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台: 7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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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一件惊世骇俗的旧事,是跟乌衡有关的……”

    听到柳泉关这个地名,时亭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崇合二十七年夏,北狄带领诸多盟国南下攻楚,五月冲破定沽关,让向来攻无不克的镇远军一蹶不振,六月占倨军事重地北仓,中原腹地彻底暴露在铁蹄之下。

    整个过程可谓长驱直入,势如破竹,所有人都觉得大楚再无还手之力,亡国近在眉睫。

    眼看北狄就要攻破帝都最后的一道屏障——柳泉关,先帝提前在宫中备好了三尺白素,准备以身殉国。

    而时亭得知此消息,却不比江南的百姓早。

    没有任何犹豫,时亭快马出发,拿着生前老师留下的通行手令,一路驿站换马,没日没夜地奔袭五日赶到柳泉关。

    而后便是迅速接手镇远军,重振这支军队的士气和战斗力,击退并驱赶北狄。

    那一年,时亭一心扑在战事上,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半生休也发作得频繁,北辰不是在熬药就是在熬药的路上。

    所以时亭根本没注意到,在柳泉关里竟然还有乌衡的足迹。

    但他去柳泉关做什么?

    彼时正值战乱,他又已经用阿柳的身份假死,而西戎正自顾不暇,怎么想他都不该出现在柳泉关。

    “算了,不用告诉我。”

    时亭却出口打断北辰,转而翻阅桌案上的密函。

    北辰点点头,惋惜道:“也是,乌衡就算是阿柳,那也依然是大楚的敌人,再谈过去的事并没什么意义。”

    不是。

    时亭在心里反驳。

    他只是恍然间产生一种直觉,那就是乌衡在柳泉关发生的事不仅与自己有关,而且很可能是自己欠乌衡的一笔怎么都还不清的债,从而动摇他以后每个和乌衡有关决定。

    那太危险了。

    突然,时亭的目光停在密函的一个地名上,和柳泉关有关的一切思绪刹那停止。

    北辰问:“怎么了?”

    时亭指了指密函上的地名,道:“这是个瓮中捉鳖的好地方,告诉严桐,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北辰跟着一喜:“前后探查一年多,可算有着手点了!”

    时亭半眯了眸子,道:“不过在离京前,还有事得办。”

    北辰抬头,在自家公子眼神里看到一股胆寒的杀意,不由一愣。

    在离开北境战场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公子露出这种眼神。

    是夜,一封从西戎快马加鞭的家书送到乌衡手里。

    一刻钟后,乌衡摆脱昭国园的看守,翻进了摄政王府。

    不知是不是某种默契,时亭这夜很晚了也毫无睡意,干脆将吏部送来的官吏名册打开,开始勾勾画画。

    亥时,院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时亭瞬间猜到来者。

    毕竟能不惊动府上侍卫直接潜入自己院子,却又在靠近时毫不掩饰脚步声,明晃晃告诉你他来了的人,也就乌衡一个了。

    不过,时亭从乌衡的脚步声中察觉到了一丝罕见的慌乱。

    他知道对于乌衡这等城府的人来说,明面上若有一丝慌乱,心底大概早已兵荒马乱。

    必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时亭毫不犹豫地起身开了门,看到了朝他走来的乌衡。

    乌衡背对月亮,夜色又如此深浓,丝毫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但时亭注意到,他的头颓然低垂着,肩膀也塌了下去,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从容和洒脱,显得落寞而孤独。

    月光落在他背上,像是落了层冰雪。

    还没等时亭发问,乌衡已经快步过来,不容拒绝地将他揽入怀中。

    时亭想要将人推开,沙哑而悲伤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王兄怕是撑不过月底,但乌木珠那个老畜生却越活越精神了。”

    时亭愣了下,没将人推开。

    “你看,我很快又要没家了。”

    乌衡一声苦笑,声音极其委屈,甚至带了点小心翼翼,完全是一个寻求庇护的孩子。

    时亭被搂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但他依然没有挣开的意思,甚至抬手轻轻拍了下乌衡的后背。

    不管过去恩怨怎样,此刻面对一个即将失去至亲的人,他无法做到漠不关心。

    乌衡的身形僵了僵,像是获得某种默许,当即将时亭搂得更紧,呼吸止不住地发颤。

    从他身后看,几乎只能看到他一个人的身影,好似他已经将时亭揉进自己骨血,再也不能分开。

    许久后,院里响起一声低哑的哀嚎,像是困兽失去了重要东西,再也找不回来的悲鸣。

    第74章 陇西哗变(二)

    时亭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久到他被抱得手臂酸麻,近乎就要失去知觉的时候,乌衡才缓缓松开了他。

    他知道, 那怕此刻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也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几句安慰的话。

    但他向来不会安慰人,只能静静看着乌衡。

    乌衡的脸依然融在黑暗深处, 或者说, 他是有意将他自己隐藏起来,不让时亭看到他最真实的情绪。

    时亭想,那必然很狼狈。

    这种失去重要亲人的感受,他曾在北境体验过三次,每一次都是椎心泣血,痛不欲生。

    月光在他们之间静静地流淌着, 谁都没有打破这份寂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乌衡像是终于汲取到了足够的力气, 提步朝时亭走了两步。

    与此同时,阴影向后撤去, 露出那双琥珀色眼睛。

    时亭与之对视, 却从中看不到半分悲伤和狼狈,仿佛之前抱着他诉说委屈的人不是乌衡本人。

    “时将军还记得之前的合作吗?”

    乌衡开了口,隐隐还带了几丝沙哑, 好歹是让人不觉得之前的诉说和脆弱只是一场梦。

    时亭心里明白, 乌衡更重要的是来找自己解决问题。

    “当然。”时亭招呼乌衡到院子里的亭子里坐下,道,“你助我截断西域和大楚雪罂买卖的商路,我放了阿蒙勒将军和你的替身。”

    乌衡道:“现在我想改变筹码,时将军的要求可以不变, 但我想换成时将军帮我离开大楚,回到西戎。”

    大王子乌宸病重,西戎王蠢蠢欲动,西戎王廷眼看就要内乱,时亭早已猜到乌衡的选择。

    “可以。”时亭没有犹豫地应了。

    西戎内部动荡对大楚也不利,他可不想下一次外邦聚众来犯时,大楚又孤立无援。

    乌衡看了眼时亭,苦笑反问:“我以为时将军起码会问一句,阿蒙勒将军和我的替身怎么办?毕竟一个是追随我很久的将军,一个是自小便做了我替身,替我挡下无数明枪暗箭的朋友。”

    “要杀要留,我只有定夺。”时亭的语气十分客观,“而且你我身在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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