忘不掉。
于是孟昑也开始处处与江千泠作对,似乎是从心底讨厌他,坚决不想看他好过。
这样针锋相对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初三上学期的期中考完,孟德终于把孟昑的学籍重新转回了东柏。孟昑终于从每天都要见到江千泠的痛苦中解脱了。
明明就只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孟昑却觉得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他真的要以为自己和江千泠从一开始就是互相憎恶的死对头关系了。
明明他们曾经也那么要好过。
回到东柏的日子里,孟昑是加倍的放纵,每天沉迷于吃喝玩乐,简直像遇见真爱般爱上了穿孔的感受。
明明不再有一个人每天轻而易举就能把自己气得吃不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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