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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沧浪台》 90-95(第7/19页)
“原来如此。”谢柯恍然大悟,“再加上时亭那些故弄玄虚的计策,大可汗因消息送不出去,又得不到南面的消息,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拖着不动。如此,便为时亭运输粮草提供了时间。”
谢柯目露凶光,气极反笑:“好好好,实在是好!时亭,竟敢戏耍我?我定会赢你,然后将你碎尸万段!”
下一刻,桌案上的兵书被谢柯悉数扫进火盆,然后火急火燎冲出账门,唤来沙脊迅速整军出发。
“他娘的,我真要守不住了!”
一个时辰后,牧州军的将领们叫苦连天,“壶口谷就这么大点地方,眼下南面和北面的七万人马一起攻上来,这谁遭得住啊?檑木和滚石马上就要用完了,我们的将士也已经死伤过半了,但他们的兵力还比他娘的蚂蚁还多!”
严桐挥刀砍伤企图先登的敌军小将,一脚将其踹下去,窝火地冲说话的将领吼道:“才守一个时辰叫什么?当年高戊将军血战北狄,城墙破了都是用镇远军的尸首填补的,硬生生扛到时将军的支援,保住了大楚社稷!”
将领们都是铁血的汉子,又对高戊将军和镇远军向来尊崇,闻言皆是自惭形秽,同时又生出一股子不甘落后的气力,咬住牙继续坚持。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楚军守住壶口谷,时亭成功刺杀大可汗,这场战役的胜负便已经注定。
于是,北狄拼了命地攻城,楚军拼了命的守城,双方都在争分夺秒。
壶口谷以北,沧水东岸。
时已深秋,沿岸的芦苇虽然枯败,但仍然茂盛。
亲兵借着夜色掩护,紧紧围护着大可汗和几名北狄大臣悄然行进,为了避免被发现,他们只用了少量火把探路。
“注意戒备。”大可汗擦了擦满头汗水,“时亭这个中原人十分狡诈,必须万分小心。”
有大臣疑惑:“我们对他用了之前圣医给的药粉,诱发了他体内的半生休,此刻他怕是早就生不如死了,自己逃命都艰难,怎么有精力管我们?”
大可汗却坚持:“他可是比谢柯还狡猾的中原人,小心总是没错的。”
“那我们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
大可汗笑笑:“只要我们的人攻下壶口谷,这是一个很容易达成的目标,毕竟楚军才一万人守城,他们连坚持到天亮都难。”
“前面怎么停了。”
队伍前隐约传来呵斥,大臣们伸长脖子眺望,但天实在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大可汗却是猛地瞪大眼睛,像是察觉到什么,赶紧将外袍给亲信穿上,然后带着弯刀悄然脱离队伍,摸进旁边的芦苇丛深处。
“敌袭!”
有亲兵惊呼一声,不待众人反应,大楚的死士突然现身,秋风过境般展开杀戮,血腥气迅速在空中弥漫开。
时亭解决完自己身边的北狄亲兵,北辰高兴地将一具尸首拖过来:
“公子,是北狄的大可汗,我们可算做掉他了!”
时亭抬脚将尸首翻过来,打开火折子吹燃,借着火光细看,道:“他里袍是标准的北狄内侍衣袍,不是大可汗。”
“他应该刚离开队伍不久,继续搜!”
死士当即像网一样朝四面的芦苇丛洒去。
时亭看了眼残月的位置。
已经三更天了,壶口谷很快就要守不住,他必须尽快斩杀大可汗。
然而就在这时,时亭的头又开始昏昏沉沉,连脚步都跟着虚浮起来。
北辰扶住他,低声询问:“公子还好吗,不是一刻钟前才服药吗?”
时亭朝他伸手:“药给我。”
北辰担忧道:“公子,那药毒性大,你这样频繁……”
“给我!”时亭急迫地打断北辰,“来不及了!”
北辰没法,只能将药瓶拿出给时亭,时亭抢过拨开盖子,干脆一口气全倒嘴里了。
“公子你!”北辰根本阻止不及,只能气得干瞪眼。
这种药是北辰最近研制出来的,不仅能解蓝姻之前诱发半生休的药粉,而且药效极快。
时亭先是感觉到全身的钝痛,然后是迅速回笼的清醒,以及从未有过的轻盈。
风吹芦苇,夜色相缠。
大可汗奋力穿出芦苇丛,隐隐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知道那是大楚的死士在搜寻他。
但他一点都不担心被发现,因为他知道他们不会过来,毕竟谁能想到,这片芦苇丛根本不是他用来给自己掩护逃跑的,而是提前用奇门遁甲设下的迷阵,参与的大楚道士都被杀害,出口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可汗来到水边,顺着记忆找到之前准备好的小船,但当他上船后,却发现船篷下坐着一个人影。
“等你很久了。”时亭从船篷下起身走出来,居高临下看着大可汗。
大可汗顿时跟见了鬼似的,转头就跑。
但时亭反应更快,惊鹤刀几乎是瞬间拔出,以迅雷之势砍下大可汗的头颅。
北辰从另一边赶过来,见状笑得合不拢嘴,丝毫不怕脏地从水里捞起大可汗的脑袋,同时疑惑:“大可汗什么时候知道我们要杀他的?竟然能提前在这布置好迷阵,而且这迷阵并不简单,得花费好些功夫吧。”
“迷阵原本应该是要对付谢柯的。”时亭道,“无论是大可汗,还是谢柯,都笃定他们会胜利,并开始为互相残杀积极做准备。”
“走吧,是时候打破他们的美梦了。”
五更天,壶口谷的南北城墙外侧已经架满了云梯,密密麻麻犹如蛛网,城墙上更是尸首无数,堆成了一座座的小山。
血水顺着砖缝流淌,半个壶口谷都是红色。
这时,漆黑的天际出现一线鱼白,严桐在双方嘶哑的冲杀声中抬头,心下一颤
——天亮了只会更有利于攻城,何况他们本来就要守不住了。
严桐担忧地看向其他活下来的将领,他知道,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点。
生死之际,绝对劣势,军心怎么可能不乱?
一名浑身血的将领看着潮水般冒上城墙的北狄军,痛苦发问:“大可汗死了吗?时将军还活着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绝望的氛围如瘟疫般迅速弥漫,而不断涌上来的敌军却异常勇猛。
有士兵直接放下兵器,麻木地等待死亡。
眼看北狄军就要像蝗虫般将壶口谷吞噬,北面出现一杆“时”字赤旗,城墙上的众将士顿时眼前一亮。
“是时将军!是时将军,他约定杀了大可汗就亮出自己的赤旗!”
下一刻,时亭策马来到北面的北狄大军前,将手上的头颅抛给他们,笑道:“听说你们的大可汗失踪了?我给你们找到了,不说谢谢吗?”
北狄大军顿时哗然。
北辰紧随其后负责持旗,大喊:“大可汗已死,尔等还不伏诛?”
城墙上的众将士见状,仰天大笑,呐喊震天,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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