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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沧浪台》 90-95(第9/19页)
间就是慌张地检查小匣子,确定完好后才松懈下来。
军医赶紧检查伤势,确认脱险后众人才松口气儿,商定休整五日再出发。
下午时候,乌衡吃饱饭喝足酒,看着窗外飞来飞去的麻雀,让人去取纸笔写信。
满达:“二殿下是要告诉时将军解药的事?那不如顺便约个时间见一面,经此一遭,我想时将军不会拒绝殿下的。”
“解药的事自然要说,但见面暂时不要了。”乌衡摩挲着手中的金钱镖,倏地垂下眼眸开始写信,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并不想时亭知道他受伤一事,他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诚然,他曾经对时亭束手无策的时候,也动过让他挟恩图报的心思,但每每看到时亭半生休发作的痛苦模样,他又觉得,只要时亭好好活着,那怕生生世世不见面。
当然,如今解药有了着落,他才不要和时亭生生世世不见面。
一刻钟后,乌衡洋洋洒洒写下书信,让满达装好送给时亭。
满达一看,乌衡的字狂妄,说的话更是狂妄:
“时将军,我已寻得解药药方。
另,北狄地宫之机关,粗制滥造,破之不费吹灰之力,三岁孩童亦可解。”
满达看着浑身缠满裹伤布,动作尚有些僵硬的乌衡,心想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时亭收到信,已经是三天后。
对于设计乌衡去寻药一事,北辰一直心怀愧疚,如今看到乌衡无恙的书信,心里大石陡然落下,又因半生休解药有望,激动得喜极而泣。
但时亭却紧紧皱起了眉头。
北辰:“公子,是有什么不对吗?”
时亭叹气:“他打算先回西戎,然后去西域寻找关键的一味药引,却没提来大楚找我。”
北辰疑惑:"我觉得,二王子是太想早点配制出解药吧。"
时亭看着大楚舆图,摇头道:“顺路的事儿,他怎么拒绝呢?”
北辰恍然大悟:“他受重伤了!”
时亭沉默不语,先是回自己营帐,将那盒自己半生休发作时,都舍不得拿来补身体的百年老山参翻出来,然后将其他人赶出去,把自己单独关起来研墨写信。
但几次提笔,时亭都不知道怎么下笔。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半生休有了解药,他就算不能恢复如初,也能延长寿命,即使他的求生欲不那么强烈,也会因人们对生命本能的渴望而高兴,而且这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时间做老师和先帝未尽的大业。
何况,这次近乎重生的机会是他的阿柳出生入死换来的,他无法不因此生出对活下去的万般渴望。
另一方面,他开始对日后二人战场上见面,他该抱有何种态度而迷茫。
他曾经觉得,自己就算无法做到铁石心肠,也能毫不犹豫地对乌衡拔刀。但事到如今,当他意识自己对乌衡或许比天下还重要的时候,他陡然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慌张
——如果不是为了寻找半生休的解药,大楚和北狄在壶口谷交战时,乌衡完全可以纠集西南诸国为盟军,然后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从而进犯中原,夺取大楚江山。
他该怎么办呢?
面对这样一个狼子野心,却偏偏对他付出真心的人,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翌日,青鸾卫负责将那盒百年山参送往西戎,整个楚军无人知晓,他们的时将军思索了整整一夜,也没能写下一个字。
五日后,青鸾卫在一个叫百泥村的地方发现谢柯的踪迹,时亭当即带人前往,同时得到方涛被解救出来的消息。
“时少卿办事就是安心!”
北辰整个人非常激动,拿着那些密函一一指给时亭和严桐看,“除了方大人被解救的好消息,还有段大人升至户部司郎中的消息,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在时尚书和时少卿的运作下,陛下的势力被压制住,段大人为代表的上苑党在朝堂上站稳脚跟,能让更多有识之士进入朝中!”
严桐笑笑,直言不讳:“宫里那位想必现在急坏了吧?依我看,他接下来要使不少阴招,提醒时方等世家小心点吧。”
北辰小心地瞥了眼时亭,时亭这次不仅没有反驳,而且点了下头。
时亭:“他最有可能下手的还是段璞,毕竟时方等世家根深蒂固,一时间不好拔除。而上苑党虽然蒸蒸日上,但到底根系还浅,眼下是最好铲除的时候。”
说罢,时亭写了一封很长的书信,让青鸾卫秘密送往帝都时家。
很突然地,时亭想起少时在帝都的一件小事。
当时,时亭和苏元鸣相识不久,一个苏元鸣以前的朋友来寻他叙旧。
但因当时正处上苑党猛烈攻击苏元鸣兄妹之际,苏元鸣说不想连累他,便装作不认识。
第二年春,先帝在国子监考问策论的时候,丁承义因和苏元鸣发生矛盾,便跑来告诉自己,苏元鸣那个旧友的父亲蒙冤入狱,旧友来帝都就是为了找苏元鸣帮忙,但苏元鸣为了避免麻烦,不仅不见旧友,还暗中将旧友赶出帝都。
而那名旧友在苏元鸣被追杀的时候,帮他挡下过无数次明枪暗箭,说是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当年,时亭毫无保留地相信苏元鸣。
但如今看来,丁承义看似谎话连篇,或许却是句句真相。
有些人的面具在脸上,揭下来很容易。
有些人的面具看不见,只有遍体鳞伤才能看清。
“对于时将军,各位大人觉得该怎么赏呢?”
帝都皇宫,苏元鸣高高坐在承乾殿的龙椅上,不耐地看向下满脸喜色的群臣,“既然是你们坚持仗还没打完就赏赐,你们就好好替朕想想吧。”
群臣闻言,丝毫不看苏元鸣难看的脸色,还真激烈而热情地讨论起来,生怕时亭班师回朝后,不知道自己狗腿过。
谈论到最后,礼部一众官员生甚至争得面红耳赤。
期间苏元鸣什么都没说,只是半眯眸子看着沸水般的承乾殿,龙袍下的手越攥越紧。
最后,鉴于时亭爵位和官职都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封无可封,群臣绞尽脑汁也没吵出结果。
因时已傍晚,苏元鸣示意下朝,沉默地离开承乾殿,回到暖阁批阅奏折。
大总管钟则看着一脸平静的苏元鸣,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在一个小太监奉茶后,苏元鸣的唇都没沾到杯子,便重重将茶杯摔个粉碎,扬言小太监在茶里放毒,勒令当场杖毙。
钟则有意救人,但他深知苏元鸣此刻怒火滔天,除了寿宣公主亲自来,谁说话都没有。
没有丝毫犹豫,钟则暗中命人去请苏浅,生怕苏元鸣今日过度发疯,折损更多宫人性命。
但听到小太监凄厉的惨叫,钟则想到自己刚刚进宫,还没遇到先帝的那段艰难生活,还是忍不住求了情。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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