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夜有雨: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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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拆穿的人心跳漏了一拍,进而跳得愈发剧烈。她缓了缓心绪,回道:不是,单纯问问。

    她的微信名就是个雪花的emoji,很简单,没有拖泥带水的修饰,却又带着点可爱。

    此情此景倒很像他们第一次见朱晚筝时,她趴在他肩头,嘟嘟囔囔地要求他专注。

    商斯有慢条斯理地敲键盘回复:集团有个项目会,我在听汇报。

    郁雪非:那你别分心。

    S:得看分心做什么,要是不回你,你该瞎想了是不是?

    郁雪非没回,片刻后,他又发过来一句:这边结束我就给你回电话。

    郁雪非一路打打删删,最后说:不用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发完这句话,她整个人窝进被子里,为自己脑补的故事感到可耻——她竟然会胡思乱想,怀疑商斯有在跟什么其他人联络,甚至为此而感到不安。

    如果商斯有真的移情别恋,对她而言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大概是被商斯有这几日对孔静的事情上的尽心尽力收买,才一时鬼迷心窍起来。郁雪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热得她心烦。

    一夜迷迷糊糊睡去,醒来想到还要面对他,郁雪非不免后悔让他来帮忙这个决定。

    商斯有很重视这份工作,甚至比推动那些动辄几十亿的合作都认真,穿着成套的西服和大衣,坐在那俨然一副贵公子派头,只用来收礼金太屈才了。

    郁雪非发糖发烟,他收钱登记,一切有条不紊,人不仅聪明能干还养眼,整一对金童玉女。

    何丽芬开玩笑说,不该喊他俩来帮忙的,风头全被抢了,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俩结婚。

    郁友明笑着附和一句就是。

    原本无心之谈,没人真听进去,倒是郁友明被这句话点清醒了,开始琢磨,这恩人似乎对他们家太好了点。

    在郁雪非换托盘的间隙,郁友明问,“非非,你说这恩人资助小烈,不能图点其他啥吧?”

    郁雪非心头咯噔一下,手没拿稳,洒了半盘葵花。她正要弯腰去捡,被郁友明拦住,“没事,等一下有人收拾。你跟爸爸说真话,人家是不是喜欢你?”

    “哪儿的事,就算真喜欢也长久不了。”郁雪非苦笑道,“回头再跟您说,他啊,身份金贵着呢。”

    她折返回迎宾席,顺手给几个亲戚家的小孩发了糖,收礼的桌前人头攒动,隐约听见对话声传来——

    “您叫什么呐?”

    “陈淑群。”

    “哪个淑哪个群?”

    “淑女的淑,群瑶的群。”

    “群众的群?”

    “群瑶!你没得看过吗,情深深雨蒙蒙那个群瑶!”

    “噢,您说琼啊!一个王字儿一个京,对不对?”

    “对喽,你这小伙子看着一表人才,没啥子文化啊!”

    商斯有估计也没料到,有朝一日他这个从小讲标准普通话的人,也会被人嫌弃听力不好不懂人话。

    一想到这,郁雪非没忍住噗嗤一下。

    人声鼎沸,偏偏他还能注意到她的轻笑,扬声喊过来,“别笑了,来给我翻译。”

    她站过去,模样十分温柔,问眼前的大娘,“您叫什么呀?”

    “黄秀云。”

    商斯有会意,“白云的云?”

    “不是,光荣的荣,对吧?”

    大娘笑着点头,“对,光云的云!”

    商斯有无声叹口气,提笔写了名字,又核对礼金数。

    他彻底被林城的方言打败了。

    之前与郁友明说好的在婚礼上表演《春江花月夜》,郁雪非也并未食言。

    她去乐行租了把最好的琵琶,却怎么弹都觉得不尽人意。原以为是指法生疏,后来才发现,是由奢入俭难。

    就像先时沈瑜说的,习惯了好琴,很难再向下兼容。

    她这个演奏也就是烘下氛围,并不耽误大伙儿吃饭,可即便如此,大部分人还是停下筷子,仔仔细细地看完了。

    无他,赏心悦目耳。

    商斯有的坐席就在郁友明旁边,是他特意关照的重要位置,看郁雪非演奏时,被酒灌得微醺的父亲还是忍不住得意,对商斯有说,“我这个女儿啊,为了学琴真是吃尽苦头,小时候她妈妈盯着她练习,一边哭一边弹,指尖总是磨破,但即便如此也不休息,那时我总说,学琵琶太苦了,要不算了吧,她却摇头说要学,可坚定了!”

    “你别看她文文弱弱的,主意大得很,自己笃定的念头,谁都劝不动。之前我们家里出事,她硬是咬咬牙一边照顾家里一边准备考试,有人就劝她,家里都这样了,你留在林城方便照料,她不。她不会卸下家里的责任,也不会罔顾自己的想法,就算迟点、慢点,也是不做不罢休的。”

    郁友明说得兴起,商斯有也就那样听着,唇上挂着浅淡的笑,想的却是她想离开他的事情,一旦动心起念,便不撞南墙不回头,是么。

    他心里有些堵,抬起桌上的小酒杯,兀的闷了下去。

    郁友明看了他一眼,又无声地拨开眼风。男人喝闷酒的动静都如出一辙,他怎会看不穿。

    他舔了舔唇,犹豫片刻,继续道,“恩人,我也是喝了酒嘴上没把门的,想到什么说什么了。其实跟你讲这些,是想说我们非非长大以后吃了许多苦头,能得到你的帮助,这份情谊她必定会铭记于心的。我们家懂感恩戴德,往后你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可能开口。”

    早年在生意场打转给郁友明浸润了一身江湖气,比起商斯有平日周旋那些文绉绉打官腔的人来说倒更诚恳。他听罢放下杯子,笑意依旧半浅不深,“您是长辈,受您一口一个恩人不合适,可以的话就叫我小商吧。”

    “行,小商也行。”

    “我有件事倒很好奇,江烈与你家非亲非故,怎么你们肯对他这么上心?”

    “这不是造了孽么……”郁友明叹了口气,“非非没跟你说过?”

    “没有。”

    “她不肯说有她的道理,回头等她愿意了就跟你说了。”

    探听失败的某人只好抿了口酒掩饰尴尬,“好吧。”

    郁友明又想起今天见缝插针问郁雪非商斯有什么来头时,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苦涩,忽而想到什么,又开口,“你是不是挺喜欢我们非非?”

    女儿有点什么喜欢憋着不说,没想到当爹的倒是磊落。商斯有怔了一瞬,点头笑道,“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那我知道了,她不想跟你说,是怕被你看轻。”郁友明正了正身形,“叔叔给你打个预防针啊,她是个好姑娘,能挺过那么坏的时候,还能大大方方站在你跟前得到你青睐,就说明那些传闻不足以影响她本身好坏。”

    流淌的乐声中,他细细品鉴着郁友明的一番话。其实如果他有心,完全可以派人去调查,真相立马能水落石出,可是他没这么做。

    所以刚才那么问,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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